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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風的眼底多了冷意，也不客氣：“你說實話，顧言在哪兒？”

    冷不防古風會直接問，古樂竹一緊張，急忙否認，“舅舅，我怎麽知道……”心虛的神情不言而喻。

    “古樂竹”，話一出口，古樂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臉上的笑勉強的撐著。

    古風將古樂竹細微的動作都盡收眼底，自己在生意場上身經百戰，自然懂的如何通過觀察人的臉色和細微的小動作，來揣測一個人的想法。古樂竹這點小動作完全暴露了自己的內心。

    眼底掠過一絲嘲諷，古風淡淡的開口：“我沒耐心。”口氣微冷，帶著警告的意味。

    古樂竹一怔，古風很少對自己這麽說話，心裏忐忑了一陣，大概也知道瞞不住了，隻能死低著頭，結結巴巴的交代：“顧言……顧言賣給光頭張了。”

    光頭張？古風仔細在腦海中搜尋了一遍，以前似乎聽說過這麽一號人物，幹著販賣人口的勾當。

    竟然賣給了光頭張，不知道顧言現在還有沒有在本市！這麽一想，古風不禁握緊了手，橫眉緊皺。瞥見古樂竹顫顫巍巍的模樣，壓製著自己的不滿。

    就是這個女人，不僅替代了原本顧言的位置，還把顧言陷入危險中。

    “舅舅……”古樂竹試探性的叫了一聲，語氣裏滿是委屈。許久沒有聽到古風的回應，就將頭抬了起來，正對上古風滿是陰霾的臉。

    古樂竹的臉上滿是慌亂，一時著急，朝古風叫著：“我是不得已，顧言要是回來，那我怎麽辦！”

    “你？”古風站了起來，眯起眼眸俯視著古樂竹：“古樂竹，你錯事了還不願意認錯？”

    “我，我隻是……”

    “隻是舍不得這種生活？”

    “我舍不得你們啊。”古樂竹的聲音帶上了些許哭腔，急切的想補救些什麽，如果顧言真的回來了，自己肯定一無所有。

    古風隻覺得此刻的古樂竹很難看，心底原本對她僅存的可憐都沒了。厲聲反問：“所以你就有權利將原主人的生活剝奪？”

    古樂竹一臉愕然，被堵的一句話也說不出，隻呆滯的臉愣在原地。

    再也不想和古樂竹爭辯什麽，古風一邊朝外走去，一邊忙摸出自己的手機。心急找到顧言，晚了怕顧言送哪兒去都不知道。

    習慣性的撥通一個號碼，想到什麽，又立即掛掉，現在顧言的身份還未公開，自己和顧言也還沒相認。這件事，有更好的人去做，想著就重新翻找著聯係人。

    “我錯了？”古樂竹對著空氣自言自語，魔怔似的僵硬著身體，保持著一個動作，臉上盡是絕望。

    直到聽到門鎖“哢擦”的一聲，才把視線挪過去。古風一隻手搭著門把手，背著古樂竹緩緩說道：“你最好別再做多餘的事。”

    遝遝的腳步聲遠去，古風修長直挺的身形在門外的走廊上越來越遠。古樂竹呆呆的注視著，難看的臉色變得蒼白，安靜下來的房間死一般的寂靜，猶如她此刻的內心，不敢去想之後的事。自己的身份，早就被發現吧。

    古風站在幾淨明亮的玻璃牆前，撥通了電話，隻響了一下就被迅速接起，可想而知電話那端的人是有多急切的心情，才會時刻等著電話。

    “說”電話裏麵傳來一個字，言簡意賅。

    “去最偏僻的那個港口，找光頭張，就可以找到顧言。”

    a市的海邊，停滿了貨輪和遊輪，十來個人來來往往的將一個個大箱子搬到貨輪後，如果你仔細看，會發現貨輪後停著一艘普通的輪船，藏的極為隱秘。

    海風徐徐吹來，帶著海腥味拂在每個人的臉上，有人揉了揉鼻頭，小聲抱怨了兩句，卻不敢放慢手上的動作。

    張老根咬著一根煙，站在一旁，督促著一群人搬運一個個的大箱子進去，又搬了空箱子出來。

    為了躲過搜查，自己可真是廢了不少的勁，但一想到這些貨一出手，自己又能狠賺一筆，不住的笑得洋洋得意。揮手招了個男人過來，“你去數數人頭。”

    不到一會兒，男人便從船裏冒出腦袋：“老大，人數靠譜著呢。”唯唯諾諾的神情，滿是討好的意味。

    張老根滿意的看著船艙，兩眼放光，仿佛能看到一船的鈔票。心情大好的吩咐：“去告訴開船的，準備出港。”

    男人唉了一聲，連連點頭，又跳進了船艙，還把搬運的人撤下來。

    正當一切準備就緒，一陣急切地腳步聲漸漸大了起來，一群人小跑著接近，很快就站滿了原本就狹窄的通道上。

    張老根扭頭吐掉煙，拉攏了外套，直直站立的對視著來人，看這陣仗是來找事的，自己在道上混了這麽久，這種場麵不少見。

    一旁的人有些慌張，“大哥，這……”

    張老根抬腿就是一腳，滿臉的不屑，冷哼一聲：“慫個屁！”

    佟辰白冷臉看著一群人，掃視了一圈後，視線落在踹人的張老根身上，也不客套，開門見山的問：“販賣人口光頭張，找你要個人。”

    “怎麽？難道看上我哪個弟兄。”張老根不怕死的調侃，身後立即一陣哄笑，看佟辰白一行人的眼神多了很多鄙夷。

    佟辰白也不多說，隻陰沉著臉，對身旁的人吐出三個字：“兩顆牙。”

    “牙？”張老根還在疑惑，佟辰白身後的人已經飛奔過來，迅速出手，一拳狠狠敲在張老根的臉上。

    “咚”一聲撞擊，張老根已經趴到在地，一口血噴出，混著兩顆泛黃的東西。張老根朝地上呸了一口血，疼的張了張嘴巴，舌頭碰了碰，門牙的地方空了，隻有一陣痛刺激著自己的神經。

    “媽的！給我打！”一聲暴吼，兩方徹底打起來。場麵一度混亂，除了張老根和幾個耐打的死撐著。

    其餘的小弟紛紛往船上跑，笑話！自己跟著張老根隻是想威風，順帶混口飯吃，誰想把自己的命搭上。

    不過幾分鍾的時間，地上就躺了六七個人，不是昏死過去，就是一聲聲的哀嚎著。

    劉老根被推到佟辰白麵前，雙手反扣，腳步踉蹌著一副站不穩的模樣，卻還是掛著笑：“有能耐你弄死我。”佟辰白充耳不聞，繞過人就匆匆跑進船艙。

    陰暗狹小的空間裏，擠滿了一張張陌生的臉，全都是統一的神情呆滯，眼神混濁。佟辰白聽說過，張老根為防止有人逃跑和反抗，會喂過量的藥，也不管人會不會出事。

    這麽一想，心底的擔憂擴大了好幾倍，急忙搜尋那張自己熟悉的麵孔，一連找了好幾遍，就是沒有顧言。

    古風給自己的消息應該不會有假，想到了什麽，佟辰白回到岸上，看著狼狽的張老根，隻覺得怒火中燒，卻不得不壓製住：“顧言在哪兒？”

    張老根咧著嘴，缺了兩顆門牙的牙床看著有些滑稽，血沫子不住的從口中溢出，爬下嘴角，加上一臉的鼻青臉腫，狼狽不堪卻還是嘴硬的辯解：“我賣的人多了去，不記得你說的誰。”

    佟辰白捏緊了拳頭，摸出手機，遞了過去。屏幕上的顧言靜靜看著手中的書，時間定格在的那一刻，滿是寧靜美好。張老根渾身一僵，瞪大了眼睛：“這女人……”

    話沒說完，佟辰白就出聲打斷：“在哪兒？”語氣裏緊張，自己都未察覺。

    劉老根抽了抽嘴角：“這妞，我瞅著挺正，提前賣了夜店。”

    話剛說完，張老根隻覺得眼前一黑，肚子上挨了重重的一腳，人已經癱倒在地上，前一秒臉上還掛著囂張的笑，此刻已經漲成豬肝色。

    仍舊撐著一口氣放狠話，“他媽的，你敢……”

    “地點。”佟辰白冷冷的開口，一個眼神示意，下一刻就張老根痛苦的叫聲就響徹了港口。

    “我說，我說……”張老根癱倒在地上，兩隻胳膊反方向的耷拉在一旁，慘白的臉緊貼著地麵，滿是虛汗，“我將她賣到夜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