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克裏姆林宮的小公主(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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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納斯塔西婭氣鼓鼓地怒氣未消,終於還是沒有繼續責罵幾名侍女,隻是從鼻孔裏“哼”了一聲。
不過要她這就樣把這口氣咽下去也做不到,她沒好氣地指著一名侍女道:“斯瓦尼娜,你去通知瑪利亞大公,我要下令搜索整個軍營,一定要把那個家夥給找出來!”
她恨恨地一捏小拳頭:“敢對我開槍,哼!”
名叫斯瓦尼娜的侍女應聲便要出去,葉雲飛忽然出聲將她止住。
不用去了,我想我知道是誰。”
你知道?!”
阿納斯塔西婭有些不可置信:“是什麽人?”
葉雲飛望著窗外‘馬王寨’的城樓,淡淡地道:
拓撥天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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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瑪利亞公主一聲令下,所有的俄羅斯軍隊列隊整軍,準備離開‘馬王寨’。
校場上,拓撥天宏身著一身筆挺的俄國軍服,領著‘馬王寨’的眾多士兵,為瑪利亞公主等人送行。
阿納斯塔西婭與葉雲飛站在俄羅斯陣營內,透過從牆頭間隙打量拓撥天宏,發覺他臉上並無一絲異樣,不由得輕聲道:“你真的確定是他,看上去……不怎麽象啊。”
這裏是你們麾下的軍營,外圍是重兵把守的‘馬王寨’,除了拓撥天宏,你以為還有誰能夠大白天地潛入到軍營裏,直到開槍了我們才發覺?”
那……也可能是潛伏在他手下的士兵、軍官什麽的啊?要不然,可能是某種特殊的能力,隱身啊、飛行啊……什麽的?”
葉雲飛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說到能力,你還是乘早把你的能力打開吧……要是再飛來一顆子彈,我不一定有把握救得了你。”
阿納斯塔西婭臉上一紅,悄悄地張開了自己的‘上帝之眼’。
‘上帝之眼’一張開,看到的情形立刻就不一樣。
拓撥天宏手下的所有士兵,全都是荷槍實彈,戒備森嚴,而且倚著外城的優勢,已經隱隱把俄國軍營給包圍在了中間。
至於俄國軍營這邊,同樣是全副武裝,雖然在地形上處於劣勢,但人數還要超過‘馬王寨’的士兵數成,實力上更是天差地遠。
俄國士兵分成很多個細小的方陣,表麵上是以整隊待發為借口,實際上已經在很多局部位置上,將‘馬王寨’的軍隊進行了反包圍。
兩支名義上同屬一國的軍隊,彼此形成了犬牙齒互的局麵,可謂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互相提防。
這個時候如果冒起一顆火星,可能真是一觸即發的爆炸場麵。
這情形也不僅僅俄國一方有察覺,‘馬王寨’不少有眼色的中級軍官也變了顏色,悄悄在嘀嘀咕咕。
隻有校場中心,拓撥天宏與瑪利亞公主兩人,仍然在言笑晏晏,恍然未覺。
直到拓撥天宏代表‘馬王寨’,向俄國軍隊致詞完畢,抬手行禮,準備退回隊伍中,瑪利亞公主這才淡淡地問了一句:“拓撥天宏伯爵閣下,除此之外,你就沒有什麽別的想說的了麽?”
拓撥天宏腳下一頓,驚訝地回身望來。
瑪利亞公主嫣然一笑,什麽也沒有說。
似乎是長長地籲了一口氣,拓撥天宏麵上驚訝的神情一點點退去,重新走了近來,輕聲問道:“請問大公主殿下,昨夜有四個營的軍隊離開了‘馬王寨’城寨,不知是去了哪裏?”
你覺得呢?”
瑪利亞公主輕輕一笑,反問道。
果然……即使我跑掉了也沒有用,是嗎?”
有一點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瑪利亞公主說道:“原以為,你會連夜轉移你的家人親信……可你卻沒有。”
她連夜派出四個營的俄軍,就是為了在外圍追輯拓撥天宏轉移逃亡的家人親信,這一步好象是落空了,不過也不打緊,這四個營的軍力也可以反過頭,從外向內對‘馬王寨’的軍隊形成夾擊。
如果拓撥天宏真的敢造反的話。
轉移?我能轉移到哪裏去?!”
出乎意料的,拓撥天宏隻是悵然長歎了一聲。
他的獨子被葉雲飛殺了,妻子因傷心過度,不久前已經病逝,留在京城的部分外戚和親信盡皆陷落,連侄子王天啟也死在葉雲飛的手下。
即使王家還有些許人口剩下,他也不知道能有什麽地方可去。
叛離了天鳳朝,朝廷現在遍天下對他進行海捕,並且追輯期永不撤銷。
他唯一的靠山就是俄羅斯這邊,可是偏偏俄羅斯最尊貴的兩名公主和一名皇太子,都跟葉雲飛這個混蛋混在了一起,他現在就算敢於動手,就算能夠從瑪利亞公主的手下逃出去,也不知道能夠逃向何方。
叛離了天鳳朝,又叛離了俄羅斯帝國,難道真的要在西北山窩裏流亡,真的當一名馬匪不成?!
天下之大,竟然已無他可去的地方。
拓撥天宏伯爵閣下,”
瑪利亞公主也歎息了一聲:“到現在為止,我還視你為帝國的伯爵,告訴我,為什麽你要這麽做?”
為什麽要這麽做?
拓撥天宏慘笑一聲,不這麽做,他什麽時候還有報仇血恨的機會?!
堂堂一個曾經的王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竟然會被一個毛頭小子,給逼得家破人亡?!
他原本並不知道葉雲飛已經搭上了俄國公主和皇太子的船,還在拚命約束手下,拿著葉雲飛的畫圖,四下追輯葉雲飛.
可是當他偶然發現葉雲飛竟然與俄國公主同處一室,並且神態親密時,他心中的怒火就再也無法遏止。
那一槍包含著他所有的憤怒,是衝動,但同樣也是最好的機會,他心中認為十拿九穩,絕對不會失手!
但偏偏還是失手了。
雖然他逃了出來,也自信沒有被俄國人看到自己的臉,可是……在瑪利亞公主她們這個階層上,有沒有證據,很重要嗎?!
說是你,就是你;認為是你,那就是你;覺得是你,那也是你!
就算萬一殺錯了,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