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同病相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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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話說望山累死馬,我們這次深刻地體會到了這個道理。原本我們以為十分鍾就能到的路程,足足走了一個多小時。

    眼下來到一個多石的密林,大家已是人困馬乏。幾個頭頭商量著在這裏休息一下,順便研究接下來要走的路。

    河水洗淨了很多人的衣服,篝火升起來之後,我們坐在火邊把衣服烘幹。

    渡過了沼澤,狗王拒絕繼續殺馬吃肉,我們隻能餓肚子。值得欣慰的是二十在附近發現一顆果樹,樹上的果子還算甜美。

    我們一邊啃著堅硬的漿果,一邊研究接下裏的路要怎麽走。

    劉叔說:“過了河這邊應該就算是禁地了,但這禁地太大,咱們又不知道要找什麽,比較難辦。”

    我拿出水晶冠問察拉,“你知道禁地裏麵的路嗎?”

    察拉對我說,“隻有祭司能出入禁地,別人根本沒來過。”

    我又問狗王。

    狗王告訴我,禁地在地底世界的人來說就是一個傳說,除了祭司沒人知道裏麵有什麽。

    兩個“本地人”都表示不知道,我們隻能靠自己。

    我回憶著當初跟祭司的對話,跟他們說:“那個祭司一會兒說禁地裏藏著造人者存在的證據,一會兒又說這裏是通往地麵的大門,但始終沒說這個東西在哪。當初我也不知道禁地有這麽大,沒問。”

    邁克爾道:“從河流走勢來看,如果河這邊是禁地的話,那麽這個禁地很有可能是圓的。我們現在已知有一座火山在這,估計就是禁地的心。”

    有道理,如果這裏有東西一定就在火山裏。”索菲亞說。

    火山裏能有什麽東西,你又不是沒看見,這是活火山,有東西也早他大爺的烤化了。”劉叔說。

    不一定,”安德裏說,“這裏不是常規之地,我們不能按照常理思考問題,我覺得目的地大概就在火山裏。”

    有什麽證據?”我問。

    你想想,張先生,我們的口訣走到哪一步了?”

    口訣……”我腦海開始出現口訣:依西塔布喝下不老泉水,美妙的頭顱將遠古歌謠傳唱;羽蛇神的身軀,把複仇的號角吹響;在茂密雨林深處,鮮紅的血液滋生流淌——

    在茂密雨林深處,鮮紅的血液滋生流淌。”我說。

    茂密雨林深處,”安德裏說,“危地馬拉的高地不是熱帶雨林氣候,但我們不可以否認在遠古時期這裏不是熱帶雨林,而且我們足夠深了。”他的目光掃過我們。

    深是這個意思麽?”瘋子不解,“我還以為是在樹林子裏。”

    起初我也認為是在樹林深處,但現在很顯然,它指的是大地深處。”

    那下一句是什麽意思?鮮紅的血液滋生流淌。”

    一定是某種特殊的指代,不管是什麽,這就是我們接下來要尋找的東西。”

    紅色的,像血一樣的東西。”劉叔重複道。

    我覺得我們不應該在這裏浪費時間,我們應該早點爬上去,站在製高點,觀察一下周圍的地形,對禁地有個大概的了解。”邁克爾建議道。

    同意!”我說。人們也隨即表示讚同。

    休息了大概二十分鍾,人們重新上路。接下來的路陡峭,狗人們戀戀不舍地放走他們的馬。我安慰他們說地麵上有更多的好馬,如果他們想換換口味,還有一種叫摩托車的東西。

    路上又有人犯病,一命嗚呼。白約翰給瘋子檢查了傷口,告訴他傷口正在惡化,但瘋子說自己一點兒不舒服都沒有,讓他別瞎操心。

    頭頂的火山雲越聚越濃,灑下氣味和灰塵,好在樹葉夠濃密,我們受害不深。按照我之前的判斷,山頂應該就是火山口,可為什麽山坡上還有這麽多植被呢?

    我們一路停下休息了四次終於來到山頂,天已黑透,什麽都看不見,唯一能確定的就是這裏並不是火山口。

    我們在山的這一邊紮營休息,狼又給我們帶來有肉的晚餐。我們吃飽喝足,各自找地方休息。有狼在,我們連守夜的工作都省了。

    二十摘來樹葉給察拉鋪好了床,察拉讓我過去,我沒有拒絕。

    當她柔軟的身體依偎進我懷裏的時候,我的心跳得特別快。我拿出水晶冠,摟著她,把她的也放在水晶冠上。

    我想了很久,開口說:“你唱的歌真好聽。”

    察拉回答,“我隻會唱思念媽媽的歌,我小時候和父親住在一個破祭壇裏麵。有一次我偷偷跑到一個村子裏玩,看見別人都有媽媽,我就跑回去問他,為什麽我隻有爸爸。”

    他怎麽說的?”

    他說他忘了我媽媽在什麽地方,沒準我天天唱歌給她聽她就能回來。我問他我唱什麽歌,他說唱想媽媽的歌。沒人教我唱歌,我隻能自己亂唱,每天坐在祭壇上麵,不停的唱,一直唱到睡著。”

    她回來了嗎?”我小心問。

    沒有,她沒回來,我父親卻越來越瘋癲。”察拉的聲音有些哽咽,“後來我跟著他搬了很多地方,直到他讓我嫁給國王,我才知道他在騙我。外來人,你說我有媽媽嗎?”

    當然,誰都有媽媽,但這個世界上就是有很多人沒有會見到她們。”

    你呢,你見過嗎?”

    我也沒見過,我甚至沒見過父親,一直跟著爺爺長大。”

    他們幹什麽去了?”

    不知道,可能是死了。”

    我媽媽也死了嗎?”

    別亂想了,有些事我們改變不了,但我們仍可以堅強的活著。”

    出去之後你會娶我嗎?”她的身子縮成一團,好像一隻受傷的小獸,“我會把所有的財寶都給你,還有我的奴隸。”

    我……”我一時語塞。

    察拉嚶嚶地抽泣起來,身體顫抖,好像新生的嬰兒一樣弱不禁風。我深吸一口氣,道:“我會照顧你,察拉,我發誓,我會保護你。像個哥哥,或者像個父親。”

    察拉沒回答,一直在哭,等所有人都睡了,營地隻剩下不時傳來的狼的腳步聲時她還在哭,很久以後,疲倦侵襲,我們終於睡了過去。

    那一夜我的始終緊緊摟著她,心卻沒有一絲悸動。那一夜我夢見李金珠在基地的標本罐子裏麵朝我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