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身世

字數:3364   加入書籤

A+A-


    大宋有羅敷,嫁做官人婦。手機端 誕子,名曰宇。十年後,又得一女,生來嬌媚溫婉,得名月。後大宅婦人內鬥,殃及小女,夫人之女流落在外,杳無音訊。

    冗景跟著尹宇了馬車,車子一路向南駛去。

    “我娘一找這妹妹找了十幾年。可是都沒消息。最近幾日聽聞有人看到過一塊白色的雙魚玉佩,這才找過來。”尹宇講話說完,看向冗景,等著他的下話。

    冗景卻沒接這話茬兒,沒有告訴尹宇他想知道的,反而將話題引到了另外一邊去:“不知令母現在何處?若可行方便,我想見她一麵。”

    “這怕是有些難了,”尹宇說著,搖搖頭,“母親三月之前一天夜裏,忽然嘔血而亡,臨終之前還說,自己夢到了小妹,小妹已經去了,她留在這兒也沒什麽意義了。”

    話落,尹宇又去看冗景。

    這一次,冗景再沒說話。他不知道該怎麽告訴這個人,那個婦人夢到的的確是事實,而且三月前……的確是尹娘招來紅蓮業火自焚的日子。

    “娘親死後,家父已經沒心思再管小妹的事情了。不過由於思念娘親,所以我繼續尋找,他倒是也沒再阻撓,”尹宇說著,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但是,我再求家父在尋找小妹的事情幫我的時候,家父已經被家裏那幾房妾侍迷得神魂顛倒了,並不願意再出手幫我。”

    “大概是因為令堂生前貌美,所以你才有了繼續找你妹妹的機會吧。”冗景道。

    隻不過時光如梭,算是再美的人死去,最後隻要有別的來頂替,那最開始的花魁也會被人遺忘。算是那夫人還在,如今恐怕也是年老色衰,又終日思念女兒,怕也是得不到什麽垂憐了。

    “你怎知我娘親貌美?”尹宇覺得怪。

    冗景一勾嘴角,似乎想到了過去某些美好的畫麵:“因為她是風情萬種,貴若牡丹。”

    “這麽說,兄台當真見過舍妹?舍妹現在何處?”尹宇連忙道,眼滿是欣喜,再看看冗景身的玉佩,忽然又是一笑,道,“這玉佩是舍妹出生之時娘親親手放進她繈褓之的,現在兄台有這玉佩,難不成是……舍妹與兄台私定終身?

    兄台放心,若是舍妹真的喜歡兄台,兄台不用擔心府,我定然會幫兄台與小妹喜結連理!”

    “怕是晚了……”冗景剛剛翹起的唇角瞬間又落了下去。

    若是早知她的身份,怕也不會讓

    “這是何意?”尹宇眉頭又皺起來,“難不成小妹已經嫁作他人?”

    冗景搖搖頭,他隻是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腰掛著的玉佩,皺了皺眉頭。

    自她走後,這玉佩他一直帶在身。這是她第一次見麵時,和他交換了一頓飯的那塊玉佩。隻是那時候,他的神宮有很多這種東西,而後來他才知道,她去得幹淨,這是她留給自己的唯一的念想。

    現在細細想來,當時也是他自己一個人太寂寞。若是他早讓人去查那玉佩的來源,憑著當時他的勢力,應當早查到了大宋這裏,她也不會引火自焚。

    “若她真是嫁作他人,那倒是好了。隻是她的心太小,除了我之外,什麽人也容不下去。”冗景說著,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恍惚之間,他似乎又看到了那一片花海。

    這一段日子裏,他每一夜都能夢到那片花海,那個人。但是在他快要接近她的時候,忽然大火蔓延,吞噬了一切,將他從夢驚醒。

    “兄台到底是何意思?”尹宇看著他這樣子,更不明白了。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若是你聽完,還覺得哪裏聽不懂,那個時候你再問,也不遲。”

    這故事很長,一講是三天。冗景這才發現,許多自己選擇性失憶的事情、許多自己以為自己想不起來的事情、許多自己認為不重要的事情,自己全都記得清清楚楚。

    每一件小事,每一個細節,但凡是同她有關的。他全部都記得。

    三天後,冗景跟著尹宇回到了尹府。尹府發喪,不出三日,便出了棺材下葬。

    當然,那棺材裏自然沒什麽屍體,隻是尹娘小時候用的繈褓而已。

    尹宇在尹府的不遠處給冗景值班了一處房產,讓他在那處定居。

    冗景漂泊無依,孑然一身,而現在這裏似乎又有了關於她的存在,他便住了下來。

    又是雨夜,冗景撐傘而出,沿著空曠的街道一直走。直走到了墳園。見墓碑旁,兩個人背對著冗景的方向,在火盆裏燒著什麽。

    那裏是尹娘墓碑所在的地方。冗景走前去,果然,見尹宇蹲在地,一旁的一個隨從手裏提著許多的金元寶。火盆裏已經燒了不少,可隨從手裏還有那麽多,可想而知這男人對自己的妹妹有多心。

    冗景看了看墓碑,那碑刻著尹月二字。想來自己當時隻是隨意起了一個字,哪料到她真的姓尹,現在想來,還真是無巧不成書。

    “我似乎在一開始的時候告訴過你,你的妹妹魂飛魄散,你算是燒再多的東西,她也收不到。”冗景伸手,擦了擦被雨水打濕的墓碑。

    “我知道,可我還是要準備著些。萬一妹妹真的需要這些呢?”尹宇抬頭看向冗景,笑了笑。

    他這一笑,讓冗景有些恍然。可隨即他哼了一聲:“你們尹家人,當真都一樣。”

    一樣的天真,不論什麽時候,總是讓人覺得意外。

    意外的溫暖。

    “可我覺得,冗景兄你也同我沒什麽兩樣。”尹宇一邊燒著紙錢,一邊開口道。

    “怎麽說?”冗景收回了手,看了看手的雨水,又抬頭看了看自己的油紙傘。那傘麵畫著兩條錦鯉,被雨水打濕,到真的有些像是活魚。

    “冗景兄曾說,小妹同冗景兄兩人是在雨夜的時候見麵相見甚歡,今夜也是雨夜,冗景兄不正是怕小妹寂寞,這才出來看看的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