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憂愁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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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賢王府內,公孫青已經不知道自己是第幾回在大廳內來回走來走去,每次文賢王蕭世易朝向中陸王求情赦免公孫昂,公孫青就坐立不安,來回走來走去。他的夫人蕭意雲看著相公心急如焚,內心也覺得難受。蕭意雲勸說:“相公,你這麽著急也不是辦法,安心坐下來等待父王的消息,或許大王今天龍顏大悅,就放了公爹了。”

    蕭世易神色焦慮道:“娘子啊,怎麽能叫我不著急呢,每次父王朝,我的心就七八下,現在父親關在牢房內,不知道妖道太玄要對父親怎樣。”蕭意雲道:“吉人自有天相,公爹向來為人處世,善良待人,老天爺會保佑他的,你這樣子著急也不是辦法,小心急火攻心,傷了自己的身體。”

    這時,蕭世易回到了王府。公孫青迫不及待地走去問:“父王,您這次向大王求情,不知大王是否同意赦免家父?”蕭世易歎氣道:“今天在朝,我們幾個大臣竭力勸說大王,還是一樣,大王不同意釋放公孫將軍,一定要治公孫將軍的罪。”公孫青擔心道:“若不是出了太玄這個巫妖,家父也不至於淪落到如此地步。家父在獄中已經有不少日子,想家父一心為國,忠心耿耿,沒想到晚年竟然被奸人陷害。”

    蕭意雲道:“公孫將軍向來威望極高,太玄不會這麽大膽對公孫將軍下毒手。”蕭世易道:“太玄勢力越來越大,朝中百姓對他爭相獻媚,真是令人擔憂,誰都不知道太玄到底想怎麽樣。無奈現在大王為求長生不老,對太玄言聽計從,對國事的關心也一天不如一天,在這樣子下去,不知道我中陸會變成什麽樣子。”公孫青、蕭意雲看著蕭世易擔憂的神情,久久不語。

    入夜,一輪明月高高懸掛在夜空中,庭院樹影斑駁,如水中藻荇交橫。公孫青一手拿著酒杯,一手拿著酒壺,獨自在庭院裏喝酒。他抬頭仰望明月,心中感慨萬千,不禁想起了年少的時候,父親對自己的嚴格教導。

    他手拿木槍,在父親的指導下一招一式嚴格學習。隻要出了差錯,父親就嚴厲批評自己。年少的他缺乏毅力,隻要學的時間有些久了,就覺得受不了。父親教育他,男子漢大丈夫從小就要養成堅強的毅力和隱忍的性格,否則就無法麵對人生的風風雨雨,這個世界終究是險惡多餘安逸,人更要有鋼鐵般的意誌來支撐自己麵對一切。

    他不明白父親的話是什麽意思,父親離開以後,他有時候因為父親的嚴厲偷偷落淚,他覺得自己的父親是多麽不近人情。這時,妹妹公孫盈經常過來安慰自己,還把自己舍不得吃的餅、糖拿給他吃。

    年齡逐漸大了,自己跟隨父親步入軍營,在軍營了,別人以後他是大將軍的兒子,肯定養尊處優,在軍營裏當好公子哥就行。不料,公孫昂不但沒有給他安排一個舒服的官職,反而讓他從一個普通士兵做起,還特意囑咐統領他們的將軍,要嚴格對待他。士兵們經常開玩笑,說公孫將軍太不近人情了,自己的兒子好像不是親生的。他聽了後,隻能一笑了之。

    他回想起自己的妹妹公孫盈,雖然他們同父異母,但從小到大形影不離,感情深厚。隻要有人欺負她妹妹,他這個哥哥不惜一切要為他討回公道,不知道現在妹妹怎麽樣了。父親要回到都城前,一再囑咐妹妹不管發生什麽事情,絕對不能離開邊關,邊關有父親一幫部下照顧她,比在任何地方都安全,想到這點,他心裏倒是有些欣慰。

    往事像那東流水,讓他無限感慨。他成年以後才深刻體會到父親的用心良苦。倘若父親沒有對自己這麽嚴格,說不定他就是一個沒用的公子哥,整日花天酒地,無所事事。但現在,他是中陸大將軍公孫昂的兒子,公孫青。他逐漸成長,每次衝鋒陷陣總是衝在第一個,用實力讓底下士兵信服。他還因此成為了公孫昂統領最強的一隊伍,黑旗軍的統領之一。

    夜色越來越深,酒越喝越多,酒瓶越來越輕,心情越來越複雜。公孫青思緒萬千,不知如何理清,仿佛有一塊石頭,壓著他的心頭,讓他不知如何喘氣。突然,腦海裏突然如閃過一個想法。公孫青心裏道:“繼續這樣子等著也是沒有辦法,敵在暗,還不知道太玄有什麽手段。不如我回到黑旗軍,隻要太玄敢對父親不利,我就帶領黑旗軍殺到都城來。憑父親在軍隊的威望,他一定可以號召士兵為父親討一個公道。”

    但他想了想又感到痛苦:“父親一心為國,如果自己做這種事情豈不是有辱家門,還會害父親背負叛國逆賊的罪名,父親一生清譽不就毀在了自己的手裏。不行,不行,自己絕對不能這麽做,這麽做是在害父親。父親寧願自己背負一個莫須有的罪名,也不願看著自己帶兵為他討回公道。”

    蕭意雲看公孫青一直未回房,想他一定是在哪裏苦惱,自從公孫昂入獄後,公孫青就沒有睡過好覺。蕭意雲走出房門,一路尋找,終於在庭院的涼亭裏找到了喝悶酒的公孫青。前安慰道:“相公,你一個人喝悶酒,不如我來陪你。”

    蕭意雲拿起酒杯,倒滿一杯酒,一飲而盡道:“你也不要太煩惱了,隻要父王堅持向大王求情,我相信大王一定會網開一麵,釋放公爹。”公孫青道:“今天父王的話你也聽了,現在大王沉迷於追求長生不老,已經被太玄迷亂心智了。想要大王網開一麵,談何容易。也不知這太玄是什麽來曆,竟然手段如此高明,沒用多多長時間,大王就對他言聽計從。”

    蕭意雲道:“太玄狼子野心,路人皆知,相信用不了多久,大王一定會恍然大悟,看清太玄的真是麵目。”公孫青道:“隻怕這一天還沒到來,太玄就對父親下手了。朝廷裏早就有不少反對太玄的大臣重則被大王處死,輕則被變為庶民。現在朝廷裏的大臣基本都對太玄唯唯諾諾。”

    蕭意雲看了看月色道:“相公,時候不早了,我們早點回去休息吧。”公孫青道:“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讓內心安定下來,讓我在這裏多坐一會兒,你先回去吧。”蕭意雲沒有回房,她溫情的偎依在公孫青的肩,希望可以安慰公孫青。兩人抬起頭,仰望著天的月亮,思緒如流水,連連不絕。

    天空湛藍,陽光爛漫,白雲飛舞,清風和煦。楚遊天、公孫盈、秦風、張橫一行四人已經連續趕了好幾天的路,這天,他們來到一處山崖,四人拴好馬匹,暫作休息。楚遊天自告奮勇,去前麵的林子裏打些野味給大家衝擊,張橫一聽要去打野味,也來了興致一同前往。

    秦風道:“也好,這幾天我們馬不停蹄的趕路,大家身體也都有些疲憊,尤其是公孫姑娘,雖然公孫姑娘自小練武,體魄好於常人,但卻很少長時間趕路,不如趁此時間好好休息。”

    楚遊天關心道:“對公孫姑娘,秦大哥說得對,你現在臉神色看起來很憔悴,還有明顯的黑眼圈,身體也明顯瘦了一圈,我去打獵的時候,順便找看看有沒有提神的草藥,讓你緩解疲勞,恢複精神。”公孫盈道:“這點勞累又算得了什麽呢,隻要能早日趕到都城,揭穿太玄的陰謀詭計,救出父親,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過了不久,楚遊天和張橫兩人手裏手裏拿著野兔山雞回來了。公孫盈、秦風看到兩人回來。秦風看兩人一路走一路聊,笑容滿麵:“我們向來脾氣暴躁的張橫兄弟,可以和楚兄弟有說有笑,確實是少見。”公孫盈道:“我們這幾日趕路而來,我也發現一向不容易佩服人的張橫大哥,與楚大哥可是越來越像兄弟一般,與楚大哥打成了一片。”

    張橫笑道:“你們可別這麽說,我這人向來恩怨分明,我們從邊關出來這麽久,第一次遇到向楚兄弟豪爽仗義的人,我又怎麽能不和他好好相處呢,可惜現在沒有酒,不然,我們一定要好好喝一杯。”秦風道:“你可是到哪裏都離不開酒,難道就不怕公孫將軍又說你兩句。”

    楚遊天道:“我從臨天山下來,遇到如秦大哥、張大哥,還有公孫姑娘如此豪邁的人,一言一行都被你們感染了。”看向公孫盈,又道:““公孫姑娘,我們年齡大致相仿,你直接叫我楚遊天就好了,不要大哥前、大哥後的稱呼。”但心裏卻感到美滋滋的,尤其是公孫盈說他時,他更是心跳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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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目光直盯著公孫盈看去,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他自小在山裏長大,哪見過像公孫盈這麽漂亮的女子呢,又被他誇獎,他的心高興得直漂到了九霄雲外。他有想起哪天晚遇到九尾狐女穆紫豔的情景,一直深信這隻是個夢。

    他不禁把穆紫豔和公孫盈比了起來,發現兩人不相下,他想,難道是天為了讓我遇到公孫盈,所以才使我在那天晚做了那個奇怪的夢嗎。他又想起,這些天策馬奔騰的日子,他的目光總是離不開公孫盈的身影,騎著馬的她,是那麽幹練、身手矯健美麗。

    張橫一看楚遊天想得入神,拍拍他的肩膀:“楚兄弟,楚兄弟,想什麽呢,看你魂不守舍的。”楚遊天回過神來:“沒,我就想等會兒怎麽處理這些兔子野雞,我自小在山裏長大,烤這些野味對我來說是最拿手的,等會兒保準你們吃得連手指都咬進去了。”他又看了看公孫盈,公孫盈對他微微一笑,這一笑,令他的心跳的更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