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章 他死了,你也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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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麽我,你趕緊啊!打鐵要趁熱,萬一她這點意識沒有了,可能就再也醒不過來了。”秦榮軒催促道。
“我說不出來。”穆子琛放開顧依暖的手,站直了身體。
即便他很想她醒過來,可要他對她說情話,他做不到。
而且,他真的不會說情話。
“有什麽說不出來的,你到底想不想她醒過來?我可告訴你啊,你今天要是錯過了這個機會,以後就別叫我幫你想辦法把她弄醒,昏迷這種事,不是說弄醒就可以弄醒的。”秦榮軒一本正經的話語中帶著一絲絲恐嚇,他並不是要嚇他,隻是機會難得,萬一這次有點意識的時候沒有醒,下回還不知道要什麽時候。
“那你來說啊!”
“我跟她又不熟,我怎麽說?就算你對她沒有感情,好歹你們認識,同床共枕過。”
“”穆子琛再一次啞口無言。
“你快點啊,一個大男人磨磨唧唧的做什麽?”
“你出去。”
“”他是醫生,可以在這裏執導他,居然趕他出去!秦榮軒不樂意的點了點頭,“行,我出去,你自己看著辦吧!”
穆子琛輕咬著薄唇,聽到落鎖聲,他在床邊坐下來,再一次握住她微涼小巧的手,張了張嘴不知道要說什麽。
他實在說不出什麽動聽的情話!
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他拽了拽她的手:“你醒醒,我知道你已經醒了,給我把眼睛睜開,聽到沒有!”
命令的話語帶著無比的威嚴,可床上的女人沒有任何反應,他不禁將她的手越握越緊。
或許是感到了疼痛,顧依暖眼睫毛閃了閃,緊隨著腦袋動了動,像是很不舒服的樣子。
“你醒醒,顧依暖你醒醒,醒過來。”穆子琛伸手去摸她的臉,極力的想要將她喚醒。
顧依暖輕微搖著腦袋,沒有血色的唇瓣一張一合,好似說著什麽話。
仿佛做了可怕的噩夢,她臉色特別難看,一直在夢囈中呢喃著。
“你在說什麽?你醒過來,睜開眼睛!”穆子琛輕輕拍打她的臉,“醒過來,給我醒過來”
顧依暖蒼白的臉上泛起細密的冷汗,就好似在夢中受了驚嚇,腦袋晃的越來越厲害,小嘴也不停的抖動著。
不知道她為什麽有這樣的反應,穆子琛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從,想聽清楚她在說什麽,將耳朵湊到她耳邊,卻依舊聽不清楚:“我聽不見,你大聲一點,你想說什麽告訴我。”
側耳傾聽,還是聽不清半個字。
他坐直身體正要叫秦榮軒進來,顧依暖忽然反手抓住了他的手,緊緊拽在手中,就像保護什麽寶貝似的:“不要走”
聲音終於響亮了很多,也清晰了很多,穆子琛聽清楚了。
骨骼分明的大手將她的小手緊緊裹在手心,寬慰她道:“我不走,我不會走的,你醒醒,睜開眼睛看看我。”
“不要走”顧依暖依舊呢喃著這句話。
“我不走,不走。”穆子琛扣住她的雙肩將她拉了起來,“你醒醒啊,你明明已經醒了,為什麽不睜開眼睛?你在怕什麽?”
見她意識越來越強烈,穆子琛選擇了用激將法:“你不敢麵對嗎?你想就這樣一直躺下去嗎?我告訴你顧依暖,你休想!你今天要是不醒過來,我就殺了顧以楠,我殺了顧以楠。”
許是被她的話嚇到了,顧依暖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卻不由自主的喚出了夢中人:“哥”
在她睜眼的一瞬間,穆子琛沉沉鬆了一口氣,終於醒了。
可聽到她喊哥哥,他心裏十分的不痛快,臉色變得格外難看,緊緊扣住她的雙肩:“看好了,我不是顧以楠。”用力晃了晃,似乎想讓她更清醒一些,“看清楚我是誰了嗎?”
“哥”
“看著我。”穆子琛雙手捧起她的臉,逼著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臉上,“告訴我,我是誰?”
顧依暖不想看他,一看到他,她心髒就像裂開了似的,疼的難以自持。
輕輕閉上眼睛,不想麵對現在的一切。
她想死求個安寧,沒想到竟是如此的難。
對於她來說,死都是一種奢望。
果然如他所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做什麽?給我睜開眼睛。”穆子琛氣得不行,明明已經醒了,還要裝昏迷!
顧依暖不說話,就那樣由他捧著臉。
她剛才好像做了一個夢,夢見哥哥來看她了,她想抓住哥哥的手不讓他走,哥哥也答應了不會走,可是醒來,卻發現並不是哥哥。
果然還是夢中好。
此時此刻,穆子琛不敢拿她怎麽樣,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輕輕將她放在了床上。
當時她滿身鮮血的被他摟在懷裏,她說,她再也不欠他什麽了。
那麽如今,她是要和他斷絕所有關係嗎?
欠的債還完了,唯一剩下的,就是他們彼此都不認可的夫妻關係。
還完?她休想!隻要她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哪怕是自殺十次,她都還不完!
他不會放過她,不會!
看著床上的女人久久絲毫未動,穆子琛轉身走出了病房。
她不想見他,他離開就是。
一出病房他就聯係了秦峰,讓秦峰把童小唯找過來陪著顧依暖。
出了醫院,站在大門口,一時間竟不知道要去哪裏。
手機鈴聲響起來,他拿出手機見是白羽婷打過來的,猶豫後還是接聽了電話:“羽婷?”
“爸爸是我。”樂樂稚嫩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過來,讓穆子琛仿佛被汙水淹過的心情瞬間好了一大半。
“寶貝。”溫柔而慈愛的笑容蕩漾在唇邊,“怎麽拿了羽婷的手機給爸爸打電話?”
“爸爸,我在你公司呀,我找羽婷阿姨帶我過來的,我想和爸爸一起吃飯,但他們說爸爸離開公司很久了,爸爸你在哪裏呀?”
“我”穆子琛下意識的看了看四周,“我在外麵有點事情,寶貝你在公司等我,爸爸現在過去接你。”
“爸爸我愛你。”對著電話啵了一聲,樂樂才掛斷電話。
仰起帥氣可愛的小臉,將手機遞給白羽婷,水靈靈的大眼睛盯著她:“羽婷阿姨,我媽媽已經很久沒有回家了,爸爸說她出去玩了,可是她都玩了很久了,為什麽還是不回家?媽媽是不是不要我和爸爸了?”
白羽婷蹲下身,輕輕撫了撫她的小臉:“樂樂不要問太多,不然爸爸會不高興的。”
“我知道問太多爸爸會不高興啊,所以我才問你的呀。”
“樂樂,你還不要想太多事情,你隻要知道,你的爸爸很愛很愛你就可以了。”白羽婷握住他的小手,笑著道。
“哦。”樂樂臉上閃過幾縷失望,但也沒有再追問。
晚風拂過,花草的葉子瑟瑟作響,帶著涼爽的意味和花草的芳香。
醫院的深夜,格外的寂靜。
顧依暖望著漆黑的窗外,片刻後回頭看著坐在床邊的童小唯,再一次勸道:“小唯,你回去休息吧,你這樣天天陪著我怎麽吃得消?”
“我就看著你,又不幹苦力活,怎麽就吃不消了?”為了照顧她,童小唯特地請了一個星期的長假。
“你氣色這麽差,還是回去吧!明天好好休息一天,後天就要上班了。”顧依暖一臉嚴肅,“還有,平時對自己好一點,別那麽省。”
“哎喲我知道了,你能不能別像個娘們兒一樣嘰嘰歪歪?”童小唯顯得有些不耐煩。
“我本來就是娘們兒。”顧依暖忍不住笑出了聲。
童小唯坐到床沿上,握住她的手:“暖寶,你就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啊?你為什麽會傷的這麽嚴重?”
顧依暖沉了沉臉,刻意裝作一副不高興的樣子:“說好了不問的,怎麽又問了?”
“我好奇啊,你就告訴我嘛!”
“好啦,我們睡覺吧,我困了。”避免她再追問,顧依暖事先躺了下去。
為了不讓她知道事情的始末,她都不敢找她問江湛的情況。
也不知道江湛怎麽樣了,那天她閉上眼睛後,穆子琛有沒有把他送到醫院?
她想找穆子琛問,可穆子琛那天離開醫院後,再也沒有來過了。
她想找醫生護士打聽,但童小唯生怕她磕著碰到,走哪裏都寸步不離的跟著。
她好擔心江湛。
穆子琛再次到醫院的時候正是顧依暖打探不到江湛的消息著急之時,一看見穆子琛,就像看見了黎明的曙光,直接問道:“阿湛呢?”
秦峰早就跟穆子琛匯報過她在四處打探江湛的情況,所以被她問起,他也不覺得震驚,淡淡道:“能跑了,看來恢複的不錯。”
“阿湛呢?”顧依暖重複著問。
“既然能下床走路了,那就去外麵吃飯吧!”
“我問你阿湛呢?”擔心了這麽多天,顧依暖隻想要一個結果,哪怕是痛的,也無所謂。
穆子琛並不回答她,拽住她的手就往外麵走。
顧依暖一路掙紮,最終還是被他強行塞進了車裏,揉著被他拽痛的胳膊,不依不饒的追問:“阿湛在哪裏?你把他怎麽樣了?”
穆子琛沒有說話,直接發動了車子。
他討厭她心裏眼裏嘴裏都隻有江湛一個人,她越想知道,她就越不告訴她!
“你到底把他怎麽樣了?”顧依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絲毫不顧他的手握著方向盤。
“我在開車,不想死就放手。”穆子琛冷冷的聲音猶如從地獄飄出來。
“你告訴我,阿湛在哪裏?”
“他死了。”像是賭氣,又像真的,穆子琛冰冷的話語就像一把利劍,猛地刺在顧依暖尚未完全愈合的心髒上。
她所有的動作,一瞬間全部頓住,瞪著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麵前的男人。
江湛死了?他死了?
不可能!他不會死!不會的!
“你胡說!”顧依暖大聲吼道,額上的青筋像是要破皮而出。
“他該死。”穆子琛的聲音又冷又淡,仿佛死的不是一個人,僅僅是小蟲子小動物什麽的。
“你才該死!”顧依暖氣得整個人顫抖起來,抓住他的胳膊用力一扯,方向盤旋轉一圈,車子像個醉漢一樣在馬路上橫衝直撞,她伸腳過去踩在他腳上,用力的往下壓,陰冷冷的笑起來,“他死了,你也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