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時的他修為地位，麵對那低級的而且又殘破的位麵之心有這樣的感受情有可原，此時卻是很不應該。

    一念之間趙顯宗便已經很是清楚了，必然是幽冥天此時已經是到了最為緊要的關頭了了。

    “退！”

    這是趙顯宗此時唯一的念頭。

    念頭一起便已經是抽身而退，再一次出現之時卻已經是出現在了遮天位麵的生命禁區之上了。

    生命禁區之上寂寂無聲，比之當初還要空曠、孤寂。

    當年狠人大帝分身坐鎮於此的時候，修士難進，常人更是畏懼不已，但那終究隻是局限於此而已罷了，但此時的遮天位麵中，除卻哪些大能力者，還有那些被眾帝轉移過來的部分神墓位麵生靈之外，在已經是生靈塗炭了，之前的一場大戰帶來的損傷是不可計量的。

    對此隨後而來的狠人大帝隻是微微一愣，便恢複了過來，縱然知道一切，但再一次切實感受到這份孤寂之後，也是很不好受。

    嗡嗡.....

    即使是隔著一個空間，眾人依舊是能感受到其中的浩大震動。

    狠人大帝雙眸深深的盯著遠處良久，隨後微微側身看著趙顯宗淡淡出聲道：“九宗真人你心心念念的便是再進一步，為此你不惜布局萬載，費勁心思便是為了這一切，但你有沒有想過即使成就聖位又能如何？當真就能自己掌控生死？當真就會比現在還要感到舒心？”

    聞言趙顯宗微微一愣，沉默了一會才出聲道：“沒到那一步，誰說得準？”

    說完又出聲道：“萬事萬物我們惟有步步前行才有選擇的餘地，或許當真如你所說，但那又怎樣？”

    “那又如何？”

    狠人大帝神色陡然變冷，指著已經是星辰寥寥無幾的星空急聲道：“兩界生靈盡數滅絕，就連我們所處的本界都落得如此下場，你當真心如磐石？”

    “心中當真不存一絲人性？作出這一切就為了那一個所謂的選擇的機會？”

    趙顯宗聞言自嘲一笑，嘲弄的出聲道：“大帝你也是從凡人一步步走上來的，又何苦這般可笑，無論是修士還是凡人，終其一生不就是為了多一個選擇嗎？當年本座尚是一介微塵之時，便隻是為了那區區黃白之物而已，心心念念的不外乎就是那裹腹之物罷了，那樣的凡俗生活的不易至今本座依舊曆曆在目，後來機緣巧合之下，得了機緣踏上了這逆天之路，但最初不過也是為了擺脫生死的羈絆，也不曾有過此時的念想，但造化弄人不外如是，隨著修為的強大，所圖所念也是不斷變化，在這其中失去了多少，又得到了多少？但本座問你，難道你不是如此嗎？這芸芸眾生包括你我在內，要是易地而處你會不會也是如本座這般？本座再問你，就為了這一個選擇的機會，你覺得值嗎？”

    說完不等狠人大帝回答，趙顯宗繼續道：“值！為什麽不值！因為本座至少可以選擇該怎麽活！”

    話音依舊是淡淡的，看起來好像並沒有多大的波瀾，但狠人大帝還是從其中聽出了那微微的顫動來，很明顯趙顯宗已經是心境不穩了，此時要是更出言駁倒的花，必然會為其種下大患。

    這還是狠人大帝第一次看見趙顯宗這般的失態，一直以來這位來曆神秘，手段莫測中又帶著冰冷的九宗真人，她已經是下了毫無人性的定義，但是今天看來卻是她看錯了，每一位大帝都是有著他自己的往事的，這位九宗真人看來也是如此。

    不知道為何突然看到這樣的趙顯宗，狠人大帝心頭的不快和殺意卻淡了一些。

    並沒有出言針對，狠人大帝一反常態的的沒有接言。隻是靜靜地看著趙顯宗。

    良久之後，平穩心境之後趙顯宗眼神複雜的看著狠人大帝出聲道：“為什麽？”

    “不為什麽！隻是不願趁人之危罷了！但你的說法我還是不認同，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們還是敵人!”

    聞言趙顯宗也是微微一笑，出聲道：“是死敵！”

    微風緩緩送過，兩人不自覺的又是微微一笑，說不清是什麽，但莫名的卻是覺得兩人之間的關係緩和了一些。

    其餘的諸位大帝雖然聽不到兩人的對話，但也是敏銳的察覺到了氣氛的微妙變化，聯想到兩人之間的恩怨，皆是神色變得疑惑萬分。

    他們實在是想不出到底發生了什麽，讓兩位彼此欲除之而後快的仇敵發生了這般大的變化。

    沉默了一會之後，狠人大帝出聲道：“真人可否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麽事，使你的心境變的這般脆弱？”

    聞言趙顯宗微微一愣，隨即微微閉目出聲道：“心結而已，當年許諾了一樁陳年舊事，現如今它呼之欲出，隻是還沒有想好如何麵對而已。”

    “情債？”冷漠的聲音中透露出了一絲絲的好奇。

    聞言趙顯宗灑然一笑回問道：“大帝也對這些事感興趣？”

    狠人大帝聞言嘴角微微一抽，側過了頭淡淡出聲道：“不過是怕你殞命他人之手罷了，我們是死敵，自當由我親手了卻這番因果。”

    剛才趙顯宗之言，初聽之時並無感觸，但細細想來卻是字字珠璣，切合每一位修士的成長經曆，沒有一個人一開始便是冷血之輩，自己其實也是這般而已，不同的是有著諸多自我安慰的借口罷了，掩飾之下到沒有趙顯宗來的更為坦誠，易地而處還不一定能做的更好。

    想通這些後仇依舊在，阻道殺身之仇安能忘懷，但恨意卻已經消散了，是以方才才沒有出言施展手段。

    “天地初開......”

    正欲出聲的趙顯宗卻被這突入其來的聲音打斷了，一段段不值何種語言，但卻能讓所有人明白的道韻直達心田，隨著聲音的不斷響起，趙顯宗覺得自己對規則的領悟又有了一點提升。

    見此眾帝皆是反應了過來，身影一動便是出現在了神墓位麵之中，因為很明顯幽冥天已經到了最後的階段，無論成敗，更夠親眼目睹衍化的過程，對於他們來說都是最大的機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