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 第廿一章 流水曲觴三月三 步步疑陣上巳節 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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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次日哀帝詔曰:“惟世俗奢泰巧,而鄭、衛之聲興。夫奢泰則下不利、而國貧,巧則超末而背本者眾,鄭、衛之聲興則淫辟之化流,而欲黎庶熟樸家給,獨濁其源而求其清流,豈不難哉!孔子不雲乎:‘放鄭聲,鄭聲淫。’著裁撤樂府四百一十四人,廢除樂府,樂府剩餘人等並入太樂令,因太樂令職位空缺,調任樂府令江臨華,音監辛丹,遊徼朱國為,協律都尉入太樂令官原職。太樂丞齊冉仍就原職。望興雅樂以傳教化。鹹使外俱聞之。”

    一紙詔令,果然如葶藶國為揣測的一樣。到最後也說不上是樂府沒了還是太樂令沒了。

    昨日兩人敢做此斷言僅僅因為一個字——勢。

    正當眾人看著那張貼的詔令,隻聽背後有一太樂令的人對旁邊一個人低聲說到:“這可倒了黴了,這麽一合並就得跟那個王葶藶一起了,這人心這麽狠,為了撇清自己,居然連個小孩子都能藥死,我們以後的日子怎麽過啊。”

    誰說不是。”

    這話入了葶藶的耳,字字紮心,他正想悄然離去,隻見國為、辛丹都對他搖了搖頭,讓他不要介意這個事,他對二人苦笑了一下心想,流言雖可畏,但是人做每一件事不可能所有人都理解,隻要始終有人是明白自己的,那便是多麽幸運啊。

    翌日樂府的牌子被摘下,換上了太樂令的牌子,一半樂工被裁減,而太樂令的樂工亦裁減一半,太樂令舊址被廢除,留做他用,太樂令一幹人等轉至新居由江大人全全領導——於是這樂字部已經權利過。

    齊冉是個好相處的人,也因為國為的關係,所以齊冉作為太樂丞,很是配合江大人的改製,雖然未做到人人歸心,到表麵上也是風平浪靜,新舊樂工在葶藶和辛丹的領導下,也是每日研習大祭禮樂。

    轉眼,春日的最後一抹涼意退去,二月廿花朝節過後,月將至,民謠唱:“月,穿件單布衫;大蒜炒馬蘭,吃了遊南山”。說的便是這上巳節。

    而上巳節的習俗除了祭祀高禖神祈求得子外,用薺菜花、桐花等新綠鋪床而棉,並在上巳節當日由太白山請來的修仙隱士為宮各人行春水祓禊——用春日新泉水,或以楊柳蘸之撒麵,或浸入河,以春水作浴,寓意著除惡納福,一年好運的意思。

    而在這一天,宮所有的人不分尊卑將在靈明渠邊齊聚,由皇上從渠首開閘放水,並放入木質的杯、碗、碟、盞、盛上酒、果、糕點、肉脯、雞蛋等,放之於水飄零。而這靈明渠水隻到人的膝蓋處,眾人將足沒入水,分坐在渠的兩旁,若器具停在誰麵前,那個人便可得到其的食物,而此人也需要向皇上掣一花簽,花簽上有一謎語,那人需要猜謎語是讓他做個什麽事兒,以娛眾人,若猜不,便會被眾人抬去沒入水,意味著洗退晦氣,這便是曲水流觴之令。

    而宮的侍女、廷尉和單身青年來講,這一天也是個大日子,因為在晚上,會有“會男女”的習俗。

    這些儀式,當然少不了宴樂。隻是這宴樂對於太樂令眾人而言,不算什麽大事,隻需商量妥當樂單,然後安排好樂工之間怎麽交班好讓人人都能參加曲水流觴即可。所以江大人並不想過多插,也是想交給年輕人去曆練。

    於是那日信堂宴樂的事情商量畢之後,四個年輕人便相約到上林苑踏青。

    月的上林苑相較於二月的各類報春花來說,可謂是姹紫嫣紅開遍了。四人漫步其間,垂柳依依,梧桐新綠,往遠處望去,太液池上柔水依依,各色水鳥已然北還,彩羽啾啾,涉水而行,好不怡然,風片如酥,春風拂麵間,偶爾水氣蒸騰,如春雨遊絲,湖麵偶有遊船驚入,雙篙留痕,一派煙波畫卷。

    而湖邊桃林,畫眉、喜鵲、八哥咿呀婉轉啼唱,流連枝頭,時而驚起一抔花瓣飄飛,若不到園林,又怎知春色如許。

    四人來到一處臨水的步廊邊,辛丹靠著欄杆,目光正隨著一隻低飛的白鷺,盤旋在太液池上。

    而葶藶卻是看著桃林下的一叢碗碗花——這白色的花,如同那個純白的孩童,自己是一直覺得他還在的。隻是不知道跑到哪裏去玩了,所以這些日子葶藶也沒有再找師學,隻是有幾個學徒在輪流負責他的生活起居而已。雖然雙樂之爭的結果讓葶藶覺得心好過了點,但如果殺人的報應僅僅是讓王太太後達不到目的,那麽上天未免對這個女子太過厚愛了。

    葶藶算著時日,可能上巳節後一兩日,周夷的媽媽就該來帶他的骨灰回鄉了——想起來真是諷刺,自己從未殺過什麽,之所以親自動,僅僅是為了保住周夷一個全屍,但此去晉北遙遠,按照一般的規製,像周夷這樣的在宮無名無分的人,死去之後,隻能化灰返鄉,名曰:避免屍體生疫,危及皇家。

    國為看著葶藶的眼睛一直盯著那叢從草間探出的朵朵白花出了神,上去用兩隻輕輕的握住葶藶的。葶藶回過神來,輕輕的對著國為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這是齊冉走上來捏了捏國為的肩膀,又看了看葶藶說:“我們都很很擔心你,雖然外麵有很多流言,說你是為了撇清幹係才親毒死了自己的師學,你不必在意。就和你當日幫著我一樣,我也是支持你的。”

    說罷齊冉輕輕的碰了碰國為的,隻見國為衝著齊冉笑了笑對葶藶點了點頭。

    所謂並蒂同舟應該就是這樣吧。”葶藶想到這兒,為了不讓這對眼前的璧人擔心自己,強打精神,湊趣說:“那準備什麽時候教我琵琶啊,我可是憋的好辛苦呢。”

    此言一出國為的臉頓時紅的就像是四月的楊梅,忙不迭的甩開了齊冉的。齊冉也是不好意思的將目光瞥向了一旁。

    憋什麽事兒了,說來師哥聽聽。就你們個人知道多沒意思。”辛丹看到這一幕有點摸不著頭腦。

    好事兒,當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咯,說了你也不懂,你還是看你的鳥吧。反正小冉是答應了教我琵琶了。”

    好,等回去就教。”齊冉有點無可奈何。

    辛丹說到:“那為什麽你隻教他不教我,不管,我也要學。”

    那你得教我胡笳。”齊冉馬上笑著說

    憑什麽,葶藶就白學,我就要以物換物啊?”辛丹裝作有點不樂意了。

    因為我聰明好教啊,教你多花力氣,還不得收點學費啊。你問小冉是不是。”

    齊冉笑著點了點了頭,辛丹急得翻了個白眼。

    幾人正說著話,就看到一大群隱士模樣的人由一個宮女領著從桃林裏走過,各個仙風道骨,長衣寬袂,葶藶一向傾慕老莊之術,所以一直盯著那群人看。

    這時齊冉低著頭小聲對葶藶說到:“是不是看上哪個了?要不要我去幫你牽個線?”

    葶藶平時還以為齊冉這人性格和順,而且對人都是有禮有節,沒想到混熟了也是滿嘴的混話,於是小聲沒好氣的說到:“你小心點,得罪了神仙,拆了你們這段姻緣,或者就算你不得罪神仙,你再這麽得罪我,我可把國為藏起來,不讓他見你了。”

    哈哈哈哈。”看著葶藶這種模樣,齊冉哈哈大笑起來。

    你們兩說什麽笑話呢?”國為笑著說

    沒沒沒,我看葶藶看的這麽入神,就問他,結果都尉大人說,這些修士還有幾個頗為俊俏,這麽入了道,直說可惜了。”趁著這個會,齊冉又開起了葶藶的玩笑。

    是嗎?”看國為的樣子還當了真。

    師兄,我一張嘴,說不過他們兩張,你也就看著啊?”

    對啊,你不是讓我看鳥嗎,來我數給你看,一隻,兩隻。”

    好吧好吧,我服了你們個了,你們當我傻呀,這些修士一看就知道是來幫眾人祓禊的。”葶藶掐了隻柳枝捏到上,看也沒看他們,目光還是隨著那些道士,暗暗覺得有些怪。

    可是按理說祓禊或者驅邪請的修士都是應該去往太常寺那邊啊,怎麽是皇後的侍女鉤陶領著往椒房殿方向呢?”辛丹倒是和葶藶想到一處了。

    大概是為了高禖祭吧。想是不是皇後要趁著高禖祭的時候求子。”國為這麽一說也就不難理解了。

    恩,一年也隻有這個好時辰了,願高禖神讓皇後能一索得男,那麽皇上這一脈的皇位也就定了。現在整個皇宮都盯著她的肚子呢。想想皇後肯定也是緊張的很。不然為什麽普通的高禖神祭樂,要讓我們太樂令去人伴奏呢。本來太祝那邊的曲工就是夠了這個規製的。”葶藶說。

    每到年節祭祀,我們和太官令這些平時不被打得上眼的地方,就忙的不可開交。不過我倒覺得,皇後肚子沒動靜,應該是門郎的問題吧。”辛丹說到。

    呸呸呸,你在說什麽呢,還好這沒外人,不然聽去這怎麽辦。”葶藶說著緊張的看了看四周。

    隻看辛丹看了一眼齊冉和國為,臉上壞壞的笑了下:“這不沒外人嗎。我的意思是說,皇上和門郎,這關係,挺好的。”

    隻見國為齊冉臉色一怔,看了一眼葶藶,葶藶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有說過。可是人明明白白的聽懂辛丹所指的,就是齊冉和國為的事兒。

    辛丹臉上一臉惡心的表情:“我又不笨,你們打算瞞我到什麽時候。每次隻要國為在上林苑彈過鳳求凰晚上就晚回來,我開始還想著呢,是不是約哪個宮女去了。結果就在上林苑的竹林碰到了兩次。原來你國為才是那個宮女。你們不冷嗎?”

    齊冉抓住了國為的,死死的盯著辛丹生怕他再說出什麽難聽的話來,國為一直低著頭,不敢去看辛丹。

    葶藶沒有想到辛丹會是這樣的態度,連忙把二人護在身後:“這有什麽嗎?說到底還不是別人自己的感情選擇?你能選擇你會意誰嗎?”

    辛丹看了看人,一個是一臉隨時要和他打架的樣子,一個是認真要和他理論的樣子,一個是默不作語,一口笑死沒憋住笑了出來:“哈哈哈,看看你們,看你們還瞞我。我逗你們呢,這事兒沒什麽,我隻是說,你們太不小心了,而且那個竹林,不靠譜,我房間後麵有個書室,你們以後就到哪兒!我給你們把風安全著呢。”

    話到此處,齊冉和國為兩個人互看了一眼,齊冉連忙給辛丹做了個半禮:“多謝辛兄。”

    辛丹急忙把齊冉攔住:“這是做什麽,我本來想不說破的,但是看你們個人瞞的辛苦。特別是我那個師弟,以為自己知道大秘密,我想逗逗他,結果馬上就一下要跟我理論的樣子。以後在我麵前,別裝啊,你們兩人也多會會。而且你父親剛走,國為多陪陪你也是好的。但是你們兩個得小心點,我們兩能看到,說不準兒還有別人看到了。話說,你是不是也要教我琵琶啊?”

    教,一定教。”齊冉笑著答應。

    誒,我說師兄,幾年不見,學著不老實了嘛。我看看,你肯定是假的,真的辛丹呢?叫他出來。”葶藶說到,就去拉辛丹的衣服。

    別,你這是搜身呢,還是想學齊冉脫國為那樣脫我呀?”辛丹就這麽跟葶藶打鬧著。

    國為和齊冉看著這兩個認識不久的朋友,覺得心非常欣慰,雖然認識不久但是大家交往毫無芥蒂,互相扶持,好言不需多,一句理解就如春日陽光。

    四位大人,你們在這兒呢。”四人打趣著,隻見嫪巳夫,已經跑到了跟前,像是有什麽急事。

    巳夫什麽事兒啊?”辛丹問道。

    帝太太後身邊的大長秋來了,說是分發給各處上巳節應節用的薺菜花和桐花蒿子。讓各位回去呢。”巳夫回答到。

    國為平日心細,聽到這兒就覺得不對了:“往年不是太官署和宦者令在負責這個事兒嗎?”

    皇上提倡節儉,所以今年年初宮放了一批人出去,人不夠,而今年這個薺菜花和桐花蒿子是帝太太後命人從郊外采回的,並不是出宮采辦的,所以,就由大長秋安排分發,還有就是說,因著上次鯉魚羹的事情,皇上下了賞,一並帶著來了,都等著你回去帶我們開眼呢。”

    葶藶有點意外,本來覺得這是關係樂府的事,沒想到皇帝居然賞了他。想起第一次越人閣初見的解圍,到藤花架下的自己謀算的相遇,皇帝確實是個善待臣子的君主。葶藶看了看人,隻聽齊冉說了句:“走吧,帶我們開開眼。”

    五人回到太樂令,隻見大長秋已經在那兒等著了。便一起上去做了個禮。

    對不住,讓大長秋久等了。”因著齊冉是太樂丞,所以這種場麵,應該由他去應酬著。

    誰見那大長秋淡淡的回了句:“恩,沒想到幾位踏青去了。是我來的不巧。”

    齊冉是明白的,一來大長秋的身份比自己高,二來是因為自己的父親去世後,自己在公裏也實在是沒什麽背景。別人這麽態度自己也隻能受著。

    隻見那大長秋看到葶藶,卻換了一個態度,滿臉殷切:“王協律,這上林苑的景色可還好?”

    葶藶見狀好不尷尬的看齊冉一眼,齊冉微微搖了搖頭,示意葶藶不要在意。葶藶心想,這並不是大長秋要借故拜高踩低,而是因為他是王太太後身邊的人,這是在挑撥離間呢!好在四人關係瓷實,如果是一般的人就這麽兩個態度,兩句話,不知道要生出多少嫌隙。

    皇家園林,一步一景,氣派萬千,沒有比這更好的春日去處了。”葶藶禮貌的回到。

    等過幾日啊,太太後園的芍藥開了,那才是整個東西宮最好看的去處呢,太太後還說,等芍藥靠齊全了,來請你過去陪她賞花,再聽大人撫上幾曲,誰不知道王協律的音律整個太樂令的這個。”說著當著眾人的麵兒豎了個大拇指。

    葶藶心叫苦不迭,這個大長秋,久明事故,知道其幹係,這是要殺人於無形呢。

    蒙太太後不棄,咱們新太樂令藏龍臥虎呢,上有太樂令江大人下遊齊大人,國為、辛丹都比我好。江大人自是不說,而其他的大人也是各有所長,隻是平時公務比我多,所以說到底還是太太後體恤大家了。”葶藶說著。

    太太後為我大漢之母,慈愛萬民,誰說不是呢。就連皇後要請仙人入宮祈福求子,也規劃安排了。說是一連做日,每天都要到日幕時分。”

    能得太太後體恤是萬民之福。想必皇後必定一所得男,保我大漢國祚永傳。”葶藶仍是禮數俱全的回答到。

    太太後不光想著皇後呢。也想著諸位,這不命我送薺菜花和桐花蒿子來了,還讓我囑咐諸位,鋪床睡青,平步青雲呢。”說罷,指了指擺在身旁的兩個框子裏的青蒿。

    謝帝太太後恩典。”四人齊齊的答到。

    還有一份恩典,是獨獨賜給王協律的,獎勵你魚羹事件尋獲真凶,獨獨一份旁人沒有,這賞賜啊,是皇上下的賞,傅太太後挑了麵子,帝太太後給挑了裏子,皆許你頭腦縝密,智慧無雙。”這獨獨二字倒是說得清清楚楚。

    說罷,拿出了一個紅木漆盒,一打開,漆盒裏是一枚象牙做的鏤空的雕球,上雕刻著鬆鶴圖案,從鏤空出看去裏麵是一個玳瑁小盒,看樣子和皇帝的玉佩墜子倒有些相似。而旁邊放著一個紋路精美的布包,鼓囊囊的。

    這是鬆鶴延年象牙隨身藥簍,寓意病去康連,本來是天竺國的送給皇上的禮品,皇上聽王禦史說,王協律自小身體是不大好的,經常需要服藥,所以帝太太後挑了這上貢來的東胡鬆花粉,傅太太後擔心你忘了吃,所以呢挑了這藥簍,讓你每日取一些隨身攜帶,按時服用。鬆花粉有健體之效,也是希望王協律保重身體,繼續為國效力。”

    如此重的禮物,不管是賜禮的過程,還是寓意,不管是藥簍還是鬆花粉都是貴重無比。

    葶藶隻得連忙下跪謝恩到:“謝帝太太後,傅太太後,皇上恩典,願二位太後及皇上長樂無極,我大漢子民得永享此恩。”

    恩,”說罷大長秋把那個紅木漆盒放在案上道,“那各位先忙著,我還得去別處分發薺菜桐花呢。”

    大長秋慢走。”葶藶起身將那人送了出去。

    回到堂內,看到堂內的人都圍著那個賞賜看起來了。

    葶藶,你這次可是得了寶貝,而且是位對你都那麽上心。”辛丹拿起那個藥簍仔細的看著。

    我看這大長秋這麽分發東西不出今晚,整個長樂、未央都知道你得了這麽個賞賜。你怎麽看?”國為似乎並不為葶藶開心。

    葶藶歎了口氣,並沒有說話。

    皇上有心賞你是真的,但是帝太太後這麽一做,倒成了警告了。這下整個宮裏都知道了,難免有人看不慣了。”齊冉說到。

    而且我以為皇帝賞你是意料之的,但是這帝太太後倒是把這個賞賜搞的有點突然了,你預備怎麽辦。”國為說著瞟了一眼那個漆黑。

    凡是突如其來則必有古怪”想起父親的這句話,葶藶覺得這可能不單單是一個來自帝太太後的警告,自己真怕有什麽後招。

    收起來,鬆花粉和我得體質相衝,我暫時用不了。”說著對國為他們人笑了笑。

    當晚,躺在辛丹的床上,葶藶一直睡不著,在思考賞賜的事。直到二更才緩緩睡去。

    沒睡多久,聽到外麵突然好大的一番鬧騰,葶藶辛丹都被鬧醒了。

    葶藶睜開惺忪的睡眼:“師哥,什麽事兒啊。”

    你躺著別動,我出去看看。”辛丹說罷,披了一件衣服出門了。

    過了一會兒辛丹便回來了對葶藶說:“睡吧,沒事兒,說是皇後的宮裏不見了個宮女正找著呢。”

    葶藶實在是困倦沒管那麽多,便又沉沉睡去。古怪,這一天的事兒都有古怪,在葶藶看不見的地方,隻已經開始攪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