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真他媽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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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間裏靜悄悄的,我整個人塌陷在床上,床頂的紗幔垂了下來,微風輕輕吹過,紗幔隨著微風拂動,在空氣中揚起一抹漂亮的弧度。

    我愣愣的盯著紗幔出神,淡粉色的紗幔像極了小時候爺爺給我買的粉色蝴蝶結,好看極了,滿是少女的嬌羞與熱愛。

    小時候的事我很多已經記不清了,但我卻隱隱記得,被爺爺收養後,我有很長的一段時間裏不愛說話,整個人一直沉默著,安靜得不像話,但好在那時候有姐姐在身邊。

    姐姐從很小開始就已經早熟了,從小就會照顧人體貼人,很多時候我都羨慕姐姐那樣坦誠大方的態度,一點不矯揉造作,做事也果斷幹脆。

    我仍然記得,我不愛說話的那段時間裏,姐姐一直陪在我身邊,以守護者的姿態陪著我保護著我。鄰居家的小孩子嘲笑我,姐姐就以更毒舌的姿態還回去,有人想欺負我,姐姐也永遠站在我麵前,像是我的天使一樣守著我。

    盡管,我因為這個,反而受到了更多的白眼和嘲笑,但我還是覺得我很幸運,因為我遇到了我的天使。

    我永遠忘不了,小時候姐姐是如何傾盡一切的陪伴著我,爺爺又是如何無微不至的關心著我。

    但盡管如此,我還是不可避免的受過不少人的白眼和欺辱,而姐姐也因為我,受到了不少不屬於她的欺淩和傷害。

    我一想到這些原本我們不該經受的磨難,都源自於閻冷鋒的父母故意買凶製造的車禍,而一向疼愛我的姐姐,也因為保護閻冷鋒而死於槍下,我就恨極了閻冷鋒。

    而這一切的一切,都怪閻冷鋒一家,都怪他們。如果不是他們,我就不會從小沒有父母,也就不會被擄走。姐姐也就不會遇到我,更不會為了給我賺學費而去參加征兵,最後還為了保護閻冷鋒而死於槍下。

    我真是恨極了,恨極了自己的生來不幸,恨極了自己的懦弱無能,更恨極了自己,到現在,竟然還忘不了閻冷鋒。

    當真是恨。

    一旁放在包裏的手機不斷振鈴,而我卻動也不想動,特殊的手機鈴聲一直響個不停,我有些倦怠的想,朱茵茵什麽時候變這麽有毅力了。

    不知過去了多久,包裏的鈴聲響了又停,停了又響,反反複複不知多少次,最終實在無奈,我拿出手機接通了電話。

    電話一被接通,朱茵茵就在電話那頭咆哮,“關詩雨,你翅膀硬了是嗎,居然敢不接我電話,你是不是很久沒吃過栗子了。”

    我麵無表情的將電話放遠了些,待手機裏沒聲音了,我才重新將手機放回耳邊,淡淡道:“什麽事?”

    似是聽出了我情緒的不對勁,朱茵茵的氣焰小了下去,她聲音也降低了些,但仍舊是臭烘烘的開口道:“你現在回家沒?”

    “嗯。”我淡淡的應了一聲,身子又重新躺回了床上。

    “回去就好,我給你打電話,是想來跟你告別的。”朱茵茵的聲音又變低了些,語氣也略顯低沉。

    聽到朱茵茵的話,我不禁愣了愣,有些疑惑的問道:“你要去哪?”

    “回家啊。”朱茵茵深吸了口氣,聲音有些不太對勁,但她還是故作輕鬆道:“之前我媽給我打電話了,她終於舍得向我低頭了,說讓我回去。嘿,這場冷戰,我總算是贏了。”

    聽著朱茵茵的話,我忍不住皺起眉頭,卻是輕輕的說了一句,“回去吧。”

    朱茵茵在電話那頭興奮的說著,“詩雨,你都不知道,二十多年了,我第一次這麽爭氣過,第一次在我爸媽麵前這麽硬氣,說不回去就不回去。而我也成功的讓我媽低頭了,這麽多年,我總算是在他們麵前贏了一把了。你都不知道啊,以前我在我爸媽麵前可乖了,他們說什麽我就做什麽,有時候想逆反一下啊,他們就管得更嚴了。我估計他們真把我當柿子了,以為我真那麽好搓扁揉圓。憋屈了那麽多年,這回終於讓我扳回一局了,真是揚眉吐氣,真他媽爽啊!”

    朱茵茵的聲調越變越奇怪,但她仍舊是將語調放得很是輕快,聲線卻是越來越啞,說到最後聲音也變得微微哽咽。

    她哽著喉頭,又重複了一句,“真他媽爽。”

    是啊,憋屈了那麽多年,總算在家人麵前威風了一把,真他媽爽。

    可是,茵茵啊,你開心嗎。和父母爭了那麽久,在外麵漂泊的這些日子,看盡了你父母的擔憂和慌亂,如今總算看到他們低頭,你開心嗎,茵茵。

    我們都在電話這頭沉默著,都沒再說話,可隔著電話線,我卻聽到朱茵茵微微哽咽的聲音,喉間近似悲鳴的“咕咕”聲,聽起來抑發讓人難受。

    良久,朱茵茵才吸了吸鼻子,歡快道:“詩雨,我要準備回家了。我覺得,我還能再重新來過,以前的事都過去了,以後的路呢,還長著呢。我大好年華的,指不定會什麽時候運氣大爆發,再碰上什麽疼我寵我愛我的人,又或者,我哪天就發一筆橫財,成為一名暴發戶了呢。人生這種事啊,不好說,所以,詩雨啊,你要祝福我噢。”

    “嗯祝福你。”我扯了扯嘴皮子,輕輕的笑了笑,“那你可要加油成一名暴發戶,然後包養我,我就等著到那天,然後你負責發財,我就負責花錢。”

    “我去你的。”朱茵茵笑罵著說了一句,然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她沉吟了半會,小心翼翼地問道:“對了,詩雨,你和閻冷鋒怎麽樣了?”

    “沒怎麽樣。”我仍舊是淡淡的,聲音裏聽不出任何情緒,“大概是要完了,我和閻冷鋒大概完了。”

    “就因為那天你和那姓方的談了話?”電話那頭的朱茵茵滿是不可置信,她憤怒的罵道:“我去他媽的,那姓方的到底跟你說了些什麽?竟然讓你們變成這樣?詩雨,我跟你說,千萬別衝動,別聽信別人的一麵之詞就對閻冷鋒下什麽定論。你這樣的話,一是可能會存在很大的誤會,二是這樣對閻冷鋒來說不公平,三是不值得。真的,別隻聽別人的話,就輕易的放棄一段感情,不值得,真的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