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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連載於jj文學城, 請支持正版哦! “半小時前, 您母親在地鐵上救了一個被猥褻的女孩, 這一舉動雖是見義勇為,可由於她將嫌疑犯打致重傷, 不得不被帶到警局做了一場筆錄,此刻她確實是在一樓調查室喝茶, 我並沒有騙您。”
急切的將這兩句話說完,見大師麵有和緩, 康耀華心中鬆了口氣, “至於上家門找您的原因, 你們班主任不是叫梁紅敏嘛, 我表哥,也就是剛剛我旁邊的那個瘦子,他是梁老師的ài rén。”
“小兩口在一起經常聊些工作上的事, 在剛剛撰寫保釋人的時候,他聽到了您的名字,立刻就想起了兩人最近閑聊過的內容,梁老師說您能卜會算,而我家恰巧又剛出了這麽一件事,因此他才出了這麽個主意,說要跟我一起shàng mén堵您。”
眸光微斂, 易夏在腦中細細梳理著剛得出的一係列信息。
半響, 才再次正眼瞧他, “我媽還好嗎?”
聽到這話, 康耀華麵色忽然變得古怪,“您放心,她並沒有受傷。”
不僅沒有受傷,而且誰能想到,一個一米八幾的壯漢,竟然會被個嬌小女人直接撂倒?
查看jiān kòng畫麵時,對方手中那幹脆利落的動作,讓整個分局的警員都麵色羞愧,本來還有人開玩笑說找她拜師學藝,可在看完其後的一係列殘暴行為時,卻都紛紛緘默不語。
無他,打人隻打臉,這種行為雖然很爽,可他們卻怕這師傅有特殊癖好啊!
見大師又打算抬腳欲走,康耀華忙從個人情緒中退出,“大師,您能幫幫我們嗎?我mèi mèi已經失蹤了十二個小時了,要是再找不到,我隻怕……”
語氣中隱含擔憂,他隻怕mèi mèi遭遇不測。
懷中的大公雞仍有溫熱,在雞毛上摸了一把,易夏歎了口氣,“罷了,讓你父親測個字吧。”
她今日已作法數次,實在不想為這事再開一次天眼,且測字亦蘊含命理生機,術士拆解字形,亦能準確預測吉凶。
直到被兒子拖到桌前時,康思威仍有些反應不過來。
他們父子二人因隔閡許久未見,這一見麵,傻兒子就給他找來一個什麽‘易大師’,他雖然擔心女兒安危,可槍林彈雨裏走過來的人生,向來不相信這些虛無縹緲的鬼神之道,有這樣那樣的功夫,還不如留存實力盡心尋找。
瞧見對麵小姑娘寡淡的神色,康思威本打算隨意動筆的想法忽然消失,歎了口氣,他從桌上摸出隻筆,慎重的在稿紙上寫了個‘佳’字。
“兩土重疊山之相,人旁有山即為仙,仙有長壽之意,你所求不過子女安康,必能得償所願。”
話畢,將稿紙重新放於桌麵。“老先生不要心急,隻要按照正常程序將該做的事情做好,你所求之事便不會出叉,當前最主要的,是保重你的身體,工作可以稍放一放,健康比什麽都重要。”頓了頓,看向側旁的胖jǐng chá,“有時間帶你父親去醫院做個檢查吧。”
虎耳位於兩顴下方,人到中年,此處平滿色潤是最好的,可麵前之人虎耳下陷,運勢明顯呈衰敗趨勢,此類狀況即指他事業略有好景,便會招來小人猜忌。
且對方保壽宮雜亂壓眼,過淡的眉尾顯然是在預示他健康狀況不佳,雖不知他工作強度如何,可這樣的年齡,顯然不應再如此操勞。
從椅子上起來,易夏起身朝門外走去。
康耀華左右看了看,正在心中猶豫是否應該跟著,就見父親滿眼疲憊的開口:“那小姑娘應該是出去找她媽了,剛聽你說那嫌犯因猥褻被捕,此刻他們應該都還在大廳,你趕緊跟上去,別讓那小姑娘吃虧了。”
見兒子離開,康思威強撐的精神轟然倒塌。
伏在桌麵休息了幾秒,他起身站到牆邊的鏡前,見鏡中之rén miàn貌依舊精神,身板也如往日般筆挺,他的唇邊不由帶過一抹苦澀。
老了,不服老不行咯!
“舅,你咋了?”房內無外人,瘦jǐng chá用家鄉話問道。
深呼吸一口氣,康思威轉身看他,“你跟耀華關係好,如果他想勸我檢查身體,你記得到時候在旁邊說道說道。”
總有些病的治療方式,讓人僅是想想就覺得寒顫不已,與其苟延殘喘的在醫院插著管子,倒不如就這麽靜靜離開。
“您……您身體真的?”
看到老舅臉上的冷色,瘦jǐng chá心裏咯噔一下,麵上雖點頭答應,可內心卻想著要將這事趕緊告訴耀華。
而被他記掛著的康耀華,此刻卻覺得世界都有些玄幻了。
從辦公室出來後,他一直跟在大師的後麵,本打算到樓梯岔口的時候就上前引路,卻沒想到剛走到大師身邊,就看到了那樣詭異的一幕。
雞是他最常吃的一種肉類,市場內的現宰活雞他也不是沒有買過,可縱觀他幾十年的人生經曆,還真沒有見過哪隻死了數小時的雞還能擺頭,這讓他以後怎麽麵對這種動物?
咽了口唾沫,他試圖搭話:“大師,您這雞……是一隻靈雞?”
易夏的腳步有片刻停滯,瞄他一眼後,臉上帶有挪逾之色,“你覺得呢?”邊說邊將公雞的傷口展示給他看,“雄雞能牽引太陽,我不過是用符篆以及一些東西製了個簡單的引路工具。”
心頭大悟,康耀華卻忍不住後退一步。
人不可貌相,這大師看上去年紀輕輕,但是手段實在是太邪門了。
走至調查室門口,兩人還未進入,就聽裏麵傳出一道囂張的聲音,“你們的jiān kòng明明沒有拍到我猥褻別人,憑什麽就將我拘捕起來。
“那瘋婆子把我摔成了腦震蕩,我絕對不答應和解,不賠償個三五十萬,她就別想讓我罷休!”
而與此同時,被他掛念的‘大師’也並沒有閑著。
從社區醫院離開時,易夏不僅帶走了那些繪製完成的符篆,還隨手拿了一遝空白的黃紙,本是為了應對以後的不時之需,卻沒想到這麽快就派上了用場。
視線在病房內掃了一圈,她朝眾人淺淺一笑,“叔叔阿姨,爺爺奶奶,你們誰有小刀嗎?”
話音一落,四五道視線同時掃在她的身上,卻沒有一人開口答話。
“隻要是尖銳物品都行,大家有嗎?”
室內依舊一陣沉默。
就在易夏忍不住放棄時,終於聽到一聲虛弱的回應:“我這裏…咳…我鑰匙上有指甲刀,你要用嗎?”
見小姑娘的目光對向自己這裏,應淑媛輕拍了一下床畔:“你來拿一下吧,我…咳咳…我暫時沒辦…咳…沒辦法下床。”
最後一個字落畢,她的麵上難掩痛苦,臉色也已然蒼白。
從女人手中接過鑰匙,易夏遞了杯水到她手邊,“阿姨,你會好起來的。”
愣了愣,應淑媛的眸中染滿了苦澀,“謝謝。”
病了這麽久,她已經知道自己時日無多,現在的每一聲咳嗽,都像是拉著她在地獄之門來回徘徊一般,那種揪心震肺,每每都讓她以為自己壽限將至,卻又每每都提醒她仍尚在人世。
她其實是想就這麽去了的,可一想到自己尚在繈褓的孩子,又不忍心這麽撒手離開,‘好起來’是多簡單的三個字,但這對她而言卻像是遙不可及奢望一樣。
重新回到原來的位置,易夏開始著手準備待會要用的各樣東西,手邊的動作剛一停下,就聽手機鈴音在室內響起。
甫一接通,對麵的聲音隱隱帶著些激動,“大師,我成功了!”
在與自身安危相關的情境中,人人都能是演員。
韓旭陽實在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心平氣和的麵對陸向其那個變態,在剛剛的一番交涉中,他覺得自己似乎有兩張麵孔,一張是隱藏在心中,不斷散發著惡意與暴虐的真實麵孔;另一張則是掛在臉上,帶著些滄桑與無奈的虛偽麵孔。
拂了拂鬢角的虛汗,他一屁股坐在台階之上,“大師,我現在應該做什麽?”
“你先等等。”
將免提打開,易夏將韓渺渺的胳膊抬起,用指甲刀將她右手中指劃開一道小口後,手腳迅速的拿起符篆在她指尖揮舞。
“太上台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淨,心神安寧……”
半響,見血氣將要從指尖消失,易夏將口中的咒術停下,雙手不斷翻轉結印,直到黃紙中央發出一道金光,她才衝著手機說道:“將我給你的第二三四道符篆分別貼到對方的額頭與雙肩。”
“好嘞。”
無視陸向其那猙獰扭曲的表情,韓旭陽先將一張符篆貼向他的腦門,然後才朝他的肩頸動手,所有動作完成後,趕忙向聽筒對麵匯報進度,“我好了大師,還有什麽需要辦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