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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連載於jj文學城, 請支持正版哦!  正想著,猛然拔高的尖利嗓音將她成功拉回現實。

    “對於夏夏,我自問問心無愧,我對自家孩子怎麽樣, 對她就是怎麽樣, 真不知道是誰在你麵前嚼舌根子, 竟然讓你這樣誤會我!”

    “誤會嗎?”

    易玲不是那種無的放矢之人, 一下午的時間,左右的街坊鄰居均被她問了個遍, 得知女兒這些年曾遭過的罪後, 當場就將她氣到頭腦發昏,若不是心中尚存理智, 她早就衝到這兩人的攤子上跟他們拚命。

    見易紅正要點頭,她唇邊揚起一抹譏諷的笑意, “一天隻給高三生吃一頓飯, 這事我誤會你了嘛?”

    “你們每天晚上半夜三更到家, 嘴裏盡說些罵罵咧咧的難聽話, 這事我誤會你了嘛?”

    “三年的時間, 沒給我閨女過一分零花錢, 易紅,你給老娘好好說說,這些事我究竟誤會你了嘛?”

    接連的三個問句, 讓易紅成功傻眼, 她沒想到這愣子竟然了解的這麽清楚, 但辯駁的話語已經說了那麽久,若是臨時改口,那豈不是證明她之前所說都是假的?

    猶豫半響,隻能硬著頭皮接道:“姐,你不能相信那些外人……”

    話未說完,就被打斷,“不相信別人相信誰?你這黑了心肝的狗東西嗎?”

    易紅的麵色泛白,心在打鼓,一時之間覺得手上盡是濕汗,扯了扯身旁男人的衣服,卻沒想到被悄然甩掉,暗罵一聲孬種,她咽了口唾沫,見麵前易玲麵色已然漲紅,趕忙開口道歉:“姐,你別氣。”

    臉頰仍舊隱隱抽疼,她想要承認自己的錯誤,卻害怕真的說出來,會被再打一巴掌,隻得將頭埋在頸間。

    室內一時陷入沉默,隔了半響,才再次出現聲音。

    “從今天起我把夏夏接出去住,你們夫妻倆的血,誰愛供誰供去!”

    話音剛落,易紅就猛然抬頭,“姐,這都四月了,接下來就是一模跟二模,就連高考也僅剩倆月了,你帶著夏夏現在離開,豈不是會耽誤孩子成績?”

    “是啊,高三是最緊要的時候了。”一旁裝雕塑的楚天河也忽然開口。

    看向正在自己麵前做戲的這對夫婦,不知怎的,易玲忽然覺得有些可笑。

    她保姆做了這麽些年,早已學會揣摩人色,這兩人如此做派,不外乎是舍不得那點錢罷了,也不知是怕自己將那每月的兩千塊要回,還是怕未來的兩個月少了份進項。但細細想來,他們就算將自己每月寄來的那些錢全貪了又能如何?

    人要去創造財富,而不是守著財富,兩人的行事她也聽鄰裏說了,晝伏夜出,每日僅出攤三五個小時,就這樣還想著發財?

    做夢去吧!

    長出一口氣,易玲走近兩人,“用不著你們關心我閨女,我隻是在通知,而不是詢問你們的意見。”

    “今晚我在這裏借住一宿,明天我就帶夏夏走,你們倆給我老實點。”

    “可是。”

    “難道我還要再掏錢?”

    易紅:“……”

    她見過這愣子發瘋的樣子,因此十分懼怕於她的怒火,沉默了兩秒,趕緊迅速的搖了搖頭。

    易夏與楚欣穎屏息凝神的注意外麵的動靜,此刻聽到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對視一眼,兩人迅速的朝床邊跑去,剛將空調被蓋好,就聽見門把手被擰開的聲音。

    “你們還沒睡啊?”

    話音剛落,就聽外麵穿出一道低聲怒罵,“楚天河,你簡直就是個孬種!”

    “閉嘴吧你。”

    兩人聲音均帶著刻意的低沉,但室內卻仍舊聽的清清楚楚。

    愣了片刻,易玲的麵上閃過一絲尷尬,“不早了,趕緊睡覺。”

    ——

    一夜好夢,再清醒時,易夏的鼻尖嗅到一陣清香。

    手中觸及一片柔軟,她睜眼,入目便是易媽媽那張遍布著滄桑的臉頰,不知是否是心有靈犀,還沒待過多打量,就見對麵也睜開了眼。

    “醒了?”

    易夏輕嗯一聲,正打算將手收走,卻被易媽媽給拉住,“夏夏,你抱著媽媽再眯會吧。”

    易夏怔住,不知道該說什麽,索性就照著她說的做,再次睜眼,兩人均是手腳麻利的收拾好了個人衛生。

    見易媽媽出去,易夏正打算將行李再次檢查一遍,就聽到門外傳來她的喊聲。

    從臥室而出,隻見客廳中央的方桌上擺滿了早餐。

    油條,蒸餃,餛飩,豆漿……

    嗅了一口香氣,易夏看向麵色難堪的易紅夫婦,似是想到了什麽,又將目光對向了易媽媽,見她衝自己挑了挑眉,頓時肯定了心中的猜測。

    能讓這對鐵公雞拔毛,真是有些稀罕了。

    油條焦香,泡在豆漿裏又香甜脆爽,蒸餃皮薄,與混沌搭配口感層次交加。

    一頓飯吃了個飽,飯畢,易夏剛將碗筷放下,就聽易媽媽開口:“夏夏,咱娘倆走吧。”

    聽到這話,易紅頓時有些有些著急,“姐,我跟天河都覺得你不能拿孩子的前途開玩笑,高三正是緊要階段,你還要待在別人家裏幹活,這夏夏跟你離開是要去住哪啊?”

    她之前本以為這愣子是說氣話,可看樣子,她這是準備來真的。

    易紅掃她一眼,“我已經辭職,房子也早在昨日租好,昨天之所以沒走,隻是擔心晚上的夜路不太安全。”話畢,牽起易夏的手就朝臥室走去。

    見兩人取過行李,易紅正打算在做一次最後的掙紮,卻忽然被自家男人給拽住了胳膊。

    “丟不丟人,夠了!”

    他慣愛麵子,昨日與妻子爭吵過後,才想起家中房子隔音實在差勁,今日本就有些羞惱,又見妻子這樣挽留,頓時覺得有些難堪。

    見他這樣,易紅冷哼一聲,“你有本事多掙點錢,你以為誰願意丟這個人?”

    “你……!”頓了頓,忽然怒瞪她一眼,“行,你等著!”

    屋內發生的事,母女兩人一概不知,出了楚家大門,二人心情均是不錯。

    晨間空氣清新,比呆在那讓人壓抑的楚家不知強了多少倍,易夏的手被易媽媽牽著,正要走出門口,係在書包上的鈴鐺卻叮鈴作響。

    頓住腳步,易夏朝鈴鐺指引方向看去,卻發現站在樹下的赫然是昨日那位男青年。

    目光與她對視,江逸塵眼前一亮,趕忙開口道:“大師,倩倩還好嗎?”

    話音一落,鈴鐺再次響個不停。

    製符一道講究心無雜念。

    雖注意到了老大夫的靠近,可心思轉圜不過片刻,易夏便選擇將他忽略無視。

    朱砂筆從定身符上離去,她從鐵盒中再抽出一張黃紙,快速的放置於眼前後,無銜接般的在黃紙上寫畫了起來。

    直到桌上堆了十七八張符篆,易夏才緩緩停筆。

    抬頭對上老大夫的灼灼目光,她從符篆中選出兩張朝前遞去,“作為你借我材料的答謝,這是兩張平安符請你收好。”

    “給我的?”江漢卿有些不敢相信。

    平安福雖說隻是最普通的一種符篆,可若讓他來製,怕也是要花費不少時間和精力,且親眼看完了整個製符過程,毫不誇張的說,他的水平與這小姑娘相比是天差地別。

    術士水平不同,所製符篆的效力自然也是不同,這東西若是拿去出售,多得是富商豪客為之一擲千金,他不過是出了些便宜的黃紙與朱砂,這‘答謝’未免有些太重了!

    正要開口推辭,卻聽對麵又再次開口:“其中一張你可以隨意處置,另一張記得讓你孫子隨身攜帶。”

    江漢卿麵色一僵,心情像是做了過山車般回落。

    平安符的效用是為防邪祈福,關鍵時刻還能禦陰擋災,正常人壓根不需要這種護身,逸塵又為什麽要隨身攜帶?

    想到這裏,他顫巍巍的開口:“大師,我孫子是不是又被什麽東西纏上了?”

    心中的忐忑顯露無疑。

    見對麵沒有接過符篆的意思,易夏將舉在半空的手放下,“暫時沒有。”

    “你也是同門中人,應該知道在紫微十四星中,唯貪狼星、廉貞星、太陽星以及天同星最易犯得桃花煞,我那日與他初見就覺得他犯有煞劫,隻是沒多久他就暈厥,所以才無從推算而知,今日他來找我,從他與倩倩的對話中,我推算出了他的命宮主星,未防他因此而喪命,所以才先一步對他進行了提醒。”

    說話間,強硬的將符篆塞到老大夫手裏,“可就怕……哎,英雄難過美人關,所以你記得讓他隨身帶著這平安符,若遇到靈怪作祟,可幫他擋過一劫。” 頓了頓,又補充道:“記得告訴他,修身養性,方能得享天年。”

    一番話說得江漢卿有些抬不起頭。

    修身養性與什麽對應?好色縱欲!

    對於自家孫子的品性,江漢卿了解的比誰都要清楚,但曾幾何時,他也不過是個天真善良的孩子。

    轉變是從一場事故開始。

    高三畢業,逸塵向他要錢說全班組織旅遊,他想著機會難得,便為這場出行卜了一掛,不知是因學藝不精,還是因親友間難窺命數,卦象未測出吉凶禍事,隻得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抵不過孫子整日念叨,他最終同意了這場出行,然而未到歸來之日,逸塵就滿身是血的站到了他的麵前。

    他也是那時才知道,他的乖孫正在和五樓孫太太家的倩倩談戀愛,不是學校組織旅遊,而是他們自己商量著出去玩。

    然而,他們搭車出遊的那輛麵包車……翻了。

    倩倩……死了。

    他終究也學過些本事,隻是玄學知識甚多,雜凜不清的摻和在一起,他對孫子就更是無法看透,隻知孫子麵犯桃花,往後將於許多情緣牽扯不清。

    果不其然,短短三年,孫子似乎完全轉了性子,交往過的女友四肢並用都數不完全,在許多次的視頻通話中,他的身邊都伴著一個又一個貌美的小姑娘,從不重複,又多有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