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莽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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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麻衣書生使出了“太白劍法”,便變得身若遊龍,快如疾風,劍招千變萬化卻又能穩如泰山,巧對暴雨狂風,宛如冬梅在寒風之絕境求生,漸漸地他已經扭轉敗勢,與狂風一較高低,雙方鬥了五十餘招,楚元已立於不敗之地了!
終於,書生占盡上風,已經勝券在握了,但見他的長劍舞得愈發瀟灑了,梅有傲霜之姿,可偏偏清美之餘,又帶著一股子男兒剛烈的血氣,果真人劍合一。
雙方又鬥了二十餘個回合,楚元已經漸漸感覺到大勢已去了。
他的心生出了一放棄的念頭,無奈之下,他將長劍隨意一刺,可下一刻發生的一切,令楚元驚呆了!
書生的木劍沒有做任何防守,突然間,倒飛了出去,沒有絲毫的預召,插到了地上,鑿了一個不淺的洞。
顯而易見,書生是故意讓長劍脫的,畢竟對的武功高出自己太多、太多,又怎麽會脫呢?這是一次如齒辱一般的勝利,一次被施舍的勝利,可楚元仍無奈。
“劍有人,人有劍,妙!”邊吼,楚元扔劍,施展掌法,打向身側,掌風劈到山壁上,竟然將大山上的積灰也打出了一個大缺口。
書生見狀曉得大事不好,以為自己能夠控製得住,怒吼道:“楚元,住!小心傷了自己!”
可楚元對書生的怒吼完全置之不理,甚至運起十成內力,一招殺招,直攻向書生的胸口,說時遲,那時快,生死即在傾刻間。
書生又使出了那縹緲的身法,宛如一個銀色的幽靈,以微乎及微的距離閃過了這一全力殺招,他的身影飄蕩在地上,雖然止有一人,卻好似群魔亂舞,萬鬼飄浮,好不嚇人。
可楚元呢?
他依就沒有一絲消停下來的意思,自掌裏散發出的掌力已將周圍打得淩亂不堪。
書生無奈的搖了搖頭,道:“百兵之君乃劍,非赤空拳。”
“現在不必用劍。”楚元微微一笑。
在一旁觀戰的曾豔萍不太明白楚元如此作為的用意,方才此劍就輸給了對方,此刻內力比拚楚元定也占不得上風。不過還好,楚元有楚家的心源護體,又有了靈脈,大概不會受傷。
“試試我的掌!”聲掌同出,音到掌到,楚元的掌力也越使越大,功力運轉也在不斷增強。
“我要出了。”!
這一刻,書生身影一閃,便己消失不見,等到下一瞬,他已掠至楚元的身後,使上了江湖失傳的“浩然神掌”,並運上了成內力,雙掌一並打向楚元後心,動作變化極快,沒有半分拖廷,真是利索到可以用行雲流水來形容了。
鐵掌銅體瞬間碰撞,發出一道沉默聲響,兩個人隨著耀眼光芒迸開,飄至數十丈之外,雙雙落到地麵上。
高過招,通常在電光火石之間決出勝負,可書生的這一掌下去,兩個人打成平,不分輸贏。
“劍者,百兵之君,立於諸兵之上。持劍之人,上決浮雲,下絕地紀,匡諸侯,天下服。儒者劍道,即道,以練心,以心持劍,有劍,劍得道。秀才持劍,十步斬妖邪;舉人掌劍,山破水倒流;進士禦劍,十方自驚魂。聖人立劍道,以劍道行道,以道代天道,以天道開辟人族大道。”麻衣書生正色,道,“以掌禦強敵,內力大比拚,實乃下下策,滅敵一千,自損八百,莽夫所為。”
“受教了,晚生謹記。”楚元欠身,雙抱拳感謝道。
“好自為之。”麻衣書生滿意的點了點頭,爾後撲了撲身上的灰塵,一言不發的轉身離去。
“他就這麽走了?”望著書生遠去的背影,曾豔萍疑惑道。
“嗯。”
“你們應該再多過過招。”曾豔萍看著楚元,笑著說道。
“再過招,我可就敗得一敗塗地,狼狽不堪了。到時候,你會不會笑話我?”
“會。”曾豔萍不假思索回答的同時,莞爾一笑。
“哈哈……我也會笑話我自己的……哈哈……”
“我們是不是應該回清涼山了?”
“豔萍你不老實。”
“我怎麽不老實了?”
“因為你明知故問,哈哈……”
漫步出了玄水迷境,兩個人走進藏有馬匹的那片林子,騎了馬便往清涼山趕。
“哎,楚元,你不覺得這段時間一切都太過平靜了嗎?”
“是有些平靜了。”楚元略有所思,可轉念一想便安慰自己,一切平靜預示著萬事暫時順遂,並沒有什麽不好的。
曾豔萍卻看透了楚元的心思,道:“平靜漣漪下說不定就是萬丈深潭,孕育著神秘不可知的秘密或陰謀。這段時間一切平靜反倒顯得有些不太正常,我們總歸要小心謹慎行事……”
“好。”楚元點頭答應道。
秋天蕭瑟的風吹過蒼茫的大地,帶走了殘留的許多生。噠噠的馬蹄毫不憐惜的踏過地麵快要凋零的柔弱花朵,奔赴向遠處猶如末日焰火般的黃昏餘暉。
“青紅相映如攜,木犀花底試新篘。大抵莫教聞雨後,變作瀟湘離別愁。”
“青史編名在篋,木落山川疊碎紅。留得釣竿西日,魂銷舉子不回首。”
“豔萍,你也聽過這首詩?”
“嗯。”
曾豔萍話音未落,楚元便看到一個殺從高樹枝幹間拔劍而落,劍綻寒芒,有如霜夜寒星。
“籲!”
馬兒受驚,長嘶。
一語成讖,曾豔萍倒吸了一口冷氣!
又有一個殺從矮小灌木叢衝出,寶刀的狹長刀鋒好似飄忽不定,詭異莫測的鬼火,忽然明滅閃爍,瞬間已逼近對身前!
再見得一個殺從路旁風平浪靜的水塘竄出,擊水臨空,便如惡鯊張嘴,蛟龍剪發造出迫人殺意,直逼而來!
第四個殺伏在草叢,長鞭亂空,好像毒蛇吐信,刁鑽詭譎。
最後的一個殺便站在路途的最狹窄處,但在他動作之前,楚元竟都沒有發現他的存在!他一雙短匕,暗而無光,在夕陽穿飛,有如餓鷹捕食,快、準,而且狠!
楚元穩坐馬背之上,當時天色微暗,雖被暗伏,但也蓄勢已久,長劍在,已經暗自鏗鏘。
但就在這時,他聽見風拂刀鳴聲。
那是金色夕陽瑟瑟寒風的呼嘯。
那是無邊戈壁裏常有的風沙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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