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心懷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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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藍喬的帶領下,一行人去了酒樓。

    尚爵正在包間裏品茶,他修長白暫的指尖裏輕輕轉動著青花瓷杯,眼色幽深,在想著某些事情。

    一大早正德就趕過來了,他此時就恭敬地站在尚爵身側。

    “少爺,老爺子回來的話,事情恐怕就瞞不下去了。”

    尚爵的神色微凝,他把杯子放回桌上:“所以得想個辦法,這件事情不能讓他知道,知道了反而傷他老人家的心。”

    “那我們該怎麽辦?”

    就在這時候,黨長他們到了。

    大家寒喧了幾句,坐下來。

    雲泥的手始終由黨長拉著,隻到坐下,他也是先將自己的茶端到她麵前。

    而且黨長身後那衛兵懷裏抱著的大束百合花太剌眼。

    尚爵道:“你們先出去,我和黨長談些公事。”

    大家都不敢多言,連忙往外退。

    隻有那小衛兵不知該怎麽辦才好,黨長道:“你也出去。”他才退下。

    這時候雲泥也站起來,畢竟男人談事情,她坐在這裏也礙眼,不如出去。

    這一次寵她如是的黨長也沒有阻止她。

    隻是看著她出去後,轉身,將門給合上。

    “尚總,難得你今天這麽有雅興,我們聊點什麽呢?”

    尚爵淡淡地笑:“來楚洲,當然聊聊楚洲。”

    酒樓亢長的走道上,雲泥無所事事地往前走著,樓側一角的走道上正好有太陽照在那兒,她想走過去曬曬太陽,就經過了正德和藍喬的身邊。

    不敢多言,隻能朝著他們微微點頭一笑。

    看著她走遠,正德問藍喬:“雲小姐怎麽也來楚洲了?”

    藍喬聳聳肩:“巧唄,就這樣遇上了,總裁昨天晚上很不高興,摔了隻酒杯。”

    “啊!?”

    正德有幾分詫異,他知道尚爵的脾氣,雖然有的時候偏執,霸道而黑腹,可他在尚家這種豪門裏長大的人,很少會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比如摔東西。

    藍喬挑了下眼眉:“德叔,你也覺得不可思議了吧!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總裁是不是對這位雲小姐。”

    “哎。”正德抬手示意他:“主子的想法,我們最好不要去揣測。”

    “那是,不過現在好了,有你在,至少他發火也不會隻衝著我一個人。”

    剛說到這裏,那邊包間裏的門突然打開了。

    黨長從裏麵出來,臉色有幾分憤然。

    他大踏步地走朝樓梯那邊,一麵走一麵叫:“泥泥,我們走。”

    聲音從來沒有這麽高過,臉色更難看,把那衛兵和雲泥都嚇一跳。

    雲泥連忙跑向他:“爺,怎麽了?”

    黨長沒說話,隻是拉過她的手,轉身下樓。

    而在正德和藍喬的詫異中。

    尚爵無風無雨地走到包間門口,他的薄唇勾著一抹冷笑,指間夾著香煙,抬起手來深吸一口,眼色是深遂而陰霾的。

    藍喬和正德連忙走向他。

    “總裁,怎麽了?”

    “沒什麽,我隻不過是告訴他,楚洲是我的而已。”尚爵淡淡地轉身進了包間裏,問正德:“龍呤呢?”

    正德連忙從一直隨手提著的棕色公文包裏拿出來。

    一個黑色的絲絨盒子,打開後,裏麵有塊光澤溫潤的碧玉,奇就奇在這塊碧玉中間有條白色蜿蜒而神秘,打眼一看是條龍紋痕跡,它就這樣渾然一體地長在這碧玉中間,即沉斂又威懾力十足。

    這麽完美而絕世的好玉,恐怕當今世上已無第二塊。

    藍喬從來沒有見過,竟一時看呆了。

    尚爵將龍呤拿在手中,有種沁心涼的感覺。

    這本是和鳳凰泣一對的玉,看樣子也沒必要再保存下去了。

    他把玉放回盒子中,擺擺手:“今天不是小太太的生日嗎,把龍呤送去給她做生日禮物,另外,帶句話給她。”

    軍區大院裏。

    黨長那屋裏響起一陣摔碎東西的聲音。

    瓷瓶,麵盆,一陣接一陣的脆響,整個軍區大院寒噤而立。

    雲泥連忙拉住收到消息從西岸那邊趕回來的廖平:“廖秘,還請你多去勸勸黨長啊!”

    她心裏害怕,很著急。

    在酒樓的時候,尚爵說要和黨長談公事,可是究竟談了什麽,為何後來從包間裏出來的黨長怒氣衝衝,回到屋裏就自己關起門來發脾氣。

    在她的印象裏麵,長這麽大從來沒有見黨長控製不住的發脾氣。

    尚爵究竟說了什麽,該不會是說她和他的事?

    此時廖平愣了愣,他突然有了一個點子:“小太太,我看還是你進去最適合不過了,我們做下屬的進去,隻會讓黨長大罵一頓而已,根本就談不上勸阻他。”

    “我?”雲泥錯愕。

    “對啊小太太,黨長最疼的是你,隻有你進去才會起作用。”

    雲泥一怔,好像,也隻能是她進去了,隻好說了一句:“好吧,我進去試試。”

    誰想她深呼吸一口推開門進去的時候,一隻瓷杯子突然淩空就砸了過來。

    “滾出去。”

    黨長大怒。

    “啊!”雲泥一聲短促的痛呼,那杯子不偏不正,居然砸到了她的額頭上。

    “泥泥?”

    聽到聲音黨長急忙回頭,才發現自己砸錯人了,他一直背對著門口,聽到門響還以為是進來衛兵,所以就一怒將杯子甩了回去,誰會想到是她呢?

    連忙跑過去,扶著撫住額頭的雲泥。

    “怎樣,快給我看看,快。”

    要是破相了,他非得恨自己一輩子不可。

    好在疼歸疼,隻是淤青了一塊而已,雲泥慢慢放開的五指下沒有見紅,黨長長籲一口氣:“我去叫醫生。”

    “爺,不用了。”雲泥連忙拉住他的手腕,她很痛,但此時不是矯情的時候,隻能強忍著道:“這點小傷我能忍,隻要你不要再發脾氣了就好,有什麽事情慢慢想,慢慢做,發脾氣傷身子。”

    她說得那樣真誠,到叫黨長驀地身心一怔。

    黨長苦笑一下:“泥泥,你這小丫頭可真能安撫人心,要是你不說,我怎麽就想不通這麽簡單的道理呢,發脾氣有什麽用,尚爵想要跟我鬥,我可不能自先亂了陣腳。”

    “他要跟你鬥?你們一個官,一個商,又怎麽會有爭鬥呢?”

    “他想要楚洲。”

    黨長的眼底掠過一抹冰冷。

    他扶著雲泥坐下,聲音又變得溫柔:“我叫衛兵拿冰袋來幫你敷一下。”

    雲泥點點頭,她心裏很混亂,黨長剛才的表情莫名讓她心裏有些發怵,而且他的意思是,他和尚爵既然為了楚洲而鬥,是因為他自己也想要楚洲?

    想到這裏雲泥倒抽一口涼氣,她暗自腹誹著,難不成,黨長的野心遠比自己想像的要大。

    很快就有衛兵進來,拿來冰袋給雲泥敷傷口。

    另外幾個忙著打掃地麵。

    動作快而利落,那些瓷碎片很快打掃幹淨,地上抹得一塵不染。

    廖平這時候進來,給黨長倒上熱騰騰的茶水。

    屋內的一切又恢複了原樣,就好像什麽也沒有發生過。

    隻有雲泥坐在沙發上心裏一發怔,手扶著冰袋,額頭發痛。

    那邊辦公桌前,廖平道:“黨長,這是西岸的地型細節圖。”

    “唔。”

    黨長拿過去,仔細地看。

    他得想個好的法子,破了這局。

    剛看了一會兒之後,有人來報,說是阮洲長求見。

    黨長讓廖平把圖紙收起來,準話請阮洲長。

    阮毅一臉討好地進來了。

    他一整晚上都沒有睡好,心裏一直在想著昨天晚上在東岸的事兒。

    當時不知道黨長在沒在那輛軍車裏,有沒有看到他和尚爵去看地型。

    這會兒進屋後,表麵看是放鬆的,但心裏卻是忐忑的。

    尚爵那邊他不敢怠慢,尚長這邊的寶他也得押,怕隻怕錯了哪一方,將來他這楚洲長的位子怕是要保不住了。

    得,咱先不說官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小命。

    真是越想越害怕。

    這會兒進屋的阮毅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雲泥,連忙嗬嗬地笑著打了聲招呼:“小太太好。”

    雲泥正捂著額頭呢,剛才疼得眼淚花子往下掉,這會兒正緩過勁兒來,聽說阮洲長求見黨長,她正想起身出去,誰想進來的這位阮洲長看著眼熟。

    下一秒她反應過來了,這個人昨天晚上和尚爵在東岸海灘上散步。

    她心裏一驚著。

    阮毅又何嚐不是,當他從旁邊人嘴裏打聽到,此次陪黨長來的是黨長的小太太後,他就冒了一腦門子冷汗。

    要是小太太在黨長麵前提起昨天晚上的事兒,他該怎麽辦?

    反正現在隻能是先討好著,走一步算一步了。

    雲泥收著驚怵朝阮毅也笑笑:“阮洲長好。”

    話完便轉身出去了,表麵看是落落大方的小太太,可是心裏,早已嚇得魂不附體。

    因為當時她並不知道阮毅已經事先走了,所以她拿不準,自己跟尚爵接吻的時候,他有沒有看到?

    總之大家都有些心懷鬼胎的擦身而過。

    雲泥走到門外走道上,扶著欄杆的指尖細細地顫抖。

    她覺得自己就像一條案板上的待宰魚,她要隨時準備著,當黨長知道真相的那一天,他得對她有多失望,爸爸那絕望的目光,來自於世俗的漫罵

    一切的一切,如果真有那麽一天,她都得獨自承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