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另一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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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是我小看了你呢。”夏成嶼露出扯扯嘴角,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他將呆若木雞的貓摟在懷裏,然後“啪嗒”一聲掛掉電話。
瞧了瞧電話號碼,一串數字都是他所熟悉的,夏成嶼將貓舉高,與自己平視:“你還有什麽是我所不知道的?一隻會打電話的貓,外加什麽技能?上網,修車,做飯,還是口吐人話?”
不等她回答,夏成嶼把貓摁進懷裏,胸腔中傳來一陣悶笑。
淩筱筱:騷年,你想多了。
之後無論夏成嶼說什麽,淩筱筱都假裝聽不懂的樣子,像一隻普通貓一樣,又是舔爪子又是梳毛,偶爾嬌滴滴得叫一聲,到最後索性在床、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躺下,呼呼大睡。
下午五點半,淩筱筱伸了個懶腰,感覺到雨水打在車窗上的聲音,她猛然豎起耳朵,警覺得看了眼四周。
“醒了?”夏成嶼心情很好,手指在一下一下敲著車椅,天色有些暗,他整個人陷在陰影裏,隻能讓人看見他嘴角詭異的笑容。
正在開車的、透過後視鏡看見這一幕的施雲:媽蛋,好友又黑化了腫麽破!
淩筱筱直接反應就是想逃跑,她用兩隻後腿站立,前爪趴在車窗上,看著迅速遠去的世界,心裏一片灰暗。
似是看出她的不安,夏成嶼道:“放心,我不會你把送去研究所,我撿到的東西,怎麽能隨隨便便送給人家?”他眨了下眼睛,“誰叫你那麽聰明,都懂得打電話,顧家小子這會兒應該到那兒了,要是他等到的隻是貓去樓空,你說他得多傷心啊。”
夏成嶼頓了下,麵上卻毫無同情:“他會就此放棄嗎?不,不會的,那小子一看就和他哥一樣是個有耐心的,但他還能找多久?一天一個月還是一年?沒有線索估摸著一個月就差不多了。”
淩筱筱心裏恨極了,不由自主亮出利爪,爪子劃在玻璃車窗上,留下幾道刺耳的聲音。
恨不得狠狠咬一口他的脖子!
夏成嶼睨了她一眼,忽然笑了聲,然後把她抱過來,放在膝蓋上一下一下撫摸她的背,一點都不怕她隨時撲過來的利爪似的。
淩筱筱伸出爪子,僵持了半天,最終還是默默收回爪子,做出順服的姿勢,一口血淚吞進肚子裏。
與天鬥,其樂無窮,與變態鬥……自取滅亡。
反正她現在隻是一隻什麽都不懂的貓,淩筱筱自我催眠著,反正有人給她免費做spa,她忍耐點又何妨。
前頭開車的施雲此刻偷偷轉頭看了眼夏成嶼,偷偷咽了下口水,好友已經病入膏肓,跟一隻貓都能聊天,這以後的日子該怎麽過?
半小時後,一輛suv在一幢公寓前停下。
淩筱筱打量了眼這處地方,覺得有些眼熟,又說不上到底是在見過。
“幫我照顧它一段時間。”上到六樓,夏成嶼把貓遞給開門的女人。
“喂,我們倆這麽久沒見你就送我一隻貓啊。”女人應該是才剛睡醒,頭發有些淩亂,她沒好氣得對夏成嶼道,還是順從得把貓接過來。
“這不是送,是托你照顧一段時間。”夏成嶼強調,看了眼淩筱筱,他又道:“季露,幫我好好照顧它,放心吧,我不會虧待你的,隻要你把它照顧好,別讓它給跑了。”
“跑”字咬得特別重。
見夏成嶼這麽在乎這隻貓,季露笑著睨了它一眼,一手挽住他的胳膊,輕笑道:“行了,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嗎?要進來坐坐嗎?我都好久沒看見你了。”尾音酥麻得膩人。
季露是個大、波妹,染著一頭栗色的波浪卷,淩筱筱的腦袋被按在她的胸口處,頓時明白了男生都愛大、波妹的原因。
淩筱筱有些口幹舌燥,心想著這夏成嶼豔福不淺,就在她春心蕩漾的時候,夏成嶼笑著看了她一眼:“不了,我還有事。”
“啊~我們倆都那麽久沒見了……”季露輕聲撒著嬌,接觸到夏成嶼輕飄飄瞥過的一眼,她立即道:“好吧,那你下回可得待久一點,這麽久沒見我都想你了。”
夏成嶼安撫她兩句才離開。
在淩筱筱眼裏季露是那種比較聰明的女孩,懂得察言觀色,也有自己的小心機,隻是缺了點上進心。想著靠男人,總不是長遠之計。
夏成嶼走後,季露就把淩筱筱扔進沙發裏,然後緩緩點燃了一支女士香煙。
真的是用扔的,幸虧貓的柔軟度和平衡感都很強,淩筱筱才沒有摔到。
“……出去玩啊,待在家裏有什麽意思……行啊,就這麽定了,待會兒老地方見。”煙霧繚繞中,季露撥通了一個電話。爾後她對著鏡子換了好幾套衣服,又匆匆離開家。
許是記得夏成嶼的吩咐,季露臨走前把門窗都關了。
外頭的雨勢絲毫不減,黑壓壓的烏雲成片成片得聚在一起,淩筱筱突然感覺有些沮喪。
她在屋子裏晃蕩一圈,悲催得發現這回連吃的都沒了。房間很簡陋,一張桌子一張床,廚房裏就連一根菜葉子都沒找到。其中最顯眼的莫過於那一桌子的化妝品還有整整占據半個房間的衣服。
半夜,季露還沒回來,淩筱筱決定不再坐以待斃。
自從被顧言修撿回家後,她可以說是一直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現在肚子一鬧起革命,就半點忍受不得。
雨漸漸停了,淩筱筱發現陽台落地窗那開了一個小小的縫,她走近用胡子量了量,有些慶幸自己這兩天瘦了,不然可通不過這扇門。
陽台上濕漉漉的,季露家在六層,淩筱筱當然不會傻到從上頭直接跳下,她事先觀察過了,這幢公寓與隔壁公寓中間隻不過隔了一米多的距離,以她的能力完全可以跳過去。
隔壁戶的人家才剛剛熄燈,她可以潛伏一個晚上,等白天時再偷偷溜出去,到時候老馬識途,不對,老貓識途,雖然有些不可能,可做一隻流浪貓可比餓死強多了。
一拉伸,一蹬地,淩筱筱已經平穩得跳到對麵去。這套公寓的主人已經熄燈挺久,連著陽台的窗戶同樣開了一道小縫,淩筱筱心裏樂開花,她可不想在這陰冷的陽台過一晚上。
進屋以後,淩筱筱抖抖毛,心裏一塊大石終於落下。
貓咪的眼睛夜能視物,淩筱筱先在屋子裏走一圈,熟悉感越來越重。這屋子裏的陳設怎麽和自己小時候住的地方一模一樣?就連桌子上擺的那個洋娃娃,也是一模一樣。
記得那個洋娃娃還是限量版的,那時候她喜歡的緊,一向疼愛她的爸爸就托人花重金給買來了。她一直當個寶貝似的,後來搬家時才不小心丟失。
難道自己是做夢不成?
小小的房間裏空蕩蕩的,連一點呼吸聲都能聽見,就在淩筱筱疑惑得盯著那洋娃娃時,床、上的人突然翻了個身子,淩筱筱猛地鑽進床底。
潛伏了好一會兒,她才安心得鑽出來。
不能怪她一驚一乍,私闖民宅,這要是抓到,被打死都有可能。
蹲在床邊,她打量著周圍記憶才漸漸回籠,這,這……這不是她的房間嗎?
她在這裏生活了將近一整個童年,9歲那一年淩爸升職,才賣掉這套房子,搬到另一處去。
那床、上的人……
淩筱筱輕手輕腳得跳到床、上,床、上的女孩隻蓋了一角的被子,其餘全被踢到地上,她臉上紅撲撲的還帶著點嬰兒肥,小肥手也攥得緊緊的。
淩筱筱歎了口氣,這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可是兩個自己一見麵,她除了惆悵別無感覺。
暗自思考人生一會兒,淩筱筱決定回到自己的床底好好過一個晚上再說,隻是她剛準備下床,尾巴卻被一把揪住。
“貓咪!”童音裏充滿無限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