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天下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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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見豆包神神秘秘的,洪直疑惑的伸手將那張羊皮接了過來,展開看了半響眼睛就有些發亮,連忙將羊皮遞給嶽靖道:“老嶽,你看看。”
嶽靖疑惑接過羊皮展開來看,發現這是一張同州府的地圖,但看上去又不像是行軍圖,當下又仔細看了看,發現上麵有許多地方標注了小小的一個穀字,驚道:“這是同州糧倉分布圖?”
豆包嘿嘿笑了笑沒說話,嶽靖又仔細看了一遍,發現這張羊皮地圖不但標注了糧倉是軍倉還是民倉,而且有的地方還標注了守軍的數量。
嶽靖喜道:“這…這是好東西啊!豆包你哪裏搞到的?”
豆包故作神秘的笑道:“嶽叔您就別管我哪裏搞來的了,這兩年裏九殿下一直養著我和我妹妹,我妹妹常罵我不能老是這麽白吃白喝的,總要為大家做點貢獻,隻是不知道這張圖有沒有用。”
屁話!當然有用,那同州府刺史華常跟一隻老狐狸一般,這幾個月來老子幾番和他交手都沒占到便宜,有了這張圖,我看他華常還怎麽防的住老子!”嶽靖漼罵道。
劉文徵也接過地圖仔細看了看,皺眉道:“嶽將軍劫掠時最好還是選一些軍倉下手,說不定那日咱們還要回來,莫要壞了殿下的名聲。”
嶽靖知道劉文徵的意思,點了點頭道:“嗯,我明白,到時我專挑華常老賊腰杆上的肥肉咬。”
對於同州刺史華常,眾人都沒有什麽好印象,當初眾人在彭城和凶狄人交戰,這華常有兵有糧卻沒有派出一兵一卒出來支援,這種人就是其心可誅,若不是楊易走之前提醒他們不要輕舉妄動,眾人恐怕早領著大軍去攻打同州府了。
劉文徵又想了想道:“既然如此,我的意見是這樣的,老洪和老嶽你們都留下來,我先行入蜀去和殿下匯合,豆包你也留下來,這裏更需要你的情報,此外得想辦法聯係到公孫寨主,讓她也盡快入蜀。”
眾人說這話已經到了山上,洪直連忙吩咐夥房晚上加餐。
我聽說外麵最近很是熱鬧啊?”劉文徵忽然道。
眾人明白他的意思,卻紛紛看向豆包,這裏就這小子消息最靈通。
豆包也不賣關子,點了點頭道:“數月前的彭城之圍時,汾城太守趙仁誌戰死,兩月前豐州刺史孔洪乘機出兵占領了汾城,目前已將兩地軍政合為一處。
崖州水師指揮使餘湘出動崖州水師攻克了翔江水道入海口。
南國侯李岑回到臨江城以後,宣布反對新皇楊傑,江南之地有不少諸侯都投靠於其麾下,如今已經成為大光南方最大的一股勢力,而且還在繼續擴充。”
洪直凝道:“楊傑呢?有什麽動作?”
楊傑目前還是主要忙活著控製京兆府,這幾個月來帝都地慶城可以說是血雨腥風,忠於先皇的老臣或殺或貶,已經所剩無幾。此外楊傑為了將自己的勢力連成一片,目前正在和琮州刺史葛晉聯合攻伐慶州,估計不出三個月便能拿下。楊傑也頌詔天下,稱李岑等一幹諸侯為忤逆反賊,詔令各路諸侯討伐,雖然聽者甚少,不過楊傑和李岑遲早會有一場大戰是可以預見的。”
除了以上勢力,東北方的定州刺史王怔,西北麵的河州軍指揮使熬奉,京西的塗城太守程學章,南方的江州夷鑲公楊楷之,這些人都在逐漸的擴充勢,相信不久就會成為獨具一方的強大勢力。”
眾人聞言麵麵相覷,一時似乎都有些不知道說什麽好。由於大光朝餘威尚在,這些諸侯現在誰也不敢公然宣稱脫離大光,不過大光國朝權利已經極具縮水,可能連楊傑自己都沒有想到他費盡心機,謀算了幾十年,卻得到一個根本不完整的皇權。
劉文徵無奈的歎道:“如今局勢已然糜爛,各方諸侯都想要拚命的擴充勢力,在這亂世中分一杯羹,隻是可憐了那些無辜的百姓…”
洪直也道:“看來劉先生入蜀必須要督促殿下加快步伐,如果我們不能在大戰來臨之前找到一個落腳點,那就麻煩大了。”
行了,今日難得團聚,咱們先來喝個痛快吧,也預祝咱們能早日去和殿下相聚,能有一個屬於我們自己的家,來幹了!!”
幹!!”
家國天下,家和國大多時候都是緊密相關的,有了無數安穩的家,才能構建出一個強大的國度,也隻有成為一個強大的國度,才能去保護每個人,每個家都能安安穩穩。
自從楊易來到大光以後,除了有母親在,他從來不知道家是什麽。地慶城中那個巍峨雄壯的皇宮能看作是一個家嗎?楊昂沒有這樣做,楊琦沒有這樣做,楊傑也沒有這樣做,就連先皇楊祿,他更多的是把皇宮當成一個治所,一個治理天下的所在。
親人,這本身應該是一個褒義詞,同樣的血脈會使人潛意識的去產生信任和歸屬感。然而,人類的私欲無疑終究會成為無孔不入的惡魔,哪怕是親密無間的血緣關係一樣無法阻擋。
楊易一直認為隻要是人就一定會有私欲,隻是每個人的底線永遠都是不一樣的。
給一塊錢讓一個乞丐去幹壞事和給一百個億讓一個常人去幹壞事,這兩種人誰會喪心病狂一些,隻有每個人自己心底才會有答案。
大光皇位無疑就是一個讓人無法抗拒的利益誘惑,楊易有時候會想,如果他自己不是一個穿越者而是一個土生土長的皇子,他會不會在麵對金碧輝煌的皇座時依然這般淡定?答案是不可知的。
很多時候人活在世上都是身不由己的,穿越而來的楊易就像是一個新生兒,他自然可以微微一笑很淡然,可是當他開始為了保護母親而不得不一步步往前走時,他已然無法擺脫這個俗世的束縛。
如果是按照楊易的本意,他根本不想來攪蜀中這潭渾水,可是如今就算他能拋下父皇和母親的遺言,他也無法坐視蘇家被迫害而無動於衷,而每夜站在夜空下遙望中原方向,也會促使他心裏不斷的提醒自己,在那裏還有兩萬期望的眼睛在看著自己。
這就是人生,它就像一處糜爛的沼澤一般,從你踏入的第一步開始,就很難再獨善其身,聖人也做不到。
既然做不到獨善其身,那就值得往自己身上多抹一些淤泥,至少要讓自己表麵上看起來和別人沒什麽兩樣。
所以,楊易為了讓自己變的不是那麽顯眼,不得不找蘇仲齋借出了一萬兩銀子,用以運作,這已是蘇府目前能拿出最多的錢了。
這些錢該是怎麽個用法,讓楊易和蘇仲齋整整談了一下午,可能老爺子也知道楊易這一步棋非常關鍵,竟然奇跡般的沒有睡著。
你既然要以竇旭的學生立足,那竇旭家裏麵自然是要去的,而且要去的勤快,多幫幫忙,目的自然是讓竇旭的家屬和老部下認可你。有了這些人的支持,你才有資本去和高左珍博弈。”蘇仲齋將自己的看法徐徐道來。
楊易想了想疑惑道:“我為何一定要和高左珍站在對立麵?我和他其實仇恨並不大,如果我想辦法和他提出和解會不會好一些?畢竟竇旭死後,高左珍在蜀中就是一家獨大。”
蘇仲齋看了眼楊易,有些怒其不爭的笑道:“你呀…還是來蜀中時間太短了,到現在還沒弄明白蜀中是誰說了算。”
楊易皺著眉頭想了想,有些不可置信道:“陶賀?那個半隻腳都踩進棺材的老頭兒?我實在沒看出有什麽不同之處,他更像是生存高左珍和竇旭夾縫中的傀儡。”
蘇仲齋喝了口茶笑道:“我給你講一講蜀中的過去吧,大概在二十年之前,就是你父皇登基以前,蜀中名義上是大光的一部分,實際上卻並非如此。那時候的蜀中是由笮族人控製的。”
笮族?”
笮族是古代六族之一,主要分布在神州西南之地的崇山峻嶺當中,人數不多卻民風彪悍,很難被征服。
兩百多年前,光太祖楊榮派手下大將率領二十萬大軍入蜀,卻被笮族人拖入戰爭泥潭,整整打了兩年都沒能攻克,最後因為瘟疫橫行,糧草匱乏不得不退兵。你可知道那時候笮族族人總共也才四萬多人,可戰之兵最多也就一萬左右,卻將兵鋒強盛的二十萬光軍逼的走投無路。”
楊易陷入了沉思,自古以來很多少數民族都是民風彪悍,驍勇善戰,這笮族雖然利用了地形等因素將大光軍隊拖垮,但一萬多能擊退二十萬大軍也著實讓人驚訝。
隻聽蘇仲齋又道:“不過那一戰之後,本來人數不多的笮族也損失慘重,存活下來的族人已然不到兩萬。後來太祖皇帝遣使入蜀,與笮族達成和解,笮族歸服大光,向大光稱臣,但笮族在蜀中的地位必須得到保證,他們有自己獨居的地域,並且需要參與蜀中的軍政。”
楊易點了點頭,光太祖為了完成國家大統一做出這樣的讓步倒是可以理解,可是笮族人竟然有這樣的政治頭腦就很難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