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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支持正版哦! 十來年日日訓練的好處在這裏被體現, 他的身子雖然虛胖, 可步履卻異樣輕盈,沒過多久,就觸到了大師的胳膊。
“易大師, 您等等, 咱們之間可能有些誤會。”
“半小時前,您母親在地鐵上救了一個被猥褻的女孩,這一舉動雖是見義勇為,可由於她將嫌疑犯打致重傷,不得不被帶到警局做了一場筆錄, 此刻她確實是在一樓調查室喝茶, 我並沒有騙您。”
急切的將這兩句話說完, 見大師麵有和緩,康耀華心中鬆了口氣,“至於上家門找您的原因, 你們班主任不是叫梁紅敏嘛, 我表哥,也就是剛剛我旁邊的那個瘦子,他是梁老師的愛人。”
“小兩口在一起經常聊些工作上的事, 在剛剛撰寫保釋人的時候,他聽到了您的名字,立刻就想起了兩人最近閑聊過的內容, 梁老師說您能卜會算, 而我家恰巧又剛出了這麽一件事, 因此他才出了這麽個主意,說要跟我一起上門堵您。”
眸光微斂,易夏在腦中細細梳理著剛得出的一係列信息。
半響,才再次正眼瞧他,“我媽還好嗎?”
聽到這話,康耀華麵色忽然變得古怪,“您放心,她並沒有受傷。”
不僅沒有受傷,而且誰能想到,一個一米八幾的壯漢,竟然會被個嬌小女人直接撂倒?
查看監控畫麵時,對方手中那幹脆利落的動作,讓整個分局的警員都麵色羞愧,本來還有人開玩笑說找她拜師學藝,可在看完其後的一係列殘暴行為時,卻都紛紛緘默不語。
無他,打人隻打臉,這種行為雖然很爽,可他們卻怕這師傅有特殊癖好啊!
見大師又打算抬腳欲走,康耀華忙從個人情緒中退出,“大師,您能幫幫我們嗎?我妹妹已經失蹤了十二個小時了,要是再找不到,我隻怕……”
語氣中隱含擔憂,他隻怕妹妹遭遇不測。
懷中的大公雞仍有溫熱,在雞毛上摸了一把,易夏歎了口氣,“罷了,讓你父親測個字吧。”
她今日已作法數次,實在不想為這事再開一次天眼,且測字亦蘊含命理生機,術士拆解字形,亦能準確預測吉凶。
直到被兒子拖到桌前時,康思威仍有些反應不過來。
他們父子二人因隔閡許久未見,這一見麵,傻兒子就給他找來一個什麽‘易大師’,他雖然擔心女兒安危,可槍林彈雨裏走過來的人生,向來不相信這些虛無縹緲的鬼神之道,有這樣那樣的功夫,還不如留存實力盡心尋找。
瞧見對麵小姑娘寡淡的神色,康思威本打算隨意動筆的想法忽然消失,歎了口氣,他從桌上摸出隻筆,慎重的在稿紙上寫了個‘佳’字。
“兩土重疊山之相,人旁有山即為仙,仙有長壽之意,你所求不過子女安康,必能得償所願。”
話畢,將稿紙重新放於桌麵。“老先生不要心急,隻要按照正常程序將該做的事情做好,你所求之事便不會出叉,當前最主要的,是保重你的身體,工作可以稍放一放,健康比什麽都重要。”頓了頓,看向側旁的胖警察,“有時間帶你父親去醫院做個檢查吧。”
虎耳位於兩顴下方,人到中年,此處平滿色潤是最好的,可麵前之人虎耳下陷,運勢明顯呈衰敗趨勢,此類狀況即指他事業略有好景,便會招來小人猜忌。
且對方保壽宮雜亂壓眼,過淡的眉尾顯然是在預示他健康狀況不佳,雖不知他工作強度如何,可這樣的年齡,顯然不應再如此操勞。
從椅子上起來,易夏起身朝門外走去。
康耀華左右看了看,正在心中猶豫是否應該跟著,就見父親滿眼疲憊的開口:“那小姑娘應該是出去找她媽了,剛聽你說那嫌犯因猥褻被捕,此刻他們應該都還在大廳,你趕緊跟上去,別讓那小姑娘吃虧了。”
見兒子離開,康思威強撐的精神轟然倒塌。
伏在桌麵休息了幾秒,他起身站到牆邊的鏡前,見鏡中之人麵貌依舊精神,身板也如往日般筆挺,他的唇邊不由帶過一抹苦澀。
老了,不服老不行咯!
“舅,你咋了?”房內無外人,瘦警察用家鄉話問道。
深呼吸一口氣,康思威轉身看他,“你跟耀華關係好,如果他想勸我檢查身體,你記得到時候在旁邊說道說道。”
總有些病的治療方式,讓人僅是想想就覺得寒顫不已,與其苟延殘喘的在醫院插著管子,倒不如就這麽靜靜離開。
“您……您身體真的?”
看到老舅臉上的冷色,瘦警察心裏咯噔一下,麵上雖點頭答應,可內心卻想著要將這事趕緊告訴耀華。
而被他記掛著的康耀華,此刻卻覺得世界都有些玄幻了。
從辦公室出來後,他一直跟在大師的後麵,本打算到樓梯岔口的時候就上前引路,卻沒想到剛走到大師身邊,就看到了那樣詭異的一幕。
雞是他最常吃的一種肉類,市場內的現宰活雞他也不是沒有買過,可縱觀他幾十年的人生經曆,還真沒有見過哪隻死了數小時的雞還能擺頭,這讓他以後怎麽麵對這種動物?
咽了口唾沫,他試圖搭話:“大師,您這雞……是一隻靈雞?”
易夏的腳步有片刻停滯,瞄他一眼後,臉上帶有挪逾之色,“你覺得呢?”邊說邊將公雞的傷口展示給他看,“雄雞能牽引太陽,我不過是用符篆以及一些東西製了個簡單的引路工具。”
心頭大悟,康耀華卻忍不住後退一步。
人不可貌相,這大師看上去年紀輕輕,但是手段實在是太邪門了。
走至調查室門口,兩人還未進入,就聽裏麵傳出一道囂張的聲音,“你們的監控明明沒有拍到我猥褻別人,憑什麽就將我拘捕起來。
“那瘋婆子把我摔成了腦震蕩,我絕對不答應和解,不賠償個三五十萬,她就別想讓我罷休!”
想到這,謝春苗看向那小姑娘所在的位置,觀察了幾秒,撇撇嘴道:“你一個小姑娘考進一中不好好學習,卻在這裝神弄鬼,招搖撞騙,對得起教導你的老師嗎?看你穿著,家境顯然也不富裕,你又對得起賺錢供你讀書的父母嗎?”
易夏本抬腳欲走,聽到這話,卻頓住了腳步。無關之人信不信她,她其實並不那麽在意,但總有人喜歡憑自己的主觀臆斷來推測旁人。
紅口白牙一張嘴,仿佛知遍了天下事!
“說我算的不準,你要不要試試?”
謝春苗輕哼一聲,翻了個白眼。
認真瞧了瞧她的麵相,半響,易夏開口道:“你顴骨高翹下巴圓,鼻削如刀眉骨粗。本是有福的麵相,卻因性格剛愎固執而做出錯誤決定,自結婚之後,你過的一定很苦吧。”
“你衝我說什麽模棱兩可的話,到我這個年歲,婚姻不如意者十之八九,用幾個形容詞來說我長什麽樣,然後又說我過得苦,你以為這樣就能證明你真是什麽玄學大師了?”話到最後,帶著點聲嘶力竭。
見對麵小姑娘似乎被自己鎮住,冷笑一聲,謝春苗轉頭麵向身後聚集起的圍觀群眾,“你們大夥來評評理,我說的對不對?”
煽動性語言往往能激起絕大部分人的興趣,話音落畢,人群中就是一片嘩然。
“說人家婚姻不幸福,這小姑娘的嘴真是……”
“一中不是個挺好的學校,怎麽還有學生做這種事。”
“這個時段放學的都是高三,也不知道她是哪一班的學生,這個樣子怎麽考大學嘛。”
輿論的支持使得謝春苗氣焰更盛,心裏升起一絲得意,她正打算向身邊的人科普一遍事情的經過,卻又聽到了那小姑娘的聲音。
“你是家中獨女,從小任性固執,婚姻一開始沒有得到雙方家人的祝福,但母親勸慰你不聽,硬是要與現在的丈夫結婚,婚後不過三年,因與夫家成員不和,便漸漸跟丈夫離了心。
你丈夫曾經也算年輕有為,與你成婚後卻幾乎變了個樣子,後來更是沾染上了賭癮,致使家境敗落,如今年漸五十,你們一家也不過依靠當初的單位分配房而生活,我說的可對?”
用的是疑問的語氣,眸中卻顯示著篤定的眼神。
笑容逐漸從臉上凝滯,謝春苗的心裏有些發怵。
就是瞎猜也不可能說的這麽準,這小姑娘難不成還真會算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