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 第進九章 一片丹心化陳碧 千裏莽海使珠遺 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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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謂東窗事發,指的應該就是眼前的場景。夥房燃起來的是一堆柴薪,塵霾閣也僅僅是大門和二層的東窗燃了一圈火。火勢並不大,葶藶看著將軍府的家丁仆役在主事的指揮下有序的從兩處應急水缸裏取水滅火,人頭攢動,人影忙碌之間,井然有序,不能不說這將軍府上下安排也甚為妥當,對這樣的突發事件也應付的很好。火勢也並不大,夥房的火似乎很快的就被控製了起來,但是對於葶藶來說,隻要能證明這將軍府並非是火龍不侵也就足夠了。
看著王狄惱怒又困惑的神情,葶藶心一陣竊喜,就是這樣的棋差一招,引的塵霾閣大門洞開,此刻離辛丹僅僅一道閣門的距離,不知道師哥的傷勢是否嚴重,看瓊玖的傷勢,恐怕是輕不了。但是好在隻差一點點了。“老五,你要挺住啊。”葶藶在心默默的說道,仿佛是如同辛丹能聽到一般鼓勵著,可是這究竟是不是在鼓勵自己呢?不得而知。
二公子,不知道現在你能讓我的護衛回到我的身邊嗎?如果等會兒真的燒得呼呼作響了,我想我需要一個人救我出去。”
王狄現在心下似乎已經明白了什麽,所以並不想放妄言:“掾使,現在火因尚不清楚,到底是人為呢,亦或者是天災,恐怕還需要調查。”
怎麽?二公子該不會認為是她放的火吧?”葶藶故意將此話說的很大聲,雖然兩人心知肚明這火起於何人,但明麵上,凡事需得要拿髒,所以葶藶自是有恃無恐,“首先,她隻是走錯了路,便已被府的如雲的高拿下,然後,起火的時候她跟我們在一起啊。哎呀,看來不用二公子說,也應當把這個事情調查清楚,不然沒來由的傳出去說是我放的火,還道是我跟二公子有過節,不明理的想著是皇上命我來的,還不知道要揣測出什麽樣的鬥爭戲碼呢。”
王狄笑了笑,那表情讓人十分不舒服,但事未如願就要認輸,詭計技窮便要認命,於是對著押著妄言的府兵擺了擺,與葶藶的眼睛對視著,一字一頓道:“還不快放了姑娘。”
話音剛落,蘇妄言扭了扭肩膀,繩子也沒等王狄的人幫她解開,便掙脫著麵朝著那些府兵回到了葶藶和甘遂的身邊,留給了那群灰頭土臉的“高”一個有些許得意的笑容。葶藶對著甘遂打了個眼色,甘遂便走上前去解開了妄言上的麻繩。
王狄起身走到葶藶的耳邊那笑意十分寒冷,不能不說是年長的緣故,一陣低聲耳語的語氣,卻讓僅僅16歲的葶藶感覺到字字驚心:“你知道韓非為何而死嗎?”
這個問題的答案再明顯不過,一山不容二虎,李斯當年兩句話便讓秦始皇賜下毒酒,韓非死於非命,女子紅顏薄命,而落到男子,便是天妒英才。而王狄說這句話難道覺得自己有把握借著皇帝的除去自己?還是說自己有什麽不明白的事兒?但有一個事兒是明了的王狄已經是發出了一個信號,他容不下葶藶了。
二公子熟讀典故,也應該知道孔子是如何說子路的吧?若由也,不得其死然。”葶藶強壓著王狄剛才話頭裏的那陣殺意所帶來的驚懼,故作鎮定的回到。
若由也,不得其死然。”這句話出自《論語·先進》,說的是孔子看到子路、冉有、子貢人在爭論一件事,子路態度自負傲慢,孔子便說出了這句教誨,而葶藶想說的似乎重點在那句不得好死。
有的時候,一個人太聰明,又毫無缺點,是天命不足的先兆,小心點吧。”
說的對,天命為臣,就該知足;小不小心的是我的意願,能不能讓我小心是二公子的本事。”
這樣的對話無謂太多,更重要的事,現在借著這一把火,趕快帶著商陸和長冬衝到閣子裏去才是正事,葶藶說完之後便向塵霾閣的方向走去,與正在塵霾閣外參與救火的商陸和長冬回合。
妄言,厲害啊,這麽多高你也能得!”甘遂低聲對妄言說到。
這話一出,妄言不知道怎麽的反倒被誇獎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哪裏是我厲害,火根本就不是我放的,那些高的身,我明著跟他們對峙已經是幾招便隻能束就擒。還別說他們在有準備在暗處守株待兔,我又怎麽能無聲無息的潛進去放火呢。”
還好王狄此人頗為自負,抓到妄言也沒有說安個罪名或者行刑什麽的。”甘遂一番言語讓蘇妄言突然一下內心有如一陣暖流,長這麽大以來,自從自己從家鄉出來,便很少得到這樣的關心,一心便隻是記得自己為何要背井離鄉來到這裏,所以無論如何也隻能自己堅持著活下去,多番的出生入死,也隻是為了這個目的。
怎麽你認為我會由著妄言去送死啊?呆子!”葶藶有些沒好氣的說到,“你這樣讓妄言怎麽想我。我早就想過了,憑王狄的為人,他自負全才,所以跟他老爸一個德行。既想得了利,也不會放過名,我早就有所耳聞,隻是他沒有他老爸做的好。我之所以在開始的一番言辭沒有顯得成竹在胸,是不想過早的暴露我得用意,讓他擔心有變數,就是在為妄言的安全的打算。”
對啊,他越是覺得自己勝券在握,便越是覺得妄言的性命對他來說不值一提甚至留下妄言,更能顯得他的腦力上是完勝你的,他並不在乎一個侍衛的生死。反而是這個侍衛或者,更能顯示出他無聲的拆了你的局的本事。可是未免不是在賭嗎?”
哪裏會…如果他們要動我,有個人是不會袖旁觀的,依著那個人的功夫,老甘你也見識過了,剛才那群人不夠他打的。”蘇妄言解釋到。
甘遂抬起,伸出了一根指,嘴巴微張,似乎恍然大悟:“哦!原來是這樣,那麽火也是他放的了!這聲東擊西的計策,娘子你聰明啊!妄言不過是個虛招!先是以虛擊實,才能萬無一失的給俞言師傅創造得的會。”
這一句聲音來的有些大,已經有幾個兵士因著娘子一詞有些詫異的轉過了頭來,葶藶皺著眉自顧的行走著,一點也不想去回應這個老粗的莫名話語,反而是對妄言道:“可是妄言,為什麽火會有兩處,俞師傅的動作未免快的有些匪夷所思啊!”
這次的事情保險就保險在,並不是俞言師傅一人出。”蘇妄言說到。
恩?可是我也沒聽說過俞言師傅還有什麽同門或者會武功江湖朋友一類的在長安啊?”要是說交好,葶藶心裏盤算著,仿佛俞言在長安除了禦史一家,隻是跟太白比較熟悉。
是一位老者,”妄言說接著道,“開始的時候我看這位兩者年近花甲,頗有超世之風,本來他是不想幹涉這件事情的,可是後來他給自己開了一卦,卻又變了想法。”
老者?”葶藶有些困惑是什麽樣的老者,年近花甲卻有這樣的全麵的修為,武功不弱,又修的內裏的乾坤,還能測的一好卦,看來易經術數也是深諳其道。
恩,我聽俞言師傅仿佛是叫他師傅來著。”
此言一出,葶藶大喜過望,甚至有一瞬間的失態:“你是說,博爻老仙來了?太好了!從前隻是聽說縱橫家書坑儒開始便一脈單傳,每代的掌門都是盡得鬼穀子的真傳,韜武略,五藝八技無不精通,有會真想拜會他老人家一麵。”
葶藶,我說一個事兒,”甘遂的眼珠微微上翻,似乎是想到了什麽,“我怕你跟這位老仙還真有緣分見麵…”
怎麽說到這兒的?”葶藶有些不解。
我送你的琴,可能就是這位老仙的…”甘遂說著有些不可思議,越發覺得這博爻老仙是個神人。
啊?”葶藶也有些驚訝。
正在這吃驚之際,塵霾閣的大門已經在人麵前,甘遂抬給葶藶指了指,眼前一幕有些讓人意外,商陸和顧長冬帶著的兵士正提著水桶被什麽人擋在了門院門之外。而那圍牆似乎如甘遂一開始描述的一樣並不十分高,葶藶目測了一下,甘遂的身高大約能露出整個頭在圍牆之上,而自己稍微隔的遠一點也是可以看到裏麵的一些景象的。那塵霾閣是一棟通體黝黑的層建築,形製似八角形的鳥籠,四周是一圈旱渠,裏麵並沒有水,在黑夜之顯得深不可測,而塵霾閣的在當的一個高台上,通過四麵的四架可以升降的吊橋與院子相連,想來是怕閣子裏的人會逃走。黑夜那黑色的鳥籠如同被罩子罩住,就似一個毫無生氣的黑洞,確實是進得去出不來。隻有那塵霾閣的一層的火勢,才似乎讓這個岑媽媽口的煉獄有了一點生氣。
但看到那火勢,葶藶皺了皺眉,似乎走的有點超出自己的預計,而且還是在王府的家丁在裏麵救火的一派忙碌情景下。他有些困惑的看了蘇妄言一言,擔心是不是妄言給俞言交代漏了什麽,導致俞言下稍微重了些,如若是火勢真的控製不住,那麽裏麵的人不等他去救,便已經被他一把火燒焦了。
主子,這並不是我交代的啊!”蘇妄言壓著聲音說,“我告訴過俞師傅,隻要能起火,還是一撲就滅的那種。”
葶藶看著那火越少越旺,然後看看那些王府家丁的一派忙碌的景象似乎有些做作,有些人的水澆到台子上別沒有直接到火上。
見到他們,那個門口攔著的人似乎有些得意,葶藶這時注意到,那個人是王獲,正一派高傲神情,並不慌亂的與商陸和顧長冬周旋著,葶藶連忙對著二人道:“糟!那王狄想要滅口!”
妄言和甘遂聞言也是心裏一緊,人加快了腳步,朝著院門走去。
今夜的第二把火,映照著王府的內院此刻是越來越紅,火舌漸,夜幕之下,隻見人小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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