第一百四十四章 欲蓋彌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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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手機屏幕上閃爍的那一串陌生數字,古樂竹的心終於落了地。這段時間以來對東窗事發的後怕和夜不能寐的焦慮終於可以結束了。
按照電話裏說的地點,古樂竹把昏迷的顧言放到後座,帶上東西,迅速驅車到達了郊區的一座廢棄工廠附近。
眼前的建築應是近幾年才荒廢的,外周的圍牆塌了一半,參差不齊的磚頭提醒著有人進出,從缺口處能看到裏頭還堆著鐵架子、鋼筋等廢舊的建築材料,高聳的煙爐沉默地立著。前幾天剛下過暴雨,周邊許久未清理的雜草滋潤得更是生長得分外肆意。
車子已不能再往前,對於私人號碼聯係,古樂竹覺得盡量避免的好。於是她先拿著東西,把顧言留在車上,下車行進。路很泥濘,還散落著一些廢棄物,所以穿著高跟鞋的古樂竹走得格外狼狽。
“這路這麽難走,怎麽好麻煩您親自過來呢,打個電話,我就派兄弟們……”
門口暗處站崗的手下早已通報給上頭,古樂竹還沒邁出幾步,接頭的張老大就諂媚地迎了出來,光頭模樣,滿臉橫肉,臉上還有幾道猙獰的刀疤,穿著民工衣服,邋遢地鬆垮著,身後跟著好幾個同樣打扮的小嘍囉。
看著那一副惡心的油嘴滑舌,古樂竹不禁流露出鄙夷和不屑的眼神。要不是因為這種事,她怎麽會和這樣下賤的人打交道。
習慣了主顧們對自己的鄙夷,光頭張也不再客套,麵露猥瑣,直勾勾地盯著古樂竹手上的箱子。
“古小姐,這錢可是當初說好的價格啊!”
“你用得著懷疑嗎?隻要你做到我的要求,錢自然不是問題!”古樂竹美目微嗔,嫌惡地瞪了光頭一眼,那色眯眯的猥瑣模樣真想剜了他的眼睛。
看著光頭派人從後座抱出了昏迷的顧言,古樂竹的心情卻沒有想象中的釋然和愜意。雖然能從此甩掉一個大麻煩,但是把顧言交給他們,尤其是一堆如狼似虎的男人,古樂竹心裏還是說不上來的沉重和憂心。
要不要……
看到古樂竹麵色猶豫和不忍,似是不想做這單子生意了,光頭立馬拍了拍胸脯,賊溜溜的眼睛帶著虛偽的笑意,“古小姐,您放心,我們隻是做人販子的,按照您說的,把她賣到遠離這裏的鄉下去,您提的要求,保管做到,您就放一萬個心吧!”
事已至此,早已無反悔藥了,後麵的路,就看顧言自己的造化了。古樂竹迅速整理好心情,目送著昏迷的顧言被扛進廢棄工廠,然後嫌惡地把裝著罪惡的一箱子錢丟給了光頭。
“古小姐,感謝您賞臉,您放心,我保證,她這輩子都不會再出現在你的眼前!”
看著這箱夠他們好一陣子不用再出來活動的錢,光頭笑著感謝古千金支持他的生意。
“我隻要你們把她賣到遠離這裏的地方,我警告你們,別給我做出其他什麽事來!”
“是,是,古小姐說的是!”光頭立馬唯唯諾諾地應和。
眼前這位女人雖然美豔勾人,卻喜怒不定,跋扈嬌縱,要不是她身後的強大背景,早就連她一塊賣了。光頭十分不爽,好久沒在女人麵前這麽窩囊過了,還當著手下的麵。
在古樂竹走後,他狠狠啐了一口,罵了一句:“表子還要立牌坊?把人賣了還假惺惺!不就是有錢嗎,內心比老子幹淨不了多少!”
“老大,那我們要怎麽處理?難道真按那女人說的賣了?兄弟們可不甘心呐!”
“他媽的,你小子哪隻耳朵聽到的!”一想到剛才的窩囊樣,光頭就來氣。
“好東西當然要好好賣,這可是個值錢貨!”光頭滿意地看了一眼床上昏迷不醒的嬌美女人,“你們都給我聽著,給我好好看著這女人,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碰她,否則別怪我下狠手。她可是我們的搖錢樹,是要給上麵那些大人物享用的!等所有錢到手,再給你們好好快活去!”
一時間,四下裏紛紛傳來糜爛的淫效聲。
回去的路上,古樂竹跟失了魂似的開車,甚至在一個十字路口險釀成車禍。直到耳邊響起的尖銳刺耳的緊急刹車聲才讓她的思緒回了神。
一看是古家大小姐,對方也自認倒黴,不再追究,暗自罵罵咧咧地驅車而去。
古樂竹索性停下車,去了街邊的一家咖啡館,打算好好理理心情再回家,否則回去後她該怎麽麵對古風?在古風麵前,她一向是早早繳械投降的那一方。
舒緩的大提琴曲靜靜地流淌著,古樂竹卻絲毫沒有被撫慰,矛盾的心緒攪得她難以平複。
為了掩蓋這個改變兩人一生軌跡的秘密,她不擇手段;為了她求而不得的愛情,她拋棄友情。她舍不得放棄權勢、金錢和那一身養出來的大小姐脾氣,她割不下和那人十多年的回憶,可是,顧言何錯之有?
小時候,她把最珍貴的項鏈贈給了自己,而生生錯過和家人相認的良機;現在,她答應為自己保守秘密,甚至於要割舍血濃於水的女兒。她付出了那麽多,卻被自己生生推進了狼窩。
想著想著,古樂竹早已忘記了秘密揭露後的那些擔驚受怕、算計時的毫不留情,現在隻有事成後的追悔莫及、愁腸百結。
桌上點的貓屎咖啡一點也沒喝,古樂竹的腦海裏出現了一個念頭,她要回去,她該回去。
可是當她回到車上,又開始猶豫不決,如果回去,那麽也就意味著她要徹底回到原來的身份了,她已沒有資格奢求顧言保守秘密了,一切將會大白。
她該怎麽辦?
就這樣,一念之差,理智最終屈服了私欲。古樂竹選擇了回古家。
日後的她若回想起這一刻的選擇,不知定義為這一生做的最追悔莫及的事,還是為自己爭取幸福的最奮力一搏。
很多時候,好人和壞人隻在一念之差。選錯了,卻再也找不回原來的路了。
回到古家,古樂竹心情依舊悶悶的,隻想上樓把自己關在房間,躲在被子裏,就像小時候做錯事一樣,她迫切地需要一個人呆著懺悔。
然而,沒想到的是古風竟然在家。他正坐在黑白風格簡約雅致的客廳沙發上,頭低垂,白色的襯衫領口開了一顆扣子,領帶已解開放到了一邊。他正翻著一本最新的財經雜誌,薄唇微抿,蹙著濃眉,似有些入神,還未意識到古樂竹歸家。
這麽多年的朝夕相處,古樂竹卻早已猜出他的心思。白天無故在家,從來不是古風的作風,哪怕沒有公事,他也隻會一個人待在書房,隻有在等著自己的時候,才會在客廳。
曾經,她多麽期望這個男人能時不時坐在客廳,和她聊一聊天。剛到古家的時候,她很孤單,每天最開心的事就是見到舅舅。雖然唯一能和他共處不被打擾的時間隻有在飯桌上,雖然飯桌上是不允許講話的,可是能看到他,她就莫名的安心。
當時以為是血緣使然,後來得知真相,原以為自己會開始和他疏離。可是,不知什麽時候,視線已離不開他。有什麽開心的事,就想第一個告訴他。有他在的地方,覺得天氣都變好了。
一年裏最開心的日子就是生日那天,雖然其實是顧言的生日,但是那一天古風會特地抽出時間為她慶生。每年的禮物她都會珍藏,還有那一張張照片,訴說著曾經的溫馨與不諳。
少年時的情愫在無人知曉的角落裏越積越多,忽然有一天,她突然意識到,那份渴望得到他關切和注目的期待心情叫喜歡。
是的,她已經無法自拔地陷入了這段禁忌之戀,這屬於一個人的卑微單戀。
從此,古樂竹的世界中心,隻有一個古風。
看著眼前那張被歲月寬待、絲毫不減俊美、隻增成熟與穩重的臉,古樂竹一時失了神,這就是她不擇手段想要爭取的人,甚至隻是為了有一個陪伴的資格。為了這段看不到頭的愛情,她已盲目,已瘋魔。
清脆的雜誌落地聲驚醒了沉浸在回憶中的古樂竹。她知道即將有一場激烈的對峙,打破十多年來古家表麵的平靜。手心緊緊攥著,砥礪的陣陣痛感從掌心傳來,古樂竹不斷麻痹自己,去爭取幸福沒有錯,她隻是想守護他。可是盡管這樣,緊張已無法抑製,虛汗混著手心的傷口,痛感更加強烈。
古風臉色冷峻:“你把顧言弄哪兒去了?”
該來的還是來了,古樂竹極力掩飾著自己的心慌,微作驚訝,不解地問道:“怎麽了,顧言不見了嗎?我和她沒有什麽交集啊!”。
聽到這個牽強的回答,古風似笑非笑地看著古樂竹:“你真的覺得我一直不知道你跟古家一點關係都沒有嗎?”
這句看似平靜的話頓時在古樂竹心裏掀起了驚濤駭浪。原來,這一切從來沒有逃過這個男人的眼睛,也對,她的一切,都是從他那裏學的,有什麽能瞞得了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