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舉步維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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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玥居然用朝鮮語在病房裏載歌載舞地唱起了原版大長今。看著那些情不自禁地拍紅了手掌的醫生和護士,敏芝居然疏忽了那雙時不時瞟向她的眼神,完全陶醉在心玥的歌聲裏。

    六歲前,心玥大多時間跟著敏芝的父母生活。她不僅跟外婆學會了鮮族舞蹈,還跟當過小學教員的外公學會了鮮族語。隻要與外公外婆在一起,她們就用鮮族語對話。因而,心玥把這首大長今唱得韻味十足。

    “霧來了,霧來了。娃娃哭了,想爸爸,想媽媽,想要回家。霧來了,霧來了,天色暗啦,星發光,心發慌,沒有方向……”

    敏芝以為這孩子賣弄完了也就得了,沒想到她又一本正經地站在病床前唱起了國語版的大長今!因為意外,再加上鬧不清她唱這個版本的大長今究竟想表達什麽,所以,敏芝心裏有些忐忑。

    “霧散了,霧散了,娃娃笑啦。聽爸爸;聽媽媽;唱歌說話。霧散了,霧散了。天色亮啦。看陽光的方向,就有希望……”

    心玥唱得聲情並茂,一曲終了,她不但眼圈發紅,還一本正經地對敏芝說道:“媽媽,我希望你長命百歲,心玥雖然沒有長大,但是,心玥會保護你,再也不讓你受傷害……”

    病房裏一片吹噓,敏芝更是淚水沾巾,猛然發現突然出現在門口的程放和一張似笑非笑地打量著她與心玥的年輕男人的臉,她的心倏然沉了下去。

    是他!那個似笑非笑的年輕男人居然是陪程放和程守忠進到家裏救她的男人。

    醫生查完病房後,心玥被程守忠送去了學校,程達康主動請假留在醫院陪護敏芝。

    其實,敏芝的身體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因為不想與程達康做過多的交流,吃過午飯後,她便裝成疲憊的樣子假寐在病床上。

    程達康下意識地捋著被程守忠敲疼了的後背蔫頭耷腦坐在沙發上。程放打來電話時,心虛的他立馬慌了手腳。

    “敏芝,程放哥要我馬上去他的辦公室?”接完電話的程達康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程放沒有程守忠嚴厲,但是,程達康真正怕著的還是不怒自威的程放,尤其是做了錯事後。見敏芝沒有反應,他又極不自然地說道:“敏芝,我得趕緊去了。如果……我是說如果你真不用我陪,我就直接去學校,晚上再過來陪你……哦,這是你的電話。”程達康從包裏摸出敏芝的電話,小心翼翼地遞了過去。“有事給我打電話……”

    敏芝默默地接過電話,依舊不搭理程達康。

    程放很少找程達康說事,在死亡邊緣掙紮了一番的敏芝也沒有多餘的氣力去想為什麽。

    兩個小時後,程放破天荒地給敏芝打來了電話。看著這串印記在心海中的電話號碼,敏芝鼻子一酸,顫抖著手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敏芝握著電話的手抖得越來越厲害。

    “是我……”

    “我知道……”

    “身體好些了嗎?”

    “還行……”

    “敏兒,我在瑞西山,有重要的事想同你商量,你……能過來嗎?”

    激烈跳動著的心出現了紊亂的症狀,因為意外,敏芝的大腦一片空濛。直到傳來程放的聲聲呼喚,這才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兩不相牽地過了八年,他居然又稱我敏兒?

    淚,潸然而下,似是在悼念曾經有過的激/情歲月。

    自從嫁給程達康,程放便斷了與敏芝的關係,敏芝也沒有去過瑞西山。敏芝比誰都清楚程放的為人,卻弄不明白他為什麽轉換了心思。是想重續前緣?還是真的有事和她商量?如果是後者,為什麽不能在電話裏說,偏偏要約她去瑞西山?

    明明知道瑞西山是個讓她傷心的地方;明明知道瑞西山會讓她情不自禁;明明……

    莫名地想到去天國的哥哥,敏芝越來越惶惑。哥哥曾在夢裏告訴過她,十年後,屬於她的幸福才會來到。而今距離所謂的十年還有一年多的光景,更何況,她也想不明白屬於她的幸福究竟是什麽!

    敏芝從來不敢奢望程放娶她。就算與程達康離了婚,程放也不會拋棄高曉文,除非……她激靈靈打了個寒顫,心裏越發瞧不起自己。就算高曉文也去了天堂,因為與程守忠的關係,程放也不會無所顧忌地把她娶進門。

    更何況,高曉文隻是羸弱,並沒有短命的跡象。

    是去還是留,敏芝真的沒了方向。

    傍晚時分,程達康帶著心玥來看敏芝,執意要帶她倆去外麵吃晚飯。為了心玥,敏芝裝出很開心的樣子陪著他倆共進晚餐,而後,便以休息為借口,早早地打發他倆離開醫院。

    敏芝坐著出租車來到瑞西山時天剛剛擦黑。二樓的主臥室透出迷幻的燈光,樓下的客廳也被橙色的壁燈散照的一片朦朧。

    心,一陣緊似一陣的疼。明明近在咫尺,卻有種舉步維艱的感覺。

    別墅的角門大開著,敏芝萬般糾結地倒倚在門牆上,想起那句嫁給程達康我們的緣分就盡了的話,難以遏製的痛洶湧而來。

    程放說到做到,自從嫁給程達康,他們再也沒有實質性的接觸。她忘不了程放的狠心與絕情,更忘不了此刻的她依然是程達康的妻子。她再也承受不起失去希望的痛,她已經麻木地生活了八年,如果再給她希望……

    她不想粉身碎骨,也不想再做撲火的飛蛾。若是注定失望,不如打消對希望的渴望。

    蜿蜒的山路上,林子初駕駛著墨綠色的寶馬越野車急馳而來。轉過第二個彎道時,他下意識地瞟了瞟那棟突然亮起燈光的別墅,驀地發現別墅的門牆邊依稀立著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他不屑地哼了哼,雙手無意識地握緊了方向盤。

    三分鍾後,林子初的越野車滅了大燈順著山路慢慢滑了下來。臨近別墅時,這才把車遮蔽到茂盛的灌木叢後,並熄了引擎。

    汽車裏,煙霧繚繞,半開的玻璃窗後,林子初的眼神深邃而幽遠。他長時間地盯著站在門牆下的敏芝和立在臥室窗前的修長身影,扶在方向盤上的手很有耐心地敲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