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紅俄與白俄的戰爭(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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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民革命軍’前鋒部隊司令,康斯坦丁諾維奇·朱可夫同誌,站在道路旁邊一座小山頭上,舉著望遠鏡看著前方的情形,原先捏著一把汗的緊張心裏,現在漸漸的放鬆下來。

    他一直有著淡淡的不安,覺得前方有著莫名的凶險在等著他似的。

    可是一路而來,什麽都沒有發生。

    反倒是他要求前鋒部隊一直保持著一定程度的戒備,無形中讓部隊的前進速度受到了一點影響,覷覦他這個位置的人並不少,據說暗中已經有人向最高的‘革命委員會’說了他的壞話。

    這點倒也罷了,革命同誌當然要打得勝仗,也受得委曲。

    隻是,堅持到現在,看起來,反而象是他錯了。

    已經連續好多天了,俄皇軍不但沒有展現出什麽凶惡的陷阱,反而更象是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組織反撲,反而越來越混亂了。

    他們毫無鬥誌,或許完全沒有想到泥腿子出身的‘人民革命軍’會有這麽強大的戰鬥力,並且會主動向他們發動進攻。

    時代不同了,現在是革命的年代。

    朱可夫狠狠捏了一下拳頭,心中也有一些報複的快意。

    和‘人民革命軍’許多同聲一樣,他的家世很貧苦,出生在卡盧加省特列爾科夫卡村的一個貧苦家庭裏。

    父親康·安德烈維奇是鞋匠,母親烏·阿爾捷耶芙娜,在農場幹活。

    他有一個姐姐,全家四口隻有一間房屋,家中的房子小得幾乎無法容納一家四口同時居住。

    朱可夫自己曾自嘲說:“擠死總比凍死強。”

    這樣的生活,當然十分艱苦。

    一路行來,他洗過廁所,在毛皮作坊裏當過學徒,但始終是衣食無著,受盡白眼和欺淩。

    直到參加了‘人民黨’,成為一名光榮的‘人民黨’黨員,才從此看到了新的生活。

    現在,他雖然隻是‘人民革命軍’前鋒部隊一名青年軍官,還遠遠說不上是‘人民黨’第一梯隊的成員,更說不上是核心黨徒,但前途一片光明。

    放下望遠鏡,他笑了起來。

    在他所在的小山坡腳下,那些‘人民革命軍’的小夥子們也笑得很開心,看上去很可愛。

    氣溫還有些低。他們穿著棉大衣,帶著皮帽子,大衣上露出不少棉花,帽子上別著紅五星,顯得有些不倫不類,但很有年輕人的朝氣。

    他們一路行軍,一路喜笑顏開,朝著路旁的人揮手。

    路邊有不少平民歡呼雀躍,更有些接近中年的俄國婦女在路邊跳著舞、打著手鼓,扯著嗓子唱著俄羅斯的民歌,歡呼著人民子弟兵的勝利。

    他們年紀大了,無法參加革命部隊,即使有報了名,‘人民革命軍’也不會收。

    更遠一點的村子旁邊,也有一些老人們,站在那裏,用懷疑的目光打量著這些經過的‘人民革命軍’軍隊。

    這些老家夥都是被資產階級的統治給洗了腦了,朱可夫不屑地心想。

    他們立場不堅定,對偉大的革命事業抱著懷疑,甚至是惡意的態度,對這種人,最合適的結果就是無產階級的專政,抄掉他們的家產,將他們這些用於享樂的物資,投入到人民群眾偉大的革命事業中來。

    為了防止意外襲擊,‘人民革命軍’作了很多防禦措施。

    比如說在軍車上,就布置了很多澆了水的沙袋,堆積在軍車一些重要的部位上。

    現在有的士兵就坐在這些沙袋上,一手抓著軍車的金屬部件,一手揮舞著紅旗——這是革命的象征,口中喊著:“烏拉——烏拉——”

    軍車的擋風玻璃外麵,也封上了鐵柵條。

    司機可以通過柵條的縫隙觀察到前方,但子彈不容易通過柵條細小的縫隙,傷害裏麵的司機。

    這是朱可夫的獨特發明,不過現在沒有任何危險,駕駛室裏的司機也把左手伸了出來,比出大姆指,和外麵的士兵們一起笑鬧。

    騎兵部隊的小夥子們騎著高頭大馬,穿著灰色的皮襖,有些年青的小夥還披著黑色大鬥篷,馬靴鋥亮,腰掛馬刀。

    這些很棒的騎兵小夥們前身是烏克蘭槍騎兵,他們留著各式各樣的胡子,小胡子、大胡子、兩撇胡子,嫻熟地駕著戰馬,整齊地小跑著,兩眼銳利地放著光,不時還會"噢嗬嗬——"怪叫一陣,盡情宣泄著作為一個俄國騎兵的驕傲和悍勇。

    朱可夫注意到,路邊看熱鬧的小男孩和小女孩們,他們中間有一些,也和‘人民革命軍’的士兵一樣,在帽上上別著一顆紅五星。

    這是很好的象征,證明革命思想已經滲透到了千千萬萬的俄羅斯人民中間。

    部隊裏也有不少女兵,女兵們不是以戰鬥為主,她們主要是在戰後護理傷兵。

    她們中間長得漂亮的不多,有一些顯得很粗壯,一看就是從農村裏來的。她們臉色也不太好,部隊的糧食很緊張,以供應作戰部隊為主,這些女兵們,自然就要過得艱難一些。

    不過此時她們仍然顯得很高興,開心地用俄語唱著歌:

    我們祖國多麽遼闊廣大,它有無數田野和森林!我們沒有見過別的國家,可以這樣自由呼吸!

    從莫斯科走到遙遠的邊地,從南俄走到北冰洋,人們可以自由走來走去,就是自己祖國的主人!

    各處生活都很寬廣自由,象那伏爾加直瀉奔流!這兒青年都有遠大前程,這兒老人到處受尊敬!

    ……

    我們田野你再不能辨認,我們城市你再記不清!我們驕傲地稱呼是同誌,它比一切尊稱都光榮!

    有這稱呼各處都是家庭,不分人種黑白棕黃紅!這個稱呼無論誰都熟悉,憑著它就彼此更親密!

    春風蕩漾在廣大的地麵,生活一天一天更快活!世上再也沒有別的人民,更比我們能夠歡笑!

    如果敵人要來毀滅我們,我們就要起來抵抗!我們愛護祖國猶如情人,我們孝順祖國象母親!”

    ……

    不等這首歌唱完,很多士兵就大聲叫好,一起跟著大聲唱起來。

    過一會兒,不少旁邊的群眾也加入了其中。

    朱可夫聽得很高興,一曲終了,他旁邊一個政委又興高采烈地起頭,唱起了“從來就沒有什麽救世主,也沒有神仙皇帝……”

    優美的旋律,伴隨著‘人民革命軍’高昂的士氣,在天空中久久飄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