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1章 火燒靈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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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懷著景仰和畏懼掃視靈牌山,忽覺一股肅殺之氣從心底生出。我轉身欲走,可下一秒我看到在靈牌山下麵的櫃子裏還整齊地碼放著更多的木牌。
這……
誰都知道,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人類對死亡的忌諱是寫在基因裏的,所以在民間有很多講究,比如填墳的時候不能在墳邊挖坑,墳地不能有規劃等等。這樣似乎對下一代人造成了詛咒。
以此推理,有這麽多備用靈牌更不吉利,好像是在期待後輩人通通死絕一樣。
懷著好奇,我把盒子交給柱子,來到櫃下麵,隨意抽出一個牌子。讓我無法相信的是,這些靈牌上也有名字。好像是因為上麵擺不下了才把它們擺在下麵似的。
可是,這裏至少碼了二百多個牌子,加上上麵一百多個,一個三百多人的家族,就如此完整地擺在這兒。他們到底幹了什麽?
這塊牌子上麵有個簡單的字,是“一”,這個死人叫什麽一什麽。這麽說,不是所有的字我都不認識。
於是我來到最後麵,抽出最後一塊牌子,想看看這個家族最後一位死者是誰。
這個人也是三個字的名。中間一個結構簡單,看起來像個“不”字,後麵仍不太複雜,有點像“臣”。
不臣……我在嘴裏念叨,腦袋忽然像是被一道電流擊中。我再看第一個比較複雜的那個姓氏字,一個“封”字的形象逐漸呈現在視網膜上。
封不臣!
這他麽是瘋子的名字!
渾身汗毛倒豎,我急忙後退幾步。縱觀整個靈牌山,所有靈牌好像都活了一樣,“封”字如同太陽般紮眼。
這天底下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兒?一個東北深山祠堂裏麵的靈牌上的名字,居然跟我的朋友一模一樣。而且是這麽不常見的封姓,又是這麽獨特的“不臣”兩個字。
咋了,哥?”柱子的聲音嚇我一跳。
沒事兒。”我深吸一口氣,回過神來。
沒事兒你拿人家靈牌幹什麽?”
有一件有意思的事兒,這個靈牌上的名字跟我一個朋友一模一樣。”
天底下叫一樣名兒的人多了去了,隔壁村就還有一個叫柱子的。更別說把曆史人物都算上了。碰巧了吧?”
我知道是碰巧了,我這個朋友還沒死。哎?你之前說你們村叫什麽來著?”
馮家村。”
封……馮……”我嘴裏念叨,忽然明白這個名字的由來。
咱走不,哥?”
走,這裏應該沒有什麽值錢的玩意兒了。”
六位數就夠了,咱也不能太貪。”柱子臉上出現久違的笑容。
這覺悟可以,但咱倆得把這燒了。”
燒了?”柱子嚇一跳,“燒人家祠堂,缺大德啊!”
缺德也講不了。你看這七具棺材,其中一具破了,裏麵原本應該是被咱倆殺死那紅毛子。不管是人為原因還是自然條件,其餘六具也有可能屍變,咱倆燒了,以免以後它們下山禍害你們村裏人。”
可,這不好吧!這麽多靈位,隨便一個鬼魂找算咱倆也夠嗆啊!”
聽我的,一個活人比三百個死人更重要。”
那行,但我不敢動手。”
一個殺死過紅毛子的人,居然不敢動手?”
我怕缺德。”
我他麽不怕。”
說完,我把火把丟在靈牌山下,幹燥的靈牌很快燃燒起來。之後我又跟柱子把門板和外麵的狐狸棺材盡量抬進來,把火連到人的棺材上。
十幾分鍾,火焰蔓延整個祠堂。濃煙從頭頂飄向外麵。
柱子催促道:“哥,咱走吧,我有點嗆得慌。”
我看看手中寫著瘋子名字的靈牌,隨手丟進火堆,轉身離開。
回到前院,宅子一片漆黑,我本想把紅毛子的屍體丟進井裏,可我卻沒能再找到它的位置。我倆摸黑穿過林子,踏上小路,一路疾走進村。
雪停了,風還在吹,彎曲的小路上沒有一個腳印。為了掩蓋我倆的行徑,柱子帶我去他五姥爺家偷了一瓶高粱酒,我倆邊走邊喝,一直來到他家門口。
屋裏燈亮著,柱子爸正在院子裏套馬車。
柱子真醉了,推門進去,看著他爸,問:“爸,這麽晚你幹啥去啊?”
柱子爸手裏正拿著鞭子,本來想要抽馬,結果奔柱子走來。我趕忙解釋:“我們哥倆兒喝了點酒,喝多了,忘看時間了。”
柱子媽從屋子走出來,嫌惡地瞪了我一眼,把柱子接過去,大叫道:“我滴媽呀!這衣服咋變成這樣了?”
喝多了,我倆摔了。”
擱哪喝的呀!咱家也不是沒有酒,回家喝多好。嬸子還能給你們做倆菜。”
我——”
行了,快進屋吧你們倆。你也摔了?衣服怎麽跟被狼掏了似的。”柱子媽打斷我,把柱子扶進屋。
柱子爸跟在後麵,一直攥著鞭子。我真擔心他什麽時候給我一下。好在這對善良的東北夫婦隻是苦口婆心地勸了一番後就睡覺去了。
跟僵屍幹了一晚上,我感覺渾身都是臭味,農村不能洗澡,我帶著十分厭惡的心情脫掉外套鑽進被窩,把那盒子也帶進被窩。
炕頭特別暖和,瞬間帶給人溫暖與安全感。我看著醉得像是一頭死豬似的柱子,有點後悔為啥喝酒的時候沒告訴他隻是演戲。
看一會兒,他一個機靈坐起來,左右環顧,最後目光落在我身上。
哥,寶貝呢?”
你小點兒聲!”我提醒道。
他捂住自己的嘴,重複道:“哥,寶貝呢?”
等一會兒,你媽他倆那屋等還亮著呢。等會兒開鎖時候我叫你。”
那我先睡了。”說完,他一頭倒在炕上,像死了似的。
你脫了睡!”我追上一句,沒來得及。
我關掉燈,靜靜等著。一片寂靜中,柱子爸媽那屋有輕微的言語聲,起初隻是談話後來變成爭吵,激烈時候,我聽到柱子爸喊:“明天就讓他滾蛋!”
然後倆人銷聲匿跡,直到半個小時,響起呼嚕聲。
我悄悄把燈打著,開門下地在外屋的尿桶裏撒潑尿,確定倆人都睡了之後,我回屋叫醒柱子,拿出盒子和鑰匙,準備開鎖。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