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 無事獻殷勤的人 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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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春花眼中止不住的滿意,笑意盈盈的對李世傑開口。
“李家哥哥莫要生氣呀,是小妹我不好,耽誤了你用午飯,小妹前來也沒有別的事情,就是今日回娘家來,得知這福順裏搬來了新住戶,想著大家鄰裏之間也應當相互照拂,這不,小妹也不甚寬裕,這有一籃子花生是我帶來的,就當是送給新鄰居的見麵禮,李家哥哥可莫要嫌……”
“爸爸!”
就在林春花絮絮叨叨,自顧自的按著套路說話時,幾口吃完了飯的末末,見爸爸一直都在大門邊給人說話,總不見回來,眼瞧著爸爸碗裏的飯菜都要涼了,末末著急了。
丟下碗筷,滑下椅子,小家夥顛顛的跑了過來,牽住李世傑的右手,嘴中喊著爸爸,剛好打斷了林春花的絮叨。
林春花被這麽一打斷,後頭準備好的說詞套路也不好繼續下去,心裏有些惱怒,可看到末末時,她為了將來的大計,強忍下心裏的惱恨,臉上掛著笑容看著末末。
“呀,李家哥哥,這是你家的小囡吧,長的可真好看!”
對著李世傑說完這句話,她又看向末末,嘴上笑的甜,對著末末招呼道:“小囡囡你好啊,我是你林阿姨。”
末末看著眼前笑的殷勤的女人,莫名的就覺得,這人好像狼外婆,對她是一點好感都沒有。
作為高級異能者,末末是有自己的小脾氣的!
這麽個無異能的幸存者,末末沒由來的就覺得不喜歡。
既然不喜歡,那末末表現的就很直接,不給對方麵子,那是必然的。
末末不搭理眼前女人的獻殷勤,自己抱住爸爸的大腿,就使上力氣,想要往上攀。
李世傑見狀心裏好笑,自然也是明白寶貝女兒的意圖的,幹脆彎腰抱起末末,讓孩子在自己懷中坐穩了,李世傑這才抬眼看向林春花。
“不好意思林小姐,孩子認生,我就不招呼你了,謝謝你的禮物,我心領了,但是林小姐難得回家一趟,這些東西還是留給你家裏的弟弟們吃吧,請恕我失陪。”
住進來了兩日,李世傑已經基本了解清楚了,這福順裏各家的情況,知道顧阿姨還有兩個兒子,一個二十,一個十六,都還未婚,且林家也不甚寬裕,眼前這麽個女人拿來的東西,他李世傑是不會要的。
林春花聽著對方的委婉拒絕,看著他懷裏的熊孩子,雖然討厭這熊孩子壞事,但她也知道,今日算是出師不利,想必是不會有什麽結果了。
罷了,既然他已經在這福順裏安家落戶了,那來日方長不是?
她林春花就不信了,像她這樣的一個美人,還會有男人不動心的!
既然不能一蹴而就,那今日便作罷吧,反正人就在這裏住又跑不了,總會有機會的!
林春花這麽一想著,便笑著同李世傑道別,扭著小腰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雖然有這麽個不速之客的打擾,但有懷中寶貝女兒的陪伴,李世傑壓下心間的不滿,轉身回屋,三兩口扒完已經冷卻的飯菜,洗完碗筷,下午李世傑又帶著女兒出了門。
上午隻買了自家過年吃用的東西,拜訪朋友年禮,他還一樣都沒買呢。
到了臘月二十九,商家們幾乎都要歇業,不趁著現在這兩天采買,那到時候上門拜訪,可不得空著手去?
一個下午的時間,李世傑采買好了過年要送的禮品,有陳家的,廖家的,還有當初自己搬家時,福順裏給自己送過禮的鄰居的。
除去陳家、廖家的禮物厚重些,其他的李世傑都采買的是一樣的,一包糕點一瓶黃酒。
話說馬有龍離開了陳公館後,獨自一人徘徊在上海的街頭。
其實在上海,他哪裏有什麽親戚朋友?
無非是不想寄人籬下低人一頭罷了,想要別人尊重你,首先就得自己活的像個樣子。
況且他這一路的南下,路上的花銷都是李世傑的,眼下都到達上海了,他也不願意繼續吃人家的用人家的。
走在上海熱鬧的街頭,馬有龍想了很多。
自己本身讀書不多,但是腦子裏的那些記憶碎片是個好東西,他收獲不少,不要說認字這件小事,便是那比洪拳還厲害的功夫與殺人技巧,他都了如指掌。
如今再加上自己身體的這把子力氣,想必要掙兩錢,在上海落腳生活下去,定然不是問題。
經過一番琢磨,最後馬有龍選定了去碼頭找活計。
到了碼頭,馬有龍找了個卸貨扛包的活計。
在這扛包大軍中,便是有大把力氣的,一回最多就能扛兩大包,攢下兩個竹簽子。
但他馬有龍可不是吃素的,他走一回,四個大包那是妥妥的,要不是怕大夥當他是異類,要不是怕太出風頭,他一次都能最少扛六大包。
可便是一次隻能扛四包,馬有龍在碼頭也是頂厲害的人物,短短的幾日功夫,他就攢了好幾塊大洋。
今天傍晚,卸完了一船的貨,馬有龍拿著剛領到手的兩塊大洋,興致勃勃的離開了港口,徑直往這兩天的落腳地而去。
當初離開陳公館後,馬有龍一找到工作,便在港口附近找了個弄堂住下了。
租了個亭子間,屋裏約莫五六平米,就一張床一個破桌子,連板凳都沒得一條的破屋子,每月居然還要三塊大洋的房租。
但是怎麽辦呢?具弄堂裏那些碼頭的工友們說,這裏的房租,在上海來說,已經是很便宜的了。
上海大多數收入低下的階層,像他們這些苦力,像那些黃包車夫,像那些低收入的工人們,大家都在這兒租房子。
早在租好房子落腳後,馬有龍在置辦鋪蓋時,就特意買了一塊紅色碎花的棉布,為的就是兌現當初自己對閨女的諾言,說好了,要給她買新衣服穿的。
不知道為何,馬有龍腦海中的碎片,帶給他一個認知。
就是一定要給那個小家夥,置辦上一套新衣服穿!
仿佛在他的記憶深處,那個小家夥都是穿著一身灰撲撲的,帶著層層疊疊參差不齊補丁的爛衣裳,一張笑臉也黑乎乎的,隻是那雙眼睛,在黑臉蛋的襯托下,顯得格外明亮。
手裏攥著兩塊大洋,馬有龍腳下的步子加快,回了落腳的弄堂,先去了弄堂裏的裁縫鋪子,付了餘款,取回了一件紅色碎花小棉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