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我寧願擔著渣男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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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氣很熱,蔣暮城卻包裹得很嚴實,長衣長褲,腦袋上戴著鴨舌帽,臉上蒙著口罩,仿佛隨時都怕自己不小心劃到傷口傷害到別人似的。

    隻他那一雙眼睛,那故作冷漠卻掩飾不住自己關心之意的眼睛,我就明白,這是他,這是我的他。

    我的嘴角溢出了笑容,他卻看到我滿腦袋的血緊張了,他拉開車門將我抱了下去,直到他將我抱到他自己的車,我才知道這輛我偶爾在小區見到過幾次略有印象的車子,竟然是他的。

    我真沒想到,他竟然心狠到這個份上,他能做到跟我在同一小區住兩個月,愣是沒讓我見到一次麵,要不是我出車禍,我也永遠不會知道他用這個方式在陪著我。

    他將我抱上了車,又將九九帶了過來,有些著急的安撫我說:“你別怕,我這就送你上醫院。”

    我想我永遠也忘不了這一天,雖然我腦袋上有些痛,身上其他地方可能也有傷口,可我終於能與他活在同一片空氣下,他終於出現在我身邊,我的心是暖的。

    蔣暮城一路飆車,我們很快就到了醫院,醫生已經守在門口了,他抱著我一路飛奔到醫生那裏,我也緊緊的摟著他的脖子。

    他將我直接抱到了手術室,他轉身就要走,我卻生怕他馬上就又離開我了,我捉住他的衣袖,哭著喊道:“你不許走,如果你敢走出去,我就拒絕手術你信不信。”

    他大約以為我在恐嚇他,他的腳步沒有停留,我也動了真格,掙紮著就從床上爬了起來。

    醫生趕忙過來按住讓我好好躺下,我掙紮著不肯,哭著喊道,蔣暮城也終於知道我是來真的了,他驚嚇的回頭來看我,他的臉上滿是慘白的驚慌,我卻笑了。

    “你就在裏麵陪著我,有你在我才會安心。”我微微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自認為還算坦然的笑容。

    醫生給我打了麻藥,我緩緩的進入睡眠狀態,我記憶的最後一刻,是渙散的眼角模糊的光線裏,蔣暮城終於揭開了口罩的擔憂的臉。

    我再醒來,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房裏,而我的手被人緊緊的握住。他趴著,隻一個後腦勺對著我。

    隻一眼我就知道那是他,我像一個害怕失去的小孩一樣,立刻反手捉住了他的手,他頓時驚醒了,看到我已經醒來,他第一反應就是撒開我的手。

    “你沒事了,後續注意保養就成。”蔣暮城一邊退後,一邊故作冷漠的說道。

    他好不容易才能回到我身邊,我怎麽可能輕易再鬆開他的手呢?

    我搖了搖頭,緊握住眼前的這個男人,帶著哭腔說道:“你不打算照顧我嗎?我都這樣了你還打算不負責任的走掉嗎?”

    蔣暮城臉色一沉,似乎有些糾結,但還是冷了臉:“不是給你留了很多錢嗎?還不夠養孩子嗎?你到底還想怎樣?”

    “你難道看不出來嗎?我要的是你!”我緊握著男人的手,眼淚終於還是忍不住流了出來,而且有越流越多的洶湧的趨勢:“我隻要你,沒有你在身邊,我要那麽多錢有什麽意思。求求你,不要這樣折磨我了好不好?我和九九都很需要你,你知不知道?”

    “可是,我已經不想和你在一起了。”蔣暮城搖了搖頭,嘲諷的說道:“葉微音,不要自作多情了好不好?我已經膩煩你了你明白嗎?”

    “如果你不愛我,你為什麽會著急?如果你不擔心我,你為什麽要送我來醫院?為什麽要陪在手術室?為什麽要守在我的床前?”他一故作冷漠我就著急了,我掙紮著從床上爬起來,踉蹌著就要下床去。

    他也急了,他連忙按著我讓我好好躺下,我也順勢用力的摟住了他,死死的抱住了他。

    “你別跟我說那些有的沒的,我不想聽。”我用力的摟住了蔣暮城的脖子,我的唇親昵的蹭在他的脖頸上,我的眼淚一顆接一顆的滑落,熱熱的流入了他的衣服裏麵。

    “我不想你走。”我在他脖子上輕輕的親了一口,哽咽的說道:“你一定得答應我,你不能逃跑,如果你還想要躲我,那我現在就在你脖子上咬一口,要染病我們就一起染病,明白了嗎?”

    “你瘋了!”蔣暮城用力的就要掙開我,怒吼道:“葉微音,你能不能成熟點?”

    “怎麽樣才是成熟?”我吼得比他更大聲,眼淚灼灼的流了出來。“大難臨頭各自飛才算成熟嗎?我希望自己的丈夫陪在我和孩子身邊這是不成熟嗎?那麽好吧,就讓我幼稚到底吧!”

    我吼完,蔣暮城的內心終於被觸動,總之,他心裏最後一根弦被觸動,他的態度軟了下來,他比我更用力的回抱我,他的眼淚也跟著流了下來。

    “我也何嚐不想陪在你身邊,我盼了這麽久,不就是盼這一天嘛!”他哭泣的說道,看都不敢多看我一眼,隻伏在被子上嚎啕大哭。“可是,我都這樣了,我不能耽誤你啊,不能讓你和九九遭受一點危險的可能啊,我隻能克製自己,離開你身邊,隻有這樣你們母女倆才能安全啊!”

    我從未見過他這麽狼狽的樣子,也從未見過他這樣的哭聲,這一日他的嚎啕大哭,跟他去醫院給我送花那天我在醫院走廊的失落大哭相差無幾,我不能夠想象那一天在背著我的地方他有多麽難受,我也終於明白了一句話,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我沒有勸慰,也沒有打斷他,我知道,事情發生到現在兩個多月,饒是他是再堅強的男人,也需要找個機會發泄發泄。

    我搖了搖頭,我沉默的抱住了眼前男人的腦袋,沉默的與他分享痛苦,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放開了我。

    等他終於從痛苦中抽身出來的時候,他的眼睛已經紅腫,他任由自己的手被我緊握著,愣愣的看向我,淡淡的說:“好的,就當我前幾個月的糾纏隻是一個錯誤,現在夢醒了也就好了,你按照原計劃回美國去吧,回去了忘掉我,就什麽都過去了。”

    “我的記憶不會騙我。”我不管不顧他這種強裝鎮定的說法,隻緊緊的捉住了眼前男人的手:“我查過了,就算染病,隻要做好隔離措施,我們不住在一起,也不會被傳染的,我們還能生活在同一屋簷下,你還能看著九九一天天長大,還能我們的孩子長大成人,還能多活幾十年,你真的不想要這樣子的美好嗎?”

    我所幻想的場景太美好,他的眼神有些迷茫,神態裏似乎也有些向往,但男人到底是比女人理智,他很快就回過神來,收斂了自己那些真實的情緒,冷聲道:“你能保證一輩子沒有傷口嗎?小孩子磕磕絆絆,你認為真的不危險嗎?葉微音,你能不能現實一點,不要拿你年幼的孩子來開玩笑?”

    他講話的語氣太過激動,似乎是真的氣到極致了,而我滿身的熱情一下子也冷卻了下來。

    稍微緩和了心情之後,我還是有些不敢相信,我抱著最後的希望,收斂了那些出格的激動的表情,低聲的問:“查過了?你確定真的染上了嗎?要是沒查的話,那也不一定啊!”

    “我怎麽豁得去這個臉,我寧願擔著渣男的名聲,也不想這樣的醜聞。”蔣暮城搖了搖頭,歎息了一聲:“我身上沾了那麽多血,還用查麽?”

    這個意思,還沒查?還沒確診是麽?也就是,還有一絲希望的,是麽?

    我整個人就興奮了起來,我激動得上半身傾起了,一雙手抓住了他的,急切的說:“也就是還沒查是嗎?要不我陪你一起去檢查?萬一沒感染上呢?”

    “怎麽可能!”蔣暮城一邊苦笑,一邊不住的將自己的手往後縮,他已經坐不住了,跳起來就要跑,我急了,我也緊跟著從床上掙紮了下來,一雙手緊緊的抓著他。

    他轉身跑的時候帶得我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了,他也急了,他又轉過身來扶我,我更是趁機摟著他的腰堅決不讓他走。

    “你都還沒確診就果斷的離開了我,蔣暮城,你這是對我不負責任,對感情不負責任,。”我蹭在這個男人的懷裏,帶著哭腔的聲音急切的低吼道:“你還是這各樣子果斷而自傲,你怎麽就不敢去檢查呢?醫生都還沒確診的事情,你憑什麽要這麽果斷的給自己下死刑?你想過我嗎?想過你妻子孩子的感受嗎?”

    “我”蔣暮城被我說得啞口無言,沉默了半響,囁嚅著說道:“不會的,我的手上沾了血,不會幸免的,這麽巧合的事情不會發生在我身上。”

    “你不去查查,怎麽知道不可能嗎?”我的脾氣徹底的被蔣暮城激怒了,我炸毛的怒吼道:“我答應你跟你結婚,不再考驗你了,隻要你鼓起勇氣去查查好不好?要是查完沒事,我就答應與你結婚,好不好?”

    蔣暮城還是有一點動容的,低著頭不敢吭聲,我也誘哄著說道:“你去查,確診了結果我們再做商量好不好,如果幸免於難,這不是皆大歡喜的事嗎?我們一家人快快樂樂的生活在一起,這樣不好嗎?”

    我強迫的捉著他的手放在我的腰間,他溫熱的大掌隔著衣服覆住了我的,我試圖以溫暖和愛來打動他,勸慰道:“就當是為我,我求你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