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峰，我死，你活。”

    “不，你死，我死。”

    “止戈，不再殺伐，我不想再看見流血了。”

    “止戈，不再殺伐，我不想再看見你流淚。”

    “峰，他們如何才滿意，不再對我族人這般殘忍。”

    “趕入十萬妖山，布下天雷罰越陣。”

    “峰，你不可以死，因為我愛你。”

    “我受不了一個人活著。”

    “寒雪落琦戶，心塞冷如霜。赤足踏雪尋衣縷，不見霓裳，卻見刀槍，又傳馬嘶戰鼓，領命出軍帳，與君隔陣相望。殺聲起血色漫天，彼此揪心涼。若來世，願與君生於平舍，結青絲共賞夕陽。”

    “好，若來世，結青絲共賞夕陽。我答應你，等來世，不死。”

    不死，等來世，今世卻是如此如此的漫長，一顆清淚慢慢地從北峰的眼角落下，她去了，他還在。欠錢好還，欠情難償。今晚的夜格外涼，北峰站在這高山峻嶺之巔，俯瞰這腳下的瑤碧城，這麽多年來，他最不想見的就是這些“故人”，睹物思人，何況這個曾經和玄姬是情敵身份的瑤池。

    北峰輕點地，縱身飛下高峰，沒入夜色。

    夜幕之下，一輛馬車停在瑤碧城月宮後門，不時，幾個帶著白色鬥篷的女人出來，一人抱著一團綿束放到車裏，然後離去。車夫輕啐了一聲，馬車緩緩移動。宮城之上，北峰注視著這一切，眉頭一皺，來了興趣，不動聲色跟在馬車後。

    馬車一路前行，竟然出了城門，北峰掐指一彈，異空門開，再轉眼，北峰已經到了車內。北峰慢慢地打開綿束，頓時一臉驚愕之色，他連忙又打開別的綿束，驚異之色更甚了，一種莫名的憤怒瞬間飆升。

    ——————————————————

    轟——嘭——

    兩聲巨大的聲音之後，月宮之門轟然倒塌，北峰可不管這月宮的宮門有多少年的曆史，又屬不屬於古董之列。

    “瑤池，你這個臭婆娘給我滾出來。”北峰之聲混合著道力，清楚地傳到月宮每個角落。

    不時，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傳來，北峰雙目一凝，無數後裔弓的箭頭已經對準了他。

    北峰不退反進，一步步走向月宮正殿，把自己整個暴露給這些後裔羽箭軍。

    “給我滾出來！”北峰又是一聲大喝。

    令官一舉小旗，射字就要出口。

    “都給我住！”突然，傳來一聲女子的嬌喝，令官被生生止住。

    半空之，隻見一個女子從天而降，紅色綢絲飄飄而下，玉足立現，婀娜腰肢盈盈一握，長長的頸脖之下一對傲人的胸·器隻被一層薄薄的抹·胸遮蓋，一頭火紅的頭發隨風飄舞，給本就豔麗的她又添了一份異族風情，如此尤·物何人可擋？不過，一看她的裝束就知道急於見人，不然不會如此“大方”就出來了。

    女子單足落地，紅綢落下，遮住了大半豔景，女子一臉震驚地看著北峰，隨即緩緩地舉起，輕輕一揮，眾弓箭頓時湧動，短短幾息之間，便消失不見，這偌大的正殿前場就獨獨剩下女子和北峰兩個人。

    瑤池鼻息微微一嗅，聲音頓時變得哽咽起來，“我以為你這輩子都不再想見我了。”

    女人淚，鐵石消，北峰一見瑤池又要開始哭了，怒氣頓時沒了一半，“你少來，少來，我來跟你說事，不是跟你談情。”

    “可是你叫我臭婆娘？”

    “······”

    瑤池向前走了一步，

    北峰立即往後退一步。

    “婆娘，可是對妻的稱呼，隻是不該加個臭字。”

    “······”

    瑤池又往前一步，

    北峰又後退一步。

    “當然，隻要峰哥你高興，你怎麽叫都行。”瑤池連續邁出幾步，那架勢分明就是要撲的意思。

    “你等會！等會！”北峰一伸出，阻止了瑤池火一般的熱情。

    “峰哥。”瑤池又要上前。

    “你再上前一步，我立即就走。”北峰使出了殺鐧。

    果然，瑤池聽了這話，不敢再上前了。

    “你拿那些男嬰準備送哪裏去？”北峰怒目而視，一副農民聲討地主的模樣。

    瑤池神情錯愕，不一會，她便反應過來，“你就為此事如此動氣？砸了我的宮門，我那宮門可有五百年了。”

    我去！北峰有點想死了，又想起了那日和白溪、南山吃麵的情景。

    “我管它幾百年，你別跟我岔開話題，為何塗炭那些小小的生靈，難道他們不是人嗎？一百年了，你還是這幅視人命如草芥的鳥樣。”

    “我不是這樣的。”瑤池眼睛眨巴眨巴，眼淚又要出來了。

    “你到底說不說，不說我走了。”

    “別走，我說。”瑤池連忙阻止，她兩眼看著北峰，咬了咬嘴唇，許久，“我有點冷，可以先進殿嗎？我慢慢給你說，好不好？”

    “······”

    冷，冷個毛線啊！

    ——————————————————

    北峰一臉不悅地坐著，不時，瑤池從後殿出來，一身紅綢已經換上了一副星月盔，較之剛才的形象除了豔麗又添了一份英姿，北峰眉頭一皺，“又不打仗，你穿這身幹嘛？”

    “你不是喜歡看女孩子身穿盔甲，英姿颯爽的樣子嗎？”

    “呃······”這個時候，北峰有點恨南山了，這是煎熬，對，就是煎熬。

    婢女進來，瑤池從她裏接過托盤，一使眼色，婢女連忙下去。瑤池給北峰倒了一杯酒，“龍泉玉釀，北峰哥哥，你嚐嚐。”

    “我來不是喝酒的，我沒有多少耐心。”北峰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雖然不是來喝酒的，但是好酒不喝白不喝。

    瑤池看了北峰一眼，慢慢地放下了酒壺，“我瑤碧城沒有男丁，所以就把他們送走了。”

    北峰凝眼看了一眼瑤池，冷冷一哼，立即起身朝大門外走去。

    瑤池一把抓住了北峰的衣袖，一臉乞求，“北峰，不要走。”

    “你若說實話，我可以留幾日，你若再有半句假話，我立馬就走。”北峰冷峻地看著瑤池，一臉的狠心，瑤池連連點頭，不敢再觸其逆鱗。

    “我瑤碧城是女兒城，沒有男丁，繁衍隻有兩法，外族男子和子母河，若我瑤碧城女子和外族男子尋·歡，生下男嬰必將扼殺，但是，孩子終究是女人身上掉下的一塊肉，城女子為了避免悲傷，多選擇喝子母河水，這樣就多數會產下女嬰。”

    北峰眉頭一凝，“當年我就要你廢除此法度，你這是違天道、滅人倫。”

    “我聽你的話了，所以，我將城男嬰都送去了帝皇城。”瑤池辯解道。

    “帝皇城？青龍！”北峰臉色一緊，一種不祥的預感立現。

    “是的，這些男嬰都送去······”瑤池支支吾吾，似有所不願說出。

    嘭——

    北峰一拍桌子，“說！”

    瑤池身軀一震，連忙說道：“掣英閣。”

    “掣英閣？青龍的情報關！”北峰聞言，頓時胸口起伏，“那你還不如把他們掐死，這樣至少能有個痛快，早死早投胎。”

    “可是你給我說了，說這樣是違天道、滅人倫。”

    “······”

    媽呀，讓我死吧，北峰深吸一口氣，“剛才你說，喝了子母河的水，多數會生產女嬰是什麽意思？以前不是一定會生產女嬰嗎？還有我一直想問你，子母河的水為什麽喝了就會讓女人懷孕？”

    “因為······”瑤池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北峰一把抓住了瑤池的衣領，揪到了麵前，怒目冷對。

    “因為，子母河下有一隻銀·衍獸。當年我被封為城主之後，把這個情況告訴了青龍，詢問是否殺掉銀·衍獸，但是，青龍沒有同意。”

    “為什麽？他不是要鏟除妖族嗎？為何要留下一隻妖獸？”

    “銀·衍獸乃是萬年前後裔射日，被天罰降生為獸，殺了它，就沒有了後裔血統，那我城女子就沒有了鷹眼這等天賦神通，後裔羽箭軍就會名存實亡。”

    北峰兩眼瞪圓，驚愕之意直擊小心肝，這消息讓他好一陣才緩過神來，接著又是一陣大笑，“哈哈哈，想不到，真的想不到，堂堂的瑤池城，一城之民竟然都是一隻妖獸的後代。”

    瑤池極不情願地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北峰所說。

    北峰搖了搖頭，“什麽天下蒼生，什麽倫理大義，都隻是青龍想要一統天下的借口，借口！”，北峰氣急敗壞地嘶吼道。

    瑤池連忙衝上去，抱住了北峰，“不要這樣，峰，不要這樣。”

    北峰慢慢地低頭，兩眼凝視著瑤池的雙目，“你剛才叫我什麽？”

    瑤池微微一愣，“嗯，嗯，峰！”

    啪——

    北峰一個巴掌扇了過去，瑤池被大力推到了桌前，倒在了桌麵上。

    “除了她，誰也不許這麽叫我。”

    瑤池就要起身，卻被北峰一隻按住了肩胛，北峰反一扯一拉，星月盔頓時飛離了瑤池的身體。

    斯——

    瑤池白色的衣衫被北峰一扯撕裂。

    “北峰哥哥，不要······”

    “你想了一百年，要的不就是這個嗎？”北峰話音剛落，身體立即用力向前一挺。

    “啊——”

    瑤池發出一聲驚叫，此時的她也分辨不出，這叫聲到底是甜蜜、驚喜，還是苦澀、屈辱·····

    ——————————————————

    清晨——

    瑤池趴在桌子上，身上已無片縷，赤發擋住了她的麵頰，許久，她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慢慢地站起來，邁動了腳步，可是隻一步，那種撕裂的感覺就讓她忌憚得不敢再邁出第二步，這一夜，他要得很多，要得很狂。沒有當年那時的深情，更沒有當年那時的憐惜。玄姬那個妖婦死了，她以為時間能磨平一切，他還是會回到自己的身邊，沒錯，他回來了，可是，他隻是把自己當成了一個宣泄獸·欲的工具。

    她忍著他無情的侵犯，忍著他豪無憐惜的衝擊，她嘴裏不停地喚著他的名字，但是，他卻沒有半分反應，哪怕她隻是想翻個身，看著他，縱然他對自己如何惡劣，看著他就好，可是這麽一個小小的要求他都不滿足，用死死地按住她，猶如一個奴隸。

    “北峰哥哥，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為什麽要這麽對我！”瑤池用盡全身的力氣去嘶吼，淚珠如雨，見者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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