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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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依夢猶豫地開口:“衛生間應該有。”蘇瑾深一頓,然後一眼不發地走進衛生間,然後裏麵傳來了水聲,半響,他走出來,一邊走一邊擦手。
他低著頭仔細地擦過自己的十個指頭,問:“你感覺怎麽樣了,還難受嗎?”
其實沈依夢感覺自己的胃像是火炙一樣,全身也沒什麽力氣,但是她隻是微笑著說:“沒事了。今天是你送我過來的嗎?”
“嗯。你的兩個同事在家裏,然後打電話給我。”
“哦。”沈依夢應了一聲,然後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道謝,說:“謝謝你。”
蘇瑾深的手一頓,心裏麵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想法。他隱約可以感覺到沈依夢有點不對勁,他大概也是知道原因的,但是別說現在事情根本就沒有水落石出,就算是真的錯了,他蘇瑾深這一輩子,道過的歉,五指可數。小時候就算是被爺爺打,他也是從來倔強著不認錯,更加不要說道歉了。
現在一個女人,就想讓自己做這樣丟人的事情。
做夢麽?
蘇瑾深想明白於是也就不難受了,拿起沈依夢放在旁邊的衣服,他挑了挑眉毛:“起來吧,我們回去。”
沈依夢不知道為什麽他忽然會改變態度,或許是因為自己的忽然暈倒吧。
苦肉計到底是最好用的。她自嘲地笑。
二人回到車裏,那堆零食因為沈依夢一句“我想吃些熱的”,然後就被遺棄到那張床上了。蘇瑾深開車去了“廣州粥記”。點了一份雞絲粥,一份豬肉韭菜餃子,一份小籠包,又要了些小菜。正是晚飯的時間,店裏麵坐滿了人,樓下已經沒有位置了,蘇瑾深就拉了沈依夢的手上樓。
沈依夢看著那隻寬大溫暖的手,一時心中五味雜瓶,難以言述。
這一頓晚飯,大概是蘇瑾深吃過的最煎熬的晚飯了。平時要是有人敢給他不痛快,尤其是在吃飯的時候,他絕對是會撂臉子走人的,但是現在這個有絕對不行。也不是說沈依夢故意說了什麽話讓蘇瑾深不舒服,隻是沈依夢整個人就像是魂離了身體一樣,心不在焉的,偶爾蘇瑾深和她說話,她就笑笑,簡單地回答。那樣的微笑,就像是進公司的時候和保潔阿姨打招呼,買東西的時候和老板打招呼的時候,盡是禮貌和客套。看得蘇瑾深心裏感覺就像是被豁出了一個洞似的,一直往裏麵灌冷風。
一頓飯,吃的兩個人都是筋疲力盡的。回去的路上,兩個人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車裏隻有廣播裏麵在說話,男主播說:“現在到了我們每天都額猜謎語的時間了。這樣,以前我們的謎語都十分的通俗啊,今天我們也來晚點文化人的玩樣兒,讓我也體會一下當文化人的心情哈。今天的謎語是”主播頓了一下,然後用一種朗誦詩歌的語氣念了下去:“天鵝飛去鳥不歸,良字無頭雙人配。雙木非林心相連,人爾結合就是己。好啦這就是我二妹今天的謎語了,猜出來的小夥伴趕緊撥打我們的熱線哦,回答正確的前三名會獲得我們送出的神秘精彩禮品哦。”
沈依夢聽著廣播臉麵略帶聒噪的聲音,靠在車窗上,安靜地看著窗外不斷閃過的路燈,就像是有無數的流星不斷地從旁邊劃過。
又好幾個人已經給電台節目打了電話了,但是猜出來的都不對,主播誇張地表示著自己的遺憾,又鼓勵其他的人不要放棄,巴拉巴拉說了一大串。
“我很想你。”男人低低的,如同兩塊磁石輕輕對擦。
沈依夢錯愕地回過頭,然後就看到了一雙眼睛,仿佛是黑夜裏的寶石,熠熠發光。
蘇瑾深認真地看著沈依夢,她卻有點緊張地開口:“你別看我啊,看前麵。”
蘇瑾深在心裏歎了口氣,麵上卻不顯。沈依夢然後就反應過來了,明白蘇瑾深是在說電台裏麵謎語的謎底,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感覺道尷尬多一點,還是失望多一點。她勉強笑了笑:“你語文不錯啊,我反正沒猜出來。”
說完就閉上了眼睛,帶了點笑說:“我有點困了,先睡一會兒。”
車廂裏麵安安靜靜的,一直到回到家,都沒有人再說話了。
這幾天,沈依夢都過得很變扭,因為公司裏麵色事情還沒有查清楚,她不好再回去。呆在家裏麵,她又覺得很不舒服。因為到底這裏是蘇瑾深的房子,而蘇瑾深的不相信到底還是讓她覺得不舒服了,她心裏麵感覺委屈又難過,還有隱隱的憤怒,幾日下來,和蘇瑾深說話都是禮貌裏帶著疏離的。她知道蘇瑾深最近很不開心,因為自己的緣故。
但是她就是忍不住,她也不是沒有情感的人啊,生來就是為了討好他蘇瑾深嗎?
沈依夢去一眼看沈父的頻率越來越高,到最後沈父都心生疑惑了,忍不住問:“你是不是和謹深出了什麽問題了?”
沈依夢正在小蘋果的手一頓,隨即若無其事地笑了笑:“沒啊,能有什麽事情啊。就是想爸爸了,想要見你咯。女兒想要見自己的父親,難道還需要那麽多的理由嗎?”
沈父還是懷疑,但是沈依夢四兩撥千斤,笑著把話給跳過去了,又把手裏削好的蘋果遞給沈父:“爸,你怎麽想的這麽多啊,小心以後變成了個禿頭啊。”
沈父一聽,下意識地就往自己的頭頂摸過去,然後手一頓,佯裝生氣地在沈依夢的手臂上拍了一下:“好啊,敢消遣你爸爸了是吧。”沈依夢嘻嘻的笑,一低下頭,嘴角卻有點苦澀起來。
回到家裏,已經是晚上的七點了,沈依夢以為蘇瑾深不會在家的,因為他的應酬一向很多。但是一推開門,卻發現客廳裏麵點著燈,沈依夢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才換鞋走進去。客廳裏麵的吊燈是歐式風的,很大,上麵掛著很多菱形的切麵大水晶,照得客廳裏麵亮堂堂的。沈依夢穿著軟底的拖鞋,踩在地毯上悄無聲息的。她看到蘇瑾深正在喝酒,家裏麵有幾個酒窖,裏麵都是別人送的紅酒,偶爾的時候,他們也會拿出一瓶二人對酌幾杯。
桌子上麵放了幾瓶紅酒,還有幾個空瓶子倒在桌子上,沈依夢數了一下,發現已經有6個空瓶子了。蘇瑾深坐在椅子上,醉眼迷離的,看著手裏的高腳杯。
沈依夢踩著步子走過去,然後蘇瑾深像是察覺到了什麽,抬起頭來。沈依夢不知道他是不是喝醉了,她其實從來沒有見他醉過。蘇瑾深是一個很有節製的人,他能做到這麽成功,雖然有得益於他的家庭北背景,但是和他的驚人的自製力也是有關係的。
“你醉了嗎?”沈依夢輕聲問。
蘇瑾深不答,又到倒了一杯就,仰起頭一飲而盡,然後盯著手裏的杯子,苦笑一聲:“你管我幹什麽,反正你也不理我。”
沈依夢沉默,見蘇瑾深又要喝,她上前按住他執杯子的手,說:“別喝了,你明天還要上班,再喝下去,就要頭疼了。”
蘇瑾深馬上反握住她的手,,垂著眼睛,聲音有點沙啞:“你在生氣對不對?”
“”
沒有得到回答,蘇瑾深看著桌麵上的光斑呆了呆,忽然就覺得煩躁,他腳一蹬,人靠在椅子的靠背上,有點不爽地開口:“明明錯的又不是我,怎麽反而要讓我來到歉,你以前不是很會道歉的嗎?為什麽現在就不肯讓著我了。”
沈依夢:“”
還講不講道理了啊。
就站在那裏不說話,過了一會兒,見他又要喝,沈依夢才又勸他:“別喝了。”蘇瑾深沒有理她,她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做才對,這樣的情景她完全沒有經驗去解決。
“其實我沒有生氣”沈依夢猶豫著開口,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可能有一點吧。”
蘇瑾深手一頓,抬眼看著她,麵色酡紅,也沒有了平時讓人覺得疏離的嚴肅了。他安靜得甚至有點乖巧地等著她繼續說。
“我隻是有點難過,因你一點都不信任我。就像是我不知道該怎麽說,但是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做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情,你懷疑我,要是我有個黑曆史也就算了,可是我沒有。問題出現,我也是受害者,我也會感覺到難過,我甚至在一知道這樣的傳言的時候,我就想要馬上看到你,我還想要安慰我呢,可是你卻要懷疑我。我挺難過的。”
蘇瑾深沒有說話,沈依夢自嘲的笑了笑:“不過也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從來也就是這樣了,反正你怎麽對我,我也不可能離開啊。”她聲音降下來,有點委屈又有點隱隱的不甘,她笑著說:“反正,你不就是吃定了我嗎?”
蘇瑾深忽然起身,沈依夢本來靠著他很近,這一下子被嚇得往後仰了仰,他一下子就摟住她的腰把她拉回來,然後順勢地將她橫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