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我愛你,葉微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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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攔不住我的。”他避開了我的肚子用力的抱住我淩駕在我的上方,整個人都匍匐在了我的身上。

    我忽然有一種很無力的感覺,真的,當你麵對著一個人,無論是生氣說狠話,還是羞辱,還是無視全都沒有用的,我真的很無力。

    也怪我,怪我不夠心狠,沒有辦法讓他徹底的離開不再騷擾我。

    “蔣暮城,我們好好談談吧?”見他軟硬不吃,無論我怎麽羞辱他都沒用,我也很惱火,用一種近乎冷漠的態度直接開口道。

    “好啊,談什麽?談複婚嗎?還是先不複婚看你孕期我的表現?”蔣暮城笑道,隔著月光我都看得到他的笑臉,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看吧,他就是這個樣子,永遠的囂張霸道,永遠的死皮賴臉,也永遠的避重就輕,他既不跟我談江若晴,也不放我離開,他永遠這個樣子,讓我不得自由又是惱火,這樣的他,沒來由的讓人嫌棄。

    我咬緊牙關,目光平靜的說道:“蔣暮城,你講點道理好嗎?我們都已經離婚了,我怎麽樣跟你也一點關係都沒有了。”

    我奮力的想要掙開他的懷抱起身來,然而蔣暮城卻摁住了我的手腕將我壓製得緊緊的打斷了我:“你也講點道理好嗎?如果沒有這個孩子,我能給你點錢讓你走,可是現在你擅自留下了這個孩子,眼看孩子都長得這麽大了,能摸了,馬上就能動了,你還要我做到坐視不理嗎?葉微音,你的心就這麽狠嗎?到底是誰不講道理?”

    我拉開床頭燈,明亮的燈光照亮了我們,也照亮了眼前的蔣暮城布滿血絲的臉,我強撐住沒讓自己哭出來,咬牙道:“你是什麽意思?怪我留下孩子牽製你嗎?是不是當初兩個孩子一起打掉了,一個都不剩,這樣你才會甘心?”

    蔣暮城楞了一下,滿臉的強硬頓時虛軟了下去,擁住了我喃喃道:“對不起音音,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慶幸,慶幸你還給我留下了一個孩子,當我知道這個孩子存在的時候,我很高興,我想彌補自己曾經犯下的過錯,想對你好,你知道嗎?”

    不,我不知道。

    “夠了,我不需要你虛情假意的好。”不知哪來的力氣讓我用力的推開了他,並且甩了他一巴掌,我站直了身體,臉上帶著憤憤的笑容:“就這樣吧蔣暮城,你就承認吧,我們之間隔著血海深仇,你恨我,我同樣也恨你,所以我們之間永遠都好不了了,你再怎麽補償我也好不了了,你明白嗎?”

    “九年前葉家欠蔣家一條命,而如今,功過相抵,我再也不會怪葉家了,也不會恨你了,好嗎?”蔣暮城擁緊了我,就像是帶著討好的口氣似的,喃喃道。

    功過相抵?嗬,我咧開嘴巴冷笑了起來,也顧不上那些話說出來會有什麽後果了,隻咬牙道:“那麽,你一定不知道我媽去世也與那件事情有關了,要說功過相抵,我媽的去世也已經償命了,你欠我爺爺一條命,這怎麽算?”

    我愣了一下,我看到了蔣暮城眼裏一閃而過的慌亂,我頓時明白了,原來,我媽媽與他爸爸之間的那些糾葛,他不是不知情的,而最可悲的,是最後瞞在鼓裏的我。

    我心中仇恨的火焰騰地燃燒了起來,質問的罵道:“有意思嗎?你們全都知道,你瞞著我一個,有意思嗎?你們蔣家全都是受害者,白蓮花,我們葉家卻個個都是惡魔,都應該被折磨被報複,有意思嗎?蔣暮城,我恨你,是你家毀了我兩個最親的人,你知不知道?”

    我根本就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哭了起來,我哭了,我也不知道我所向往的婚姻怎麽變成了如今這麽個一地雞毛的樣子。

    蔣暮城的眉頭覆上了一層化不開的陰霾:“音音,不是這個樣子的,當初發現你媽媽和我爸爸的過往,我是想過收手的,我還給過你錢,讓你拿去給葉清華,我是想彌補的”

    嗬,原來先後兩次給我一千萬,不是因為愛我,而是因為彌補啊!虧我從前還被傻傻蒙在鼓裏,認為他已經給葉家夠多了,認為葉清華不應該再過度索要。

    可是現在,我已經完全不知道說什麽好了,這麽多的明仇暗恨混雜在了一起,我已經倦了,真的。

    “如果你還愛我,那就放我走吧,求你了。”我無力的閉上眼睛,眼睛順著眼眶滑落,卻也緊抿薄唇倔強的說道:“如果你真的為我好,想彌補我,如果你不想我在深似海的仇恨中憋死,那就放我走吧,要不然我這樣天天悶著,暗暗想著,憋壞了孩子,憋壞了自己,得不償失的你明白嗎?”

    明明說好不哭的,可我的聲音還是禁不住的顫抖起來,連帶著我的肩膀也是顫抖的。

    蔣暮城麵色沉靜陰鬱,我也看不透他在想著什麽,隻知道他的麵色越來越冷,看起來有點兒可怕,讓人不寒而栗。

    不知過了多久,我隻聽到了摔門聲,他拿起了他的外套揚長而去,沒有再回頭多看我一眼。

    我想,或許他自己也明白我們之間到了覆水難收的這一步吧!

    然而,很快我就發現自己想多了,輾轉難眠的一晚上熬過去,天亮了起身來,肚子餓了,我準備去弄點吃的,結果一下樓,卻看到樓下客廳一個看起來樸實又能幹的中年婦女正衝著我笑:“太太你好,我是先生請來照顧你的。”

    沒想到蔣暮城竟然這麽固執,我頓時很惱火,我叫保姆走,她卻根本不走,她說她是蔣先生請來的,蔣先生給她付了錢,她沒有理由扔下我不管。

    我想動手推她出去,卻發現她的力氣真的很大很大,就跟蔣暮城的死皮賴臉一樣,我拿這個保姆也沒有辦法。

    我沒力氣再多說什麽,因為自己真的疲憊到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她說什麽我就聽什麽,反正家裏有個人照顧,也樂得清閑。

    保姆將我照顧得很仔細,無論是飯菜還是生活習性都是我愛的口味,看得出來蔣暮城給我找來了這麽一個人是花了很大的心思的。

    然而,我卻也沒有閑著,我找來了開鎖公司幫我換了鎖,我能容忍蔣暮城騷擾我一次兩次,卻不能容忍他一再的幹涉我的生活。

    見我做得這麽見外,保姆似乎有點猶豫:“太太,你這麽做先生會進不來啊!”

    我回頭,對上那保姆的眼,微微的笑了笑:“誰說我是太太了?我們已經離婚了,他進不來與我何幹?”

    保姆愣了,似乎她也沒想到我和蔣暮城實際上是這樣的關係。

    我以為這樣了我就能獲得安寧了,可是我卻沒想到,很快就發現自己想多了,當天晚上,吃完飯正要去休息的時候,卻聽到樓下砰砰的拍門聲,我第一反應就是蔣暮城來了,我要阻止保姆去開門。

    我攔住了保姆,從貓眼向外看過去,正好看到整個身子都歪著靠在牆上看起來醉醺醺的蔣暮城。

    我才不想搭理他,並且警告保姆如果敢擅自開門就立刻給我走,然後心安理得的任由他在外麵哭天喊地自己回去睡覺,可是我卻沒想到,回到臥室躺下來還沒來得及入睡,外麵卻猛然響起驚雷聲,瓢潑的大雨下了下來。

    我拉開窗簾看著外麵的電閃雷鳴和雨霧,心裏還是有些不自在,我就這樣站著看了很久的雨,不知過了多久,保姆憂心忡忡的敲開了我的門:“太太,真的不去給先生開門嗎?”

    我聽見了她的說話聲,卻並沒有回頭,也沒有理會她,而是維持著原來的姿勢。

    就這樣,雨下了近一個小時都還沒有消停的架勢,我微微拉開一點窗戶就看到外麵竄進來的冰涼的雨霧,我最終還是心軟了,坐不住了。

    等我終於決定去開門的時候,外麵的蔣暮城已經完全喊不出來了,他趴在地上,身上全是雨水,隻拉開門走近了才依稀聽到他喃喃自語的聲音:“開門,老婆,開門啊”

    說好要心硬一點的,可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最後的一聲老婆觸動了我,我探手碰了碰他想喊他起來,結果他卻條件反射的抱住了我,死死將我纏住。

    “老婆。”他的臉頰上帶著不自然的潮紅,全身都是雨水的冰冷一片,我想掙開他,卻根本掙不開他,沒有辦法,隻好將我拖著一起回到客廳裏麵來,哪怕他死死摟住我不放,我也毫無辦法。

    我想讓他乖順的躺在沙發上,結果他卻帶著我一起躺下去,他緊緊的摟住我,淋濕的衣服貼住我,臉上帶著滿足的笑容:“老婆,有你真好。”

    在這樣的雨夜,酒醉之後真情流露的一句話,我也不是沒有任何觸動的,然而

    我用力的甩了他一巴掌迫使他鬆開手,很堅決的就要丟下他,結果他卻在我起身的那一刹那抓住我的手,喃喃道:“老婆,我愛你。”

    他從未對我說過愛,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被這三個字打動了,還是鬼迷了心竅,隻是,我沒有再推開他,而是傾下身去,順勢問道:“告訴我,你愛的是誰?”

    “我愛你,老婆。”似乎是有所回應似的,他咂了咂嘴,如果不是他閉著眼睛,哪怕我打他巴掌他也毫無反應,我一定會認為他其實清醒著,他是在哄我。

    明明說好了要恨他,再也不要理會他的,可是這一刻,我的心裏突然就跟蕩起了一圈漣漪一樣,盛開了一地的花朵。

    “再說一遍,你愛的是誰?”我忍不住抓住了他的手腕,重複的問道。

    他又笑了:“我愛你,葉微音。”

    眼眶裏的眼淚瞬間爭相紛湧出來,然而我也不想這個樣子,不想自己變得這麽的沒用又脆弱,忍不住擦了把自己臉上的淚,抽著鼻子又啜泣著說:“那江若晴呢?你不管她了嗎?”

    我話音剛落,蔣暮城的眉頭瞬間緊皺了起來,哪怕是迷迷糊糊中,我也能看得清他聽到她名字的時候到底有多麽糾結,無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