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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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元默然,見此人坐於主座之上,判斷此人便是飛雲山莊的主人了,怪不得如此趾高氣揚,無所顧忌。
“你們楚家可真是貴客呐……楚家上一次來西北,我沒記錯的話就是你父親那一次,大概一百多年前。今天貴客再來,飛雲山莊可得再盡盡地主之誼,好好招待招待你們!飛雲山莊的佳釀好酒總算可以拿出來了……”壯漢說話間,濃眉大眼裏止不住的散發出衝衝怒氣,強裝出來的笑臉讓楚元等人十分難受。
封子義所料一點沒錯,王浩權一點都沒有變,還是那麽的狂妄自大,目無人。今夜,他儼然成了這裏最高貴的人,恬不知恥的坐到五尺台上,封子義哭笑不得。
“這人是誰?”楚元輕聲向邊上的封子義問道。
“王家家主王浩權,甘州守將,當年他也敗在了你父親的刀下……”
“擺宴!”壯漢大喝一聲,大廳裏憑空生出一聲‘悶雷’。
宴席擺上,眾人推杯換盞,時間在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個時辰。
很快,楚元便有了一絲醉意,望著清冽的酒水,產生了些許厭惡。
不知是因為烈酒上頭,還是鷹眼昏花,楚元竟看見亮堂堂的地麵上出現了一道影子。
楚元仔細一看,那人是一名青年,身著曲水紫錦寬鬆長袍,持山水墨畫紙扇,行走間身子不斷的搖晃,像是隨時都會倒下一般。
此人相貌非凡,行為卻很無禮,神情也是非常傲慢,將頭顱高高揚起,糅合了仙氣與妖氣的眉眼審視著一切,鼻孔對著殿所有人。
這個飛揚跋扈之態,很是沒有教養,讓人難受。
但奇怪的是,沒有人開口嗬斥,勒令禁止,不止王浩權,就連先前對麵恨不得吃了楚元的幾個年輕人也置若罔聞,默然吃著酒。
想來他的身份也有些不凡,否則早就被轟出去了。
他是誰?公然闖入飛雲山莊,還如此無禮。
楚元在見到這名青年以後,腦子裏便開始仔細回憶,將所有見過的人都過濾了一遍,更加確信自己與對方從未有過任何交集,仔細一想,此人與王家必然有聯係,做出此番行為的目的已然明確。
此人應該不是肅王的人,不然盛嘉言定會出麵阻止。楚元向一旁看了看,盛嘉言同樣一臉疑惑。
到底是誰?
“你們還在喝酒呢?”青年的一句話,把廳裏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了自己身上,青年滿意的在場巡視一圈,最後把眼光放在了楚元身上,笑問道:“你就是百裏擒飛狐,號稱大明青年第一人的楚元?”
‘大明青年第一人’?此說法竟然與王浩權的不謀而合!這算欲抑先捧?
楚元雖然不認識對方,但該有的禮節還是懂的。所以在青年問話之時,他便長身而起,抱拳應道:“百裏擒飛狐正是在下,大明青年第一人稱不上。”
“哦。”青年點了點頭,歪著脖子,輕蔑的在楚元身上掃了兩眼,而後才輕笑著問道:“聽聞你體質平平,是個不折不扣的廢物?這該不會是遼東俠客們阿諛奉承、曲意逢迎的吧?”
楚元微微一笑,並未因此而怒,心裏早已思緒萬千:這話要是放在幾年前,我楚元倒是信服。但今日之楚元已改頭換麵,再也不是往日那個武藝平平的少年郎了。
不與你爭,與你爭這些口舌我也不屑!楚元的表情便說明了一切。
整座山莊燈火輝煌,洋溢著歡快的氣氛。但在大廳內,氣氛卻被紫衣青年攪得壓抑無比。
麵對青年的問詢,加之臉上那輕佻的神情,讓楚元的眉頭微微皺起。他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會如此無禮,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問出這般膚淺問題。
雖然問這個問題也不是不可以,但配上青年的神情與言行,楚元覺得,青年更像是故意來挑事的,冷嘲熱諷極盡能事。
在自己將要參加肅王宴會,不能掃興的前夕,此人來故意挑釁,想要激怒我?然後壞了大事,成整個西北共同的仇人?
楚元側頭,看向了主位上的王浩權,心裏料想:既然你坐到了主位之上,就是這裏的主人。那青年這般無理取鬧的行為,你也該管管了吧。
青年的這種行為,明顯已經觸犯到此地的底線了,私闖王氏山莊,出言不遜,挑釁楚家,單憑這任意一條罪名,就足以讓飛雲山莊處置青年,所以楚元想將事情交給他們處理。
奈何王浩權卻是一聲不吭,裝作沒有見到眼前這一幕,將視線放在了窗外的夜景之上。
大窗之外,是一顆在夜色裏陰沉沉的大樹,不知有何景致可看?
楚元隻得看了看盛嘉言,隻見盛嘉言抿了口,反倒鎮靜,“忍。”
至此,楚元全然明白,眼前發生這一切都故意的。故意針對自己,可挑釁自己又有什麽用?
背後站著的幾個家丁的刀已抽出大半截,隻待楚元一聲令下,便可誅殺不知輕重的紫衣青年。可楚元還不想動,實在想不通自己和對方有何過節?
靜,靜到極致,落針可聞。
殿堂,所有人都壓低了呼吸,著實“各懷鬼胎”。
“你父是遼東將軍、淩天戰神?”見楚元不作回應,紫衣青年知趣的換了一個問題,繼續挑眉輕浮的問道。
“不錯。”楚元麵無表情,不耐煩的點頭回應。
“聽說他的煉體境界,已經達到了渡劫期?”青年再此逼問,“可他為什麽還是死了?”
這個問題,是很多人都想知道的。聽得青年問出口,所有人都將目光放在了楚元身上,想要看看他會怎樣回答。
如若當年的楚逸雄煉體境界真的達到渡劫期,那肯定是大明修為最高的將軍了。如若再渡劫成功,那就成了仙了。再如果可以接得了楚逸雄幾招,是不是意味著自己也諸位不淺?幾乎所有人都對這個問題感興趣,都屏氣凝神,不敢發出一絲異響,仔細聆聽。
“不錯。”依然是兩個字,但卻擲地有聲。讓殿堂內的氣氛不出所料的擾亂了起來,瞬間響起無數道倒吸冷氣的聲音,還有慶幸與嫉妒的聲響。
在座的人群,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還好楚逸雄死了……”
“是啊,是啊……”
紫衣青年絲毫不為所動,定定的站在原地,眼帶著一絲詭異的笑容,接著問道:
“聽聞你父親的刀很快,與他過招之人,往往在還未看清刀影時,便已經屍首分離,命喪黃泉?”
青年嘴角的笑,帶有一種疑慮和不屑,讓楚元感到一陣不適。
想當年,誰人不知,楚家疾影獵鬼刀,驚鬼泣仙震九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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