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林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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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瑾深撒開手,重新又把視線轉到了電視上,話卻是對林晚說的:“知道你今天喲做什麽嗎?”

    “知道。”

    蘇瑾深“嗯”了一聲,然後就不在開口了。林晚咬著嘴唇,慢慢揭開了睡衣的扣子,一顆一顆,好像在做什麽很艱巨的任務一樣。衣服順著光滑潔淨的肩膀滑落到地板上,她猶豫了一下,伸出手去挽住男人的脖子,把臉埋在了他的頸窩裏,頓了頓,像是鼓起勇氣一樣,她抬起臉朝著男人的嘴唇吻過去,然而,就在快吻到的時候她整個人一下子就被掀翻到床的裏側了,林晚一時不妨,嚇得尖叫了一聲,然後她慌亂地爬起身來,可憐又無助地抱著被子,淚眼汪汪地看著蘇瑾深。蘇瑾深的臉色也不好看,他緊緊皺著眉頭,語氣很不好:“滾去睡覺。”

    林晚呆了呆,隨即心中的絕望一下子就淹沒了她,她囁嚅著來口:“對不起,我,我”

    話未說完,她的眼淚就接二連三地滴下來,她咬了咬牙,幾下擦幹了眼淚,像是下了決心,抬頭堅定地說:“讓我再來一次吧,我一定會做好的。”

    蘇瑾深聽著這話倒是忍不住笑了,他懶懶地把手放在腦後:“不是你的問題,我不想做了,你睡吧。”偏頭看她依舊是抱著被子不動的傻樣,蘇瑾深像是想起了什麽:“對了,你那個爸爸的手術費要多少?”

    林晚愣了愣,猶豫著開口說了一個數字,蘇瑾深點了點頭:“知道了,我明天給你開張支票,你現在可以睡了吧?”

    見她依舊一動不動,紅著眼睛看著自己,那個樣子真的是讓人想起了很不爽的回憶,蘇瑾深臭著一張臉從床上起來,翻出支票本子刷刷刷寫了一張,回到床邊往林晚的臉上一扔:“去睡覺,把臉蒙上!讓老子在看到你的臉晚上你就睡走廊好了。”

    說完就用力地往床上一躺,不耐煩地看起了電視,但是翻來覆去又覺得沒什麽好看的,就更加煩的想打人。旁邊窸窸窣窣的,蘇瑾深餘光看到那個女人終於爬進被窩睡覺了,還特地拉了拉被子蓋住了臉。動作慢吞吞地,好像很委屈的樣子。

    蘇瑾深繼續和遙控器較勁,手指用力的好像是想把遙控器給摁個對穿。

    林晚安靜地裹著被子,這個晚上,她以為會是自己一生的噩夢,沒想到竟然就這樣輕易的過去了。手裏的支票硬硬的硌著手,但是林晚不會放開的,。她蜷縮著身子,愣愣地出著神。。

    林晚是大美術學院的大一學生,她從小就父母離異,跟著父親長大。雖然家裏不是特別富裕,但是因為有一個疼她的父親,林晚的日子過得還是很開心的。活著應該說是,林晚的日子本來過得很開心的。就在林晚剛上大學的時候,她的父親忽然病倒了,在她的記憶裏麵,父親就像是一個無所不能的超人,會實現她的小願望,永遠是她最堅固的後盾不會倒下。但是這一次,父親卻忽然兵來如山倒,多年來的積蓄,父親攢了好久,本來是要給林晚上大學的,但是卻因為這一病,存折上的前一次一次地不斷減少著。父親躺在病床上,病痛讓他才四十歲出頭的一張臉一下子變得異常的蒼老和脆弱,因為這次生病,父親覺得很愧疚,但是林晚卻一句怨言也沒有,默默地擔起了家裏的擔子。每日除了上學,就是打工賺錢,照顧父親,在寒假裏麵更加是一天幾份工打著,短短1個月林晚就瘦了10斤,本來就身形纖細的她看起來更加的飄逸。到了開學的時候,有不明所以的同學還笑著問她:“誒我說林晚啊,別人都是一過年就胖三斤,你怎麽還瘦了呢,快點告訴我,你是怎麽做到的。真的是太羨慕你了。”林晚聽了,隻能苦笑著不說話。

    但是,父親的病並不是她的一個月幾千塊錢可以幫的上忙的,每次的檢查,化療,還有流水一樣的藥,用的錢遠遠超出了林晚的能力範圍,而最近一次的病情惡化,讓她不得不向現實投降,隻能通過最快捷的方法,去幫助自己最快地拿到錢。

    考慮到父親的手術費已經拿到了,林晚多少心裏安穩了一點,她彎著嘴唇,緩緩入睡。

    林晚晚上是被冷風吹醒的,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就算是黑暗中,她也馬上感覺出了這裏不是自己那個隻有10平方米的小臥室。她愣了楞,慢慢的將記憶回籠,也想起了自己是為什麽在這裏了。黑暗中,她眼裏的視線也來越清晰,林晚坐起身,看到床邊已經沒有人了,抬眼看了下,卻不能分辨有沒有人。林晚不敢隨便開燈,她幹坐了一會兒,感覺到有細細的風往脖頸裏吹。床的右邊是陽台,林晚心想大概是陽台的門沒有關緊,她爬起來,輕盈地跳下床,赤足踩在地板上,幾乎沒有出聲。林晚快步走到陽台門前,正要伸手去拉門,然後手一頓,她看到外麵有猩紅的一點火光。

    林晚收回手,悄悄地往裏麵縮了縮,挽著外麵的男人。蘇瑾深穿著酒店裏的睡袍,站在陽台的欄杆前,酒店的樓層高,風很大,吹得他的衣服頭發亂飛。他看著遠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煙夾在手上也不抽,等到燒到手的時候他才猛地回過神來,咒罵了一聲把煙扔到地上踩滅了。

    林晚看著他,有點呆呆的。

    林晚的父親是以為中學老師,所以他的國學弟子很好,記得小時候總是拿著一本詩集背誦,背出一首來,父親就會笑嗬嗬地拿出一顆糖給她她還記得,有一句詩“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終宵”,那他呢?誰為了誰?蘇氏集團的唯一繼承人,長相英俊,能力出眾,在全國,有多少女人為他著迷,那麽,他現在是為了誰,在這樣的寒夜裏睡不著覺呢?

    是為了他那個新婚妻子嗎?

    聽說那個女人倒是沒有傾城的長相,也沒有出眾的家世,甚至當初是因為蘇家的夫人,也就是蘇瑾深的母親見她可憐才收留在家裏麵,沒想到她和蘇瑾深兩個人倒是發展了一段感情出來,甚至蘇瑾深還拋棄了青梅竹馬的江君惜。這個行為曾經讓很多人,當然大部分是女人感覺到憤怒,覺得江君惜太可憐了,蘇瑾深是在是太過分了,沈依夢就是一個破壞人感情的小三。

    但是,就在沈依夢出現前,其實很多人還是對江君惜意見很大的,也有很多人覺得蘇瑾深看上江君惜是眼神兒不好,覺得蘇瑾深應該和一個更好的女人在一起。其實大家並不感興趣蘇瑾深喜歡的女人是誰,那個人是怎樣一個人,女人覺得像這樣的男人就應該單身,來滿足自己的男人覺得他們隻是覺的像蘇瑾深這樣的人,既然已經在家世上,在身形條件上已經比別人高出了那麽多,那麽,他至少在感情上,是應該不如別人的。這樣,那些人就可以表示了,還是當普通人好,至少我的感情生活比他簡單,看上他的人都是為了他的錢,看上我的人那一定是真的愛上我了,因為我其他什麽也沒有。

    林晚覺得這個男人有點可憐,因為他的背影看起來這麽孤獨。

    蘇瑾深晚上酒喝得多,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就是睡不著,太陽穴的位置像是有一根筋拉著,抽抽的疼。折騰到淩晨終於睡著了,卻又做著斑駁陸離的夢,等他猛地從夢裏驚醒,一看時間,竟然才3點半都不到,蘇瑾深不耐煩地起來,身上黏糊糊的都是汗,他踩著拖鞋又去洗了個澡,出來的時候邊走邊擦頭發,看到床上的人依舊是無知無覺地睡著,大約是因為透不過起來,她不自覺地把頭伸出了被子,睡相倒還好,睡得挺端正規矩的。

    蘇瑾深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從兜裏掏出了煙和打火機就到了陽台上。

    蘇瑾深點了一根煙,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後緩緩地吐出來,煙草的撫慰讓他舒服地眯起了眼睛,這個時間點,醒的人睡了,睡的人還沒醒,大概是一天裏麵最安靜的時候了,安靜的隻有風呼嘯而過的聲音,嗚呼而響,蘇瑾深漫不經心地抖掉煙灰,心想,這個聲音就像是哭聲一樣。

    沈依夢究竟有沒有背叛他他不知道,雖然種種條件都指向了她,但是蘇瑾深直覺乃至理智上都覺得這是不可能的。不說那個女人沒有必要做出這樣的事情,就是她那個膽子,也不像是會做這樣的事情的人。

    可是就算是這樣想,這樣想,但是蘇瑾深在得知設計圖到了白冰的手上的時候,就是忍不住憤怒,憤怒的幾乎就要控製不住自己。

    他想,媽是個小三,生了個兒子,竟然還是個男小三。

    最讓人憤怒的是,竟然全都給他碰上了。

    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