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到這裏，白浩然整個人都傻了眼。

    神祇是不能隨意起誓的，他的誓言會變成真的。若是這樣，為什麽暗皇和自己會同生共死也就徹底能解釋了……

    白浩然真的是萬萬都沒想到，暗皇和他的過去會是這樣，他們會……白浩然的腦子一片空白，他痛苦的放下酒杯，雙手捂著頭低聲說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忍著劇烈的疼痛，白浩然的腦海裏繼續浮現著過去的一幕幕。

    不僅僅是白浩然詫異，當年的暗皇也是一臉的茫然不知所措。暗皇臉色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他看著勾陳問道：“你知道你剛才都說了些什麽？”

    勾陳平靜的說道：“當然知道，我不需要別人的可憐，當年出來是我自己的決定，一切的結果自然是我要來承擔的，若是我連這些擔當都沒有的話，就算是回去了又能有什麽用？不過是一個無能的鼠輩罷了。”

    勾陳的話，平淡而又充滿自信，鳳凰看了看暗皇又看看勾陳，她擔心的說道：“暗皇說的沒錯，我們都是神王，我們的立場並不能由我們自己控製，若是有一天我們能死在對方的手裏那實屬幸事。可許下這樣的諾言，豈不是說……”

    勾陳平靜的說道：“這樣才有挑戰啊！”

    暗皇歎了口氣，他看著鳳凰說道：“這家夥說什麽也不會殺你的，現在好了，他也殺不了我了，這樣的話，爺就變成了死不了的怪物了。他的壽長那麽長，得億萬壽長了吧？”

    勾陳平靜的說道：“那倒未必，來到這兒，發生什麽誰有說得準呢？”

    暗皇端起酒杯自斟自飲道：“算了，爺不跟你計較了，像你說的，有挑戰才好玩啊！”

    勾陳自斟自飲沒有說話，倒是鳳凰神情有些不對。她似乎糾結了一會兒，勾陳端著酒杯看著鳳凰問道：“有什麽想要說的？”

    “傳聞是真的，對麽？”鳳凰反問道。

    暗皇愣了下，勾陳緩緩的放下酒杯，他抬起頭問道：“什麽傳言？”

    “你的壽長出問題了，你來到這兒壽命根本就無法延續，所以你會死去，是麽？”

    暗皇眨眨眼睛，他吃驚的說道：“他？他還能死？開什麽玩笑？爺不信。”

    勾陳心平氣和的再次托起酒杯，然後豪飲一口說道：“謝謝。”

    “謝什麽？”暗皇不解的問道。

    勾陳笑了一下，說道：“哦，沒什麽。”

    鳳凰緊張的說道：“是不是真的，你回答我？想必這樣的傳言不是空穴來風，你到底發生了什麽問題，你這個月都是第五次來問我關於涅槃的事情了！”

    勾陳深吸了口氣，他輕描淡寫的回了句：“算是吧！”

    “什麽叫算是吧？勾陳，你……”鳳凰起的臉都漲紫了起來，勾陳揉了揉太陽穴，他平靜的說道：“我在外麵確實活不多久，但也不是馬上就會死，至少活過幾萬年不是問題的。再者說……神王的壽長也都不算太長的，你們都能看的看，我何必看不開呢？”

    鳳凰攥緊拳頭回道：“我能涅槃，能複活，你呢？你若是死了，那就是隕滅！你跟我打什麽哈哈？勾陳，你的隕滅有多徹底你自己知道麽？”

    “所以，我發過誓了，他不死，我就死不了。”

    勾陳說完，暗皇忍不住大笑出來：“哈哈哈哈！有趣，真的有趣。你把命跟爺綁起來就是為了這個，剛才的那句謝謝，也是為了這個吧？”

    勾陳沒說話，鳳凰看看暗皇又看看那勾陳，接著她也忍不住笑了出來說道：“你們倆，還真的是活寶。神王裏麵怎麽就多出來了你們倆來了呢？我當時抽什麽風竟然同意你們倆加入神王的隊伍。”

    暗皇臭美的說道：“爺這麽風流倜儻~~你們當然舍不得爺了~~”

    鳳凰忍不住笑出來生來：“嗬嗬，你啊！還真的是厚起臉皮來了。饕餮是沒有麵向的，你的容貌不是勾陳的麽？”

    暗皇笑道：“爺是進行改正過的，誰讓他總能贏一招半式的。到現在為止爺還沒贏過呢！不用他這張臉，就沒法提醒爺要努力的。”

    鳳凰看向勾陳說道：“這段時間，你一直問涅槃的事情就是為了複活麽？”

    勾陳點點頭，他歎了口氣道：“我還是想辦法的，總不能真的讓某些自以為是的家夥死在我手裏。就算是死了也難以安息的……”

    “行了，行了，別得瑟了！”

    回憶到這裏就斷掉了，白浩然一個人坐在屋子裏喝著悶酒。他真的沒想到自己的過去和暗皇竟然是這樣的關係，他和鳳凰又是那般關係。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白浩然真的記不起來了。雖然感覺有印象，但也隻是些印象並不能直接回憶起來。白浩然喝悶酒，眾女沒有一個人來打擾他，而是非常默契的讓他一個人靜一靜。

    白浩然喝完了所有的酒，他看了看空了的酒瓶，接著很下意識的喊道：“羽兒……給哥拿酒……”

    羽兒，這個名字一脫口，白浩然愣住了。羽兒……那不應該是白羽的芳名麽？怎麽會……

    白浩然正在遲疑的時候，鳶兒緩緩的走進來。她拿著一個托盤，接著將酒放在桌上。白浩然傻傻的看著鳶兒，鳶兒很平靜的將酒給白浩然倒滿，然後安靜的坐下，看著白浩然。

    白浩然的嘴角微微的抖動起來，他詫異的問道：“你……過去……叫羽兒？”

    鳶兒點點頭，她輕聲說道：“我叫羽兒。那白羽她……”

    “那名字是你起的……”鳶兒平靜的回道。

    白浩然酒杯掉在地上，鳶兒俯下身整理地上的杯子。白浩然抓住鳶兒的肩膀，他詫異的問道：“這是怎麽回事兒？鳶兒，你記得麽？”

    鳶兒抬起托看著白浩然說道：“白羽嫁給你自然要你給起名字，那時候是你當著諸位神王的麵為她起的這個名字。”

    白浩然痛苦的揉了揉太陽穴，他低聲說道：“這不是混蛋麽……”

    鳶兒沒說話，她隻是默默的看著白浩然。白浩然突然明白為什麽當年的白羽會那麽恨他，但他不知道為什麽白羽又為什麽要那麽愛他。自己當年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這很明顯是當年自己酒後給白羽起的名字。也明顯帶出對羽兒名字的執念，當年這名字難道說是因為……”

    “名字是你十分清楚的時候給我的。”就在白浩然痛苦的捶著自己的頭時候，白羽這個時候從門外走進來。

    白羽緩緩的走進屋子，她平靜的說道：“你從來都沒有對不起過我，除了你瞞了我一些事情外，你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我的事情。而且你的妻子也本來就不止我一個，作為神王，繁衍是大事。妻子若是少了，又怎麽領導勾陳一族走向巔峰？我不過是你最疼愛的妻子之一，也是你最信任的一個。這名字就是見證，當年你先娶了我。後來娶了她，將名字還給了她，我叫白羽，她叫羽兒。你不用多想了……”

    白浩然晃了晃，接著他忍不住將兩個人都抱在自己懷裏，忍不住痛哭出來。

    “我真的好痛苦……當年，到底是怎麽回事兒，為什麽……為什麽暗皇和我要這麽做？為什麽……”

    白羽深吸了口氣，她低聲說道：“這一點我們都不知道，這件事情能算得知道內情的，也隻有鳳凰。可是多年來她一直都在涅槃，也一直不斷的在尋找你，我們也沒有機會問她。”

    鳶兒平靜的回道：“是暗皇單方決定的，最終你也同意了他的嚐試。所以暗皇和你沒有一個人是錯的。”

    白浩然愣了下，鳶兒的額頭輕輕的碰觸白浩然的額頭，他的腦海裏突然冒出了新的畫麵……

    在滄溟城內，這裏已經沒有了往日的繁華，過去的神王都在這裏居住的。後來大家各自回到自己的地方。滄溟城內變得非常的蕭條，勾陳一個人帶著渾天在街上漫步。看著空無一人的街道，渾天觸景傷情的感歎道：“沒想到現實竟然是如此的不堪，隻不過是因為您的壽元出了問題，他們竟然……”

    “已經沒有必要跟我搞好關係了，一個會死的神王是沒有多大意義的。我死了，勾陳的世代如何轉生就成了問題，那麽勾陳一族到底要怎樣延續香火也變成了一個難題。渾天，我讓你做的事情，你可做完了？”

    “已經完成了，隻是主公。渾天有一事不明，既然你有辦法活下來，為什麽不說出來呢？”

    “沒有必要，而且這條路是不得已而為之，我不希望被人用憐憫的目光看著。我就是我，不需要任何可憐，也不需要任何的同情。生死都是我的事情，與任何人都無關。為了種族延續，我必須要找一條延續的路，至少讓神王能夠一直延續下去。”

    渾天歎氣道：“別人也就罷了，為什麽暗皇大人也會走呢？我聽說大鳳那丫頭跟著暗皇走了，這都是什麽事兒？”

    勾陳搖頭道：“那是他的事情，一定是有他自己的想法，既然是他的事情，就不需要我們來橫加幹涉的。”

    渾天擔心的說道：“您總是這樣，我知道您對外人對您的看法不在意。但至少也應該對這些不公平表示一下啊？”

    “有什麽好表示的？不公平是弱者的看法，在強者的眼中，這些都是隻是外部環境，要真正在意的是內部，是自己。隻有強化自己才能真正的讓你的身邊的變得更公平，所謂的公平就是將公平建立在對別人的不公之上。強者渴望公平是對自我的考量和認同，改變不公則是為了擔負自己的責任。至於真正的公平，無論在什麽地方都是不存在的。這世界，沒有公平，隻有角度。渾天，以後不管你在哪兒，你做到怎樣的地步。都不要忘了我這句話，對你很有用的。”

    渾天傻傻的看著勾陳，他過了半晌之後才開口道：“我記住了。隻要我活著，都不會忘了您的這句話的。”

    勾陳點點頭，他接著向前走去，而渾天卻停住了腳步。勾陳一麵走著一麵說道：“去吧，去尋找你的目標，你的路。每一個人，角度不同，解決問題的方法不同，而這個問題已經不是我一個人的了，它需要更多的人用不同的角度來解決，這件事關係到的不再是我的生死，而是你們所有人都生死，所以這個問題要我們一起解決，通過不同的角度，根據不同的方向。不管你走在哪條路上，都要堅持走下去。問題已經不再是我一個人能左右的，所以請將這個難題傳遞出去，讓讓更多的人來來解決。”

    渾天這個時候跪了下來，他大聲說道：“主公，請恕渾天不能再侍奉您了！在這個問題上，我支持暗皇大人的看法，他的角度。所以我想用他的辦法來解決這個問題。不論如何，我都想試試，大鳳已經替鳳凰去做了，我也一樣，想去試一試！”

    勾陳抬起手擺了擺，他大聲道：“今後噢再見麵，也許就變成敵人了。保重！”

    勾陳走了，隻留下渾天一個人留在原地，一直到勾陳走沒了影子他才從地上站起身。在渾天被後，一個黑色的身影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他神情從容放鬆的說道：“背叛主子的感覺不好受吧？”

    渾天回過頭，他看向暗皇說道：“我從來沒有背叛主公的心，我要做的事情他能理解。雖然今後我會成為他的敵人，但傳遞這份難題的事情，也是主公的意思，我要做的是他的心願，而不是追隨你。”

    暗皇笑眯眯的說道：“這件事與我無關，你隻要為我做事就好。三界希望挑撥我們開戰，我們就讓他們如願以償，讓他們明白什麽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也把他們全都牽扯進來，讓他們明白這件事的危險。”

    渾天看著暗皇問道：“所以您將會成為他們眼中最直接的危險？”

    “哼，這世上，除了勾陳之外，沒有人能夠殺得掉我。我們神王倒是知道，但三界卻不知道。我要你為我創造出暗皇的恐怖，讓世人對我畏懼，讓世人對我恐懼。我要成為毀滅的代表。”

    “可是三界的那些家夥根本就不好糊弄。”

    “所以我需要你，需要你去三界散播，一切方法都看你自己的了。如果他們不信的話，爺就成為這世上最強的神，代表這世界的毀滅，爺的命和勾陳聯接著，所以他的毀滅神格會被爺延續和繼承。爺將替他控製這個世界的毀滅，成為毀滅的巔峰。隻有讓世人害怕爺，才能讓他們真的團結起來。這世界需要一個新的平衡，需要一個共同的敵人，少年郎。你可真的想好要跟爺玩了麽？”

    渾天鎮定自若的回道：“我想好了，就算是和世界為敵，我都會為了我的目的而努力！”

    暗皇莞爾道：“有野心的小夥子，爺沒看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