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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連載於jj文學城, 請支持正版哦!  易夏本抬腳欲走,聽到這話, 卻頓住了腳步。無關之人信不信她,她其實並不那麽在意, 但總有人喜歡憑自己的主觀臆斷來推測旁人。

    紅口白牙一張嘴, 仿佛知遍了天下事!

    “說我算的不準, 你要不要試試?”

    謝春苗輕哼一聲,翻了個白眼。

    認真瞧了瞧她的麵相,半響,易夏開口道:“你顴骨高翹下巴圓, 鼻削如刀眉骨粗。本是有福的麵相, 卻因性格剛愎固執而做出錯誤決定, 自結婚之後, 你過的一定很苦吧。”

    “你衝我說什麽模棱兩可的話, 到我這個年歲,婚姻不如意者十之八九,用幾個形容詞來說我長什麽樣,然後又說我過得苦, 你以為這樣就能證明你真是什麽玄學大師了?”話到最後,帶著點聲嘶力竭。

    見對麵小姑娘似乎被自己鎮住, 冷笑一聲, 謝春苗轉頭麵向身後聚集起的圍觀群眾, “你們大夥來評評理, 我說的對不對?”

    煽動性語言往往能激起絕大部分人的興趣, 話音落畢,人群中就是一片嘩然。

    “說人家婚姻不幸福,這小姑娘的嘴真是……”

    “一中不是個挺好的學校,怎麽還有學生做這種事。”

    “這個時段放學的都是高三,也不知道她是哪一班的學生,這個樣子怎麽考大學嘛。”

    輿論的支持使得謝春苗氣焰更盛,心裏升起一絲得意,她正打算向身邊的人科普一遍事情的經過,卻又聽到了那小姑娘的聲音。

    “你是家中獨女,從小任性固執,婚姻一開始沒有得到雙方家人的祝福,但母親勸慰你不聽,硬是要與現在的丈夫結婚,婚後不過三年,因與夫家成員不和,便漸漸跟丈夫離了心。

    你丈夫曾經也算年輕有為,與你成婚後卻幾乎變了個樣子,後來更是沾染上了賭癮,致使家境敗落,如今年漸五十,你們一家也不過依靠當初的單位分配房而生活,我說的可對?”

    用的是疑問的語氣,眸中卻顯示著篤定的眼神。

    笑容逐漸從臉上凝滯,謝春苗的心裏有些發怵。

    就是瞎猜也不可能說的這麽準,這小姑娘難不成還真會算命?

    腦中細細回想了一遍她的話,謝春苗的麵色忽然由黑轉白,又由白轉紅,“你什麽意思?你是在說我克夫?”

    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見這小姑娘又不說話,謝春苗怒瞪了她一眼,忽然不甘心道:“算得準又有什麽用,不過就是個因為五弊三缺早死的命。”

    所謂五弊,不外乎鰥、寡、孤、獨、殘。

    而三缺,說白了就是錢,命,權這三缺。

    世界運行有他自己的法則,窺探天機改變事物運行規則的要遭到上天懲罰。

    事物發展有著自己的因果,強行插手改變因果,那就會招來無妄之災。

    前世,易夏倒也聽過這樣的言論,隻是天衍派主修功德與氣運,講究福澤善報,隨遇而為,適當的運用所學去與人為善,是一種修行,窺天機以謀私利,才會遭天道懲罰。

    冷然看向說話的女人,易夏唇角揚起一抹諷刺。

    她本不想將話說的那麽直白,此刻心中升起一道濁氣,倒不想給她留麵子了,“你眸中帶煞,眼入凶光,不僅克夫,以後還會克子。”

    聽到她提起自己兒子,謝春苗心中大怒,正打算撲上前去教訓一下這小姑娘,卻被剛剛一直默不作聲的老實男人給擋住,撕扭了幾下見無法動彈,才最終停止了動作。

    左右一掃,哪還有小姑娘的影子?

    ——

    從人群中擠出,易夏的麵上盡是冷色。

    在對方剛剛撲過來的瞬間,她的腦中忽然一陣眩暈,差點忍不住栽倒下去,緩過神後,見那中年大叔不停地衝自己遞眼色,隻能一個人先行離開。

    回到老式居民樓時,夜已全黑。

    楚家住在五樓,易夏隻摸索著爬了一層就停住不動。

    從口袋中掏出中午新買的‘小米機’,按照店家教她的方法打開了內置手電筒,一抹幽光出現在前方,她才再次向樓上走去。

    到達目的地,她抬手敲門,無人響應。

    再敲,才聽到裏麵傳出罵罵咧咧的聲音。

    門被打開的瞬間,帶著細微胡茬的少年麵龐出現在眼前,與他的那陽光外表不符的,是任誰都能看出的厭煩與不耐。

    “煩死了,成天敲敲敲,等一會能把你急死?”

    處於變聲期的公鴨嗓刻意拔高,入耳讓人忍不住皺眉,不知從哪裏冒出一聲‘敵軍還有五秒到達戰場’,易夏抬眸看他:“少玩兩秒,又能把你急死?”

    似是沒有想到這個悶葫蘆會回應自己,愣了兩秒,楚毅正打算還嘴,可一想到還在進行的遊戲,衝她翻了個白眼就趕緊朝屋內跑去。

    進入室內,易夏繞過已沉浸於遊戲中的楚毅,從冰箱內取出西瓜,她走進廚房切了一半,用勺子挖了一口,甜膩又冰涼的口感讓她緊繃的神經有片刻和緩,透過廚房間隙朝客廳看去,眼裏盛滿了複雜。

    十七八歲,早已能看懂別人眼色,少年的不喜,長輩的不愛,明朝暗諷的冷暴力都完整的存在於原主的記憶之中,本就是沉悶的性子,所有的想法又都憋著不說,久而久之,自卑感深深的烙在了她的心上。

    初到這裏,易夏不清楚這個世界對優秀者的衡量標準是什麽,但乖巧又聽話的小姑娘,已經是這個年齡所能表現出最好的一麵,性格內斂者比比皆是,原主唯一不好的一點,大概就是太過在意別人的看法。

    但其實,她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差。

    從書包內掏出有些泛舊的筆記本,易夏將它打開,縱使下午已經重複翻看了好幾遍,但此刻再次翻開,卻仍是難掩震驚。

    前世,在閑暇無聊之時,話本小說類的東西她看了不少,有讀兩頁就讓她覺得乏味的,也有翻完了整本卻意猶未盡的,隻要想想那些暢銷作者的出新頻率,便也知道新奇故事的構思不是那麽容易來的。

    情節轉折,衝突矛盾,一個故事好不好看,文筆雖然起一定的作用,可隱藏於描寫之下的實質內容,在她看來才是最重要的。

    她現在就得到了一整本這樣的實質內容。

    按記憶中的說法,這東西叫‘大綱’。

    粗略算下,大約有五十篇左右。

    “好好好。”

    雖是答應,可韓旭陽哪能不急。

    他昨晚本在一中門口等大師放學,但卻意外接到了醫院的電話,在得知女兒因昏迷而被送往急診室後,隻能放棄這邊朝醫院趕去,半宿的等待,最終卻從醫生那裏換來了一紙病危通知書。

    病危通知……

    他的渺渺昨天還好好的,甚至於半月前還是一個身體健康的姑娘,怎麽就突然病危了?

    問醫生女兒究竟得了什麽病,對方支支吾吾不作回答,隻說那是現代醫學無法檢測出的疑難雜症,話到最後,竟開口讓他準備女兒的後事,可就在幾天之前,也是這個醫生告訴他——患者身體健康,一切並無大礙。

    “去他媽的!”事情雖然已過去一夜,但再次提起時,韓旭陽仍舊難掩怒意。

    爆完這句粗口,他才想起自己正在與大師通話,於是又連忙解釋:“對不起大師,我不是在衝您發火,隻是……隻是……。”

    隻是了半天,他忽然哽咽:“隻是渺渺就是我的命啊,她還那麽年輕,人生的路才剛剛邁了幾步,怎麽能就這麽沒了?我求您來醫院救救她,求求您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