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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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剛剛布下的,乃是茅山術中的劍陣,原理和製導導彈差不多。

    黃紙、香燭自古以來就是祭拜鬼神所用之物,本身就沾染了一絲陰氣,如果附近有厲鬼凶魂,受到陰氣牽引,就會能夠準確的命中目標。

    再加上劍陣是用陽火引發,哪怕目標是子母凶這樣級別的存在,也會造成不小的殺傷。

    隨著慘嚎聲響起,從201中射出的猩紅色光芒,也黯淡了一些。

    這下可把我樂壞了,既然能夠遠程打擊,我也犯不上再衝進去近身肉搏了不是。

    我越想越高興,當即又掏出一大把黃紙來,飛快的擺好的箭頭的形狀。

    正當我要再次引燃劍陣之際,忽然覺得有人往我脖子後吹氣,涼颼颼的,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我嚇了一跳,這樓道裏分明隻有我一個活人,那麽是誰在我身後?

    來不及多想,我猛地回頭轉身,與此同時,右手握成拳頭,卯足了勁的朝身後輪了過去。

    管你是人是鬼,大半夜的藏在我身後鬼鬼祟祟,想必不是善類,還是先吃我一記勾拳,才是道理。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的一瞬間,從腦子裏冒出這個想法,到付諸實踐撐死了也超不過半分鍾。

    不曾想,我身後除了堆積如山的雜物之外,鬼影子都沒有一個。

    反倒是我這一下力氣用的太大,又沒有個泄力的目標,差點把自己的腰給扭斷。

    饒是我見機得快,也免不了一個踉蹌,來了個平沙落雁式,一屁股結結實實的坐在了剛剛擺好的劍陣上。

    我喘息了兩口,正要從地上爬起來,忽而一個聲音在我背後響起:“汝這廝果然無用至極,本座隻是用了點小手段,就可以玩弄汝於股掌之間。”

    這聲音仿佛就在我耳邊響起,聽的十分真切,我猛地一個激靈,暗道壞了,那隻該死的大耗子難道在我的後背上?

    英吉沙小刀被我綁在了小腿上,我隨手拽了出來,卻苦於胳膊太短,加上角度不夠,根本傷不到它一根毫毛。

    見我對它無可奈何,那老鼠得意洋洋的大笑了兩聲,接著說道:“吾奉了法旨,今日取你狗命,本座先咬你耳朵。”

    我心中大急,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先不說被這大耗子咬上一口,我這耳朵還能不能保住,就算得了鼠疫也夠我喝上一壺了。

    我又氣又怒,忽然想到,既然我抓不到你,何不將計就計,幹脆壓死你個王八蛋算了。

    當下我身體猛地向後一仰,唯恐壓不死這隻大耗子,連吃奶的勁頭的使了出來。這一下又快又猛,我耳中隻聽大耗子叫了一聲苦也,後背似乎壓到了一團軟綿綿的東西。

    這東西掙紮了幾下,便一動不動了。

    起身一看,正是先前那隻要偷我香煙的耗子,此時已經被我壓的腦漿迸裂,變作了一團血糊糊的爛肉,已經死的不能再死。

    顧不上地上的死耗子,我抬頭看了一眼201,卻發現原本關著的單元門,不知道什麽時候開了一條小縫,猩紅色的光芒也消失不見,就算用天眼看過去,此時的201也絲毫看不出任何不同。

    我暗道一聲倒黴,他媽的如果不是這隻該死的大耗子橫生枝節,估計這會我早用劍陣給李菲和那隻鬼嬰來幾下狠的了。

    這下倒好,狐狸沒打到反而惹了一身騷,估計人家已經有了防備,我原本的優勢,此時也消失殆盡了。

    我越想越氣,抬起一腳,狠狠地把死耗子的屍體踹下了樓道。

    老話講,那人錢財與人消災,雖然明知道已經打草驚蛇了,可是我收了胡斌的定金,怎麽著也得上去走一遭。

    我取出羅盤看了看,隻見上頭的指針好像沒頭蒼蠅一樣,東一下西一頭的亂轉,似乎這裏有極其強大的磁場一般。

    我長吸了一口氣,收起羅盤,手裏攥著英吉沙小刀,一點一點的往201走去。

    短短的十餘階台階,我愣是走了好幾分鍾,一直等到我都走到門口了,四周還是靜悄悄的不見絲毫異樣。

    穩了穩心神,我趴在門縫上,往201裏看了看。

    房間裏沒有開燈,雖然我用牛眼淚開了天眼,可是看上去裏頭仍舊是黑乎乎的一片。

    之前胡斌和我說過,他家是兩室一廳的格局。

    一進門就是客廳,右手邊是兩個挨著的臥室,而廚房靠在南邊的陽台,衛生間在當間兒。

    我趴在門縫上看了半天,可是一點發現都沒有,心說橫豎都得上,我這麽怯手怯腳的反而助長了別人的威風,滅了自己的煞氣,幹脆進去得了。

    想到這裏,我伸手拽開房門,一閃身進了房間。

    進來之後我才發現,身處房間中,視線卻比剛才好了很多,起碼能夠囫圇個的看個大概,不至於兩眼一抹黑了。

    四下看了看,客廳的裝修雖然有些簡陋,收拾的卻是異常整潔,不過最讓人難受的,是這裏太安靜了,靜的我連自己的呼吸都聽的真真切切。

    我忽然想起來,在桃林公園門口的時候,胡斌說胡小傑給他打電話告訴他,今天晚上就要走了,難不成我來晚了?可如果子母凶真的不在了,那麽201門口的猩紅色光芒又作何解釋呢?

    一時間我頭大如鬥,卻想不出一點頭緒來,隻怕現在再給我安兩個腦袋,也分析不出來究竟是怎麽回事。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握著英吉沙小刀,裏裏外外把客廳巡視了一邊,卻是一點線索都沒發現。

    正當這時,最裏邊的意見臥室的門,忽然被人從裏麵打開。

    我被嚇了一跳,定睛往裏一看,隻見一團黑乎乎的影子正一動不動的坐在床上。

    光線實在是太暗了,我隻能依稀的看出這黑影是個人形,至於長相、服飾之類的,則是一概瞧不真切。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這人肯定是來者不善,說不定這就是子母凶正主了也未嚐可知。

    我伸手掏出墨鬥線來,仗著膽子衝黑影叫道:“什麽地幹活,繳槍地不殺。”

    說完我就後悔了,他媽的怎麽一緊張還整出日本鬼子的話來了,這人簡直都丟到姥姥家去了。

    沒想到我話音剛落,床上的黑影動了動,耳中隻聽啪的一聲,屋子裏頓時亮起了雪白的燈光。

    我下意識的擋了一下眼睛,再抬頭看過去,床上坐著的黑影不是別人,正是我之前的老板,死在屍璧手中的張濤。

    張濤穿著一套睡衣,顯得十分驚訝,從床上站起來道:“這大半夜的你怎麽來了?是不是又讓媳婦給攆出來了?老婆,你趕緊弄點菜,我和兄弟好好喝點。”

    隨著張濤話音一落,廚房的燈也亮了起來,王雪菲隻穿了一件十分性感暴露的吊帶,從廚房裏走了出來。

    燈光下,小小的吊帶根本遮不住她高挑豐滿的身材,渾圓的翹臀,和兩團白花花的軟肉,仿佛隨時都有可能衝破束縛,一片白花花的白肉,晃的人眼睛發暈。

    王雪菲嬌媚入骨的衝我一笑,嗔怪道:“小凡,你是不是做什麽壞事讓媳婦逮住了?不然怎麽會把你趕出來呢?”

    一邊說,王雪菲一邊往我身邊蹭,一副柔弱無骨的樣子,看樣子下一秒就要倒在我的身上。

    眼看王雪菲就要碰到我了,我冷笑兩聲,一抬腳,砰的一聲,正好踹中了她的胸口,整給人倒著飛了出去。

    趕巧不巧的,王雪菲的腦袋碰在了實木沙發的扶手上,頓時碰了個千朵萬朵桃花開,身子一挺,當即死的透了。

    張濤愣了一下,隨即怒道:“張小凡,我當你是兄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竟然殺了我老婆。我我和你拚了。”

    他說罷,張牙舞爪的朝我衝了過來。

    我搖了搖頭,道:“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我還能看到你們,不過要是你自己的話,我也許還能打心裏愧疚一下,可是王雪菲這個臭娘們害我不淺,我怎麽能相信這是真的?”

    正說著,張濤已經衝到了我的麵前,我不敢猶豫,舉起英吉沙來,一刀正中他的眉心。

    就在我刺中張濤的同時,整個房間裏的燈光同時熄滅,我身後的防盜門也突然砰的一聲關了個嚴絲合縫。

    我回頭一看,隻見一個大概不到三十公分長的嬰兒,像個壁虎一樣貼在防盜門上,兩隻灰撲撲的眼睛直愣愣的盯著我,一張嘴,露出一條猩紅色的舌頭,不住的嘿嘿詭笑。

    正所謂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這小崽子十有**就是李菲變鬼之後生下來的鬼嬰,我何不突然下手,如果僥幸被我製住了鬼子,那子母凶就已經破了大半,剩下的李菲,收拾起來也就不那麽困難了。

    說幹就幹,我一抖手,猛地把手中的墨鬥線朝鬼子兜頭罩了過去。

    這墨鬥線乃是舊時木匠所用,具有破除邪祟的功效,就算是再厲害的僵屍之流,隻要被墨鬥線纏上,也會動彈不得。

    隻要這小鬼崽子被束縛住,用銀針插入它的眉心,隨後用朱砂在它身上畫上鎮鬼符,最後隻要一把大火就能燒的幹幹淨淨。

    那鬼子似乎也知道墨鬥線的厲害,尖叫一聲,就要爬開。饒是它動作不慢,卻仍舊沒有逃開,當即被墨鬥線捆了個結結實實。

    我心中一喜,正要上前結果了它,突然被人從後麵勒住了脖子,緊接著一把明晃晃的尖刀緊貼在了我的脖子上。

    一個略微沙啞,陰冷無比的聲音對我說道:“放開我的兒子,如果你敢動一下,你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