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妓子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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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浣兒姑娘猶豫了一下,看了眼眼前這個文秀公子,見其並無惡意,便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楊易從韓掌櫃手裏接過玉指環,隻見那玉指環光澤滑潤,玉白的石脂中又透著幾絲泛綠,確實是一塊好東西。

    楊易想了想,問道:“韓掌櫃,你說這玉指環蜀中有兩塊,一塊在浣兒姑娘手裏,另一塊在何處?”

    韓掌櫃回道:“回公子,幾年前有西域胡商將這兩塊西域白脂玉扳帶入蜀中,一塊被浣兒姑娘得到,另一塊...則在前成州此時陶庸手裏,可是根據消息說,陶庸死的時候另一塊玉指環已經下落不明。”

    “額?”楊易忽的想起來當日自己領兵攻破成州府時,就是因為一塊玉指環才識破了陶庸的金蟬脫殼之計,不然很可能就讓那老家夥逃脫了,現在看來就是遺失的那枚玉指環。

    後來楊易仔細想過,陶庸心思縝密,不可能會如此因小失大,最大的可能那枚玉指環的消失是跟在陶庸身邊的陶盈盈所為,她想要借此告訴楊易陶庸的陰謀詭計。

    想到此處,楊易心裏有些黯然,陶盈盈是個不錯的女子,隻可惜其生來便命運坎坷,一輩子都活在魔爪之下,卻又無法掙脫。

    陶盈盈是喜歡楊易的,這一點楊易心裏比任何人都清楚,為了這份淡淡的喜歡,她付出了自己的性命,也或者說是楊易給了她勇氣去解脫自己,從而獲得真正的新生。

    “公子?”浣兒姑娘皺著眉頭輕輕喚了一聲。

    睹物思人的楊易從思緒中醒了過來,笑問道:“既然玉指環如此貴重,不知浣兒姑娘為何要將其賤賣掉?”

    眾人都知道玉指環一共隻有兩枚,一枚消失無蹤,那麽剩下這枚隻會越來越值錢。

    浣兒姑娘心有不悅,楊易沒有絲毫將玉指環還給她的意思,還很不禮貌的詢問別人的私事。

    正要說話,卻聽一旁的韓掌櫃道:“浣兒姑娘你就說一說吧,或許我們大家能幫幫你也說不一定。”

    韓掌櫃說這話一方麵確實是出自好心,浣兒姑娘是他們商行的老顧客,能幫則幫,另一方麵他也看出楊易似乎對這事有些感興趣,所以有些討好的意思在裏麵。

    浣兒姑娘聞言怔了一下,猶豫片刻歎了口氣道:“這件事你們幫不了我的...”

    轉身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浣兒姑娘有些失落道:“半個月前,大越國的王子素格力進京朝奉,途經蜀中之時在成州府修整。那日,素格力去了紅樓,讓我為其舞上一曲,可是一曲作罷他卻對我動手動腳並提出了一些無禮要求,我拚力抵抗,整個紅樓卻無一人在意我的呼救之聲。”

    浣兒姑娘說的輕描淡寫,在場所有人卻能聽出其言語中透含著無盡的絕望和無奈。

    自從楊易來到大光以後,才發現自己以前對古代青樓女子理解上有很大的偏差。古代妓院的女子也是分很多種類的,甚至妓院有時候也分類型,妓院或者妓子是大部分取悅他人技藝的總稱。隻是前世社會經過幾千的演變,將妓院裏的藝和身分了開來,這就讓後世一些對學識一知半解之人,以為古代唱歌表演的就是妓女。

    妓院裏賣藝不賣身這樣的說法在楊易前世看來就是個笑話,會被人罵作當表子立牌坊。而在古代,這卻是一種真實寫照,一些妓院裏的歌姬或者舞姬,她們對自己貞操的堅守度甚至遠超常人,當然,能夠真的做到的可能隻是小部分,畢竟想要出淤泥而不染,是一件困難重重的事情,大部分人在麵臨殘酷現實的時候都不得不選擇低頭,獨善其身基本屬於是一種奢望。

    這個浣兒姑娘看上去確實有些不同,至少氣質上和妓院裏普通的妓子有著天壤之別,成州府很多文人雅士都對其甚是仰慕,隻可惜那大越國王子似乎並不理解大光人的這種高尚情懷。

    眾人沒有說話,這樣的事情在妓院裏可能經常都會發生,哪怕那個大越國王子真的對浣兒姑娘怎樣了,可能官府也沒有任何辦法,因為沒有任何律例說在妓院裏睡一個妓子是犯法的事情。

    賣藝不賣身的妓子是否能保住自己的貞潔,隻能靠祈禱,祈禱那些風流人物對自己家夥事兒的約束能力。

    或許楊易以後有精力了,可以將技藝表演從妓院裏分離出來,讓其形成譬如前世一樣的娛樂行業,隻是目前來看,還不是太可能。

    卻聽那浣兒姑娘繼續道:“隻有他勇敢的衝了出來,用一個花瓶狠狠的砸在了素格力的頭上,然後對著我傻傻的笑。”

    一旁韓掌櫃驚訝道:“是誰有這麽大的膽子,敢打大越國王子?”

    浣兒姑娘苦笑著搖了搖頭:“之前我都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隻知道他一直都默默的支持著我,經常去紅樓中的時候,隻是躲在角落裏靜靜的看我。我知道他並不富裕,可是每次來都會給我送很多東西,然後傻笑兩聲就匆匆離開了,直到他被趕來的官兵抓走時,我才知道他叫江爾,是成州軍當中一名小小的兵士。”

    “江爾?”楊易沉凝了一下,總算想起來,這江爾不正是當日攻克刺史府時,那個告訴自己陶庸的玉扳指不見了的小兵麽?

    大越國王子素格力在成州府受傷的消息楊易倒是在哪份公文上看到過,不過隻是粗略的掃了一眼便交給負責外交的“行人司”去處理了。

    “可是據我所知那素格力似乎傷的並不重?”楊易依稀記得公函上有介紹過,也因此楊易才沒有太過在意。

    浣兒姑娘點了點頭道:“素格力確實傷的不重,隻是額頭上破了一個口子而已,可是他卻利用自己的身份向成州府衙施壓,要求他們嚴懲凶手,否則可能會影響蜀中和大越國的關係。”

    “府衙怎麽判的?”楊易問道。

    浣兒姑娘歎道:“素格力因為此事已經在幾日前返回大越國了,臨走時告訴大越國的使者,除非我能拿出一萬兩銀子,否則此事一定不能善罷甘休,府衙大人讓我盡量湊一湊銀子,不然江爾可能會被發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