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3章 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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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我猶豫著要不要跟劉叔相認,但剛出口就被劉叔打斷了。

    “我知道,”他說,“留下的摸金校尉不多了。”他抬起頭看都沒看我一眼,把摸金符遞給火燒臉,“這是貨真價實的摸金符。”

    這一口京片子味兒忽然讓我覺得惡心。“是,留下的摸金校尉不多了,但他麽忘恩負義、貪生怕死的人還多的是!”

    “他罵誰呢?”火燒臉問劉叔。

    “罵誰也沒罵你。你別總往我臉上噴唾沫星子。”劉叔道。

    “他話裏有話!”火燒臉指著我說。

    “他說的沒錯,這年頭真正有本事的摸金校尉可不多了!”劉叔繼續說。

    “你的意思是咱留著這癟犢子?”

    “你找我是幹嘛來了?”

    “解機關呐!都說你是高手麽!”

    “那你就得留下這倆摸金校尉,論解機關誰也比不過我,但這尋龍點穴的本事,一百個我也抵不過一個摸金校尉。”

    “那他剛才騙我!”

    “我怎麽騙你了?”我問。

    “你說你不知道墓室在哪!”

    “你腦子不好使啊!”劉叔怒道,“誰找東西還能一下子找著,沒準兒明天早晨天一亮,人家校尉大人站在高處一看就能找到穴位了呢!”

    “你能麽?”火燒臉問。

    “找到穴位也沒用,這大冬天的,動不了土。”我說。

    “哎?有道理啊!我咋沒想到呢!”

    “誰知道你為啥大冬天的要挖墳,xiǎo jiě還有個輪休呢!”

    “哎?不對呀!”火燒臉臉色突變,“不能挖你倆幹啥來了!”

    “你還真是個外行,”我說,“冬天定位,開春挖,打消疑慮,節省時間。”

    “嗯!”火燒臉重重點頭,豎起大拇指,“專業!你們幾個,都好好學學,人家這話說的多專業!”

    “這麽著吧,趙老板,明天一早咱上山觀穴,找著位置後咱就打道回府,明年春天咱幾個再來,升官發財!”

    “那可不行!”火燒臉大手一揮,往炕上一靠。

    “那你說咋辦?”

    “咱們幾個就擱這貓冬,這幾個老不死的明個兒都放出打獵,咱天天喝酒吃肉,等來年開春幹他一票再走。”

    “你還指望這幾個老大爺給你幹什麽活!”劉叔瞪著眼睛。

    “要不也活不了多長時間了!就這麽辦了,都找地方歇著,老三、老四、老五你們幾個把人給我看住了。明天一早上山點穴,明年開春咱就生財。你這爪子,我留著了,以後咱也是個摸金校尉。哎哎!一呀更啊裏呀……”

    我跟劉叔走南闖北這麽多年,還是頭一次看見這麽個愣頭青。可惜這偏遠山區是個弱肉強食的地方,現在我根本沒有發言權。

    老四推我到牆角,把我手也捆住。我坐在幾個老人旁邊,心裏犯合計。從剛才的對話來看,這夥兒人應該是東北地區的盜墓賊,平時用炸藥什麽的崩個小墓,勉強維持生計,現在可能是聽說這邊有個大墓,可惜沒有技術手段。

    可讓我不理解的是,劉叔怎麽跟他們混一起去了。要說是朋友,我以前從沒聽他提起過,從剛才倆人的態度也不像是朋友,但要說不是朋友,劉叔大老遠從北京跑到東北是幹嘛來了?

    我這邊思考著,火燒臉的幾個兄弟上炕,被炕櫃上的兩副被褥拿下來,在炕頭鋪好,劉叔和火燒臉各一個,鑽進被窩。其餘的人按照大小輩兒排,輩兒大的上炕,輩兒小的在地上。

    轉眼,人們就橫七豎八地躺下了,隻留下我們幾個俘虜還有兩個年輕的土匪守在旁邊。

    我掃視四周,見這個屋子古老破舊,但屋子裏的東西卻一應俱全,早些時候應該是把日子過得不錯的人家。再看幾個躺著的老人的臉色,我明白這就是那個老獵戶的家。

    這裏一共有七個老人,對眼前的事情反映不一,其中有三個早就被嚇破了膽,最嚴重的那個白頭發老頭兒還在發抖,麵無血色。剩下的四個以老獵戶為首,憤恨地盯著屋子裏的人看。人們躺下後,他們的目光變得更加凶狠。

    柱子在旁邊捅咕我,低聲問:“哥,咋辦?”

    我剛要回答,被後麵一個小子抓住頭發,“別吱聲,找削呢?吱聲我打死你們倆!”

    “我得跟我師弟說說明天點穴的事兒。”我解釋說。

    “有事兒明天早上說,沒看我們老大睡覺了嗎?”

    “行行行。”我趕忙示意柱子別生事端,這幫野蠻人能幹出什麽事兒來還真說不準。

    柱子瞪他一眼,往後一仰,倚著牆閉上眼睛。

    我假裝休息,心裏卻焦頭爛額。

    一來敵人人數太多,且個個看起來都是不要命的生牤蛋子,除非我有大俠那兩下子,否則不可能硬來。

    二來我不是什麽摸金校尉,根本沒有尋龍點穴的技術,明天萬一露餡,下場可想而知,就算劉叔能幫我瞎編隨便找個地方糊弄過去,拖延到開春,那也不是長久之計啊!而且,劉叔既然跟他們在一起,肯定也是奔著這個墓來的,要是找不著,他也不能走。

    這麽想問題又來了,如果劉叔跟這幫人是一夥兒的,剛才完全可以相認啊!一根繩子上的螞蚱,總比他們在炕上我在地上好。既然劉叔沒相認,估計心裏也早就不把我當兄弟了。

    媽的!真是他麽冤家路窄。

    收拾思緒,我意識到現在唯一不和我敵對的就是身邊這幾個老大爺。可我又能指望他們做什麽呢?

    接下來的好一段時間,我都在思考一個金蟬脫殼的計策。直到夜深人靜,守著我們的那兩個人也懨懨欲睡。

    這時,炕上的劉叔翻了個身,眼睛迅速掠過屋地,之後掀開被我,爬起來,道:“他大爺的!最恨起夜!地上那哥倆兒,你們撒尿不?撒尿我幫你們看一會兒。”

    我身後的兩個人精神過來,“沒有尿,劉爺,你去吧!”

    劉叔下地,看著我說:“這地上這麽涼,站半天竟然沒尿,還是你們年輕人腎好啊!”

    我忽然覺得他話裏有話,便說:“我去,我想撒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