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姐，有事？”

    蕭凡走出房間，看見陳茵茵站在客廳裏，就問了一句。

    市裏有家公司訂了一大束菊花，說要急用，你開車去送一趟。”陳茵茵回答，遞了一張紙條給他：“這是對方的地址。”

    蕭凡接過她的紙條，看了一眼之後，有些意外：“這家公司是幹什麽的？以前好像沒有在我們這裏訂過鮮花？”

    我也不清楚，你去了之後不就知道了。”陳茵茵笑著說：“最近網店生意好，有新客戶是很正常的。”

    有新客戶自然正常，問題是，一大早就訂下一大束菊花，就不正常了。

    而且，對方訂的是白菊花。

    菊花有很多的品種，也有很多的顏色。

    蕭凡在綠茵花店打工那麽長時間，對各種菊花的用途和寓意都較為了解。

    而白菊花的寓意是哀悼、送別。

    在國內，一般隻有在清明節祭拜死去的親人時才會用到白菊花。

    說白了，白菊花就是送給死人的花。

    在大清早訂白菊花的人，除了腦子有病，那就是對方根本就不懂花。或者，真的有其他的用途。

    蕭凡不願意想得太多，但是，總感覺這個事情有些離奇，有些不尋常。

    茵姐，對方這麽急著要鮮花，有沒有說做什麽用？”終於，蕭凡忍不住問了一句。

    這我那知道。”陳茵茵搖頭：“對方沒說，我也沒問。總之，隻要姐有錢賺就行。對了，小凡，你磨磨蹭蹭的，該不是不想去吧。”

    茵姐，你誤會我了。”蕭凡搖頭：“我就是心裏有些好奇而已。”

    好奇你個大頭鬼。”陳茵茵嚷了一句：“就算人家真的死人了，跟我有什麽關係？姐隻負責賣花，其他的事情可沒有心思去管。”

    茵姐，你竟然連死人的錢都賺！”蕭凡鬱悶了。

    這年頭陵園、墓地、火葬場，花圈店多了去，賣紙錢，賣壽衣，賣墓碑，賣骨灰盒的的一個比一個喪盡天良，你怎麽不去教訓他們，反倒數落起姐來了。”陳茵茵有些生氣：“你說吧，你到底送不送？你要是不送，姐自己送一趟就是了。”

    蕭凡能不送麽？他啥話也不說了，早飯也沒吃，拿著紙條就出門了。

    回來的時候記得帶點早點。”陳茵茵在身後大聲交代著：“我和若若忙的不可開交，沒有時間下樓。”

    我怎麽感覺自己突然變成了一個男保姆了。”蕭凡吐槽了一句，走進電梯，下樓去了。

    蕭凡來到車庫，將小卡車上的白菊花全部整理了一下，裹成了一大束。然後啟動車子，向小區外開去。

    讓蕭凡意外的是，他的小卡車才離開小區，還沒有開多遠，就看見大白鵝晃動著臃腫的身子從自己的眼前橫穿而過。

    大白鵝。”蕭凡放慢車速，打開車窗，喊了一聲。

    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大白鵝就稍微的停了一下腳步，回頭望了一眼。

    當他看見坐在小卡車裏的蕭凡之後，那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掉過頭就跑。

    我說大白鵝，你見到我跑什麽？”蕭凡開著車子追了過去。

    我在晨跑，不行啊！”大白鵝反問了一句。

    行，你慢慢跑！”蕭凡笑了：“大白鵝，你要是能跑的過哥這輛小卡車，就算你牛逼。”

    就大白鵝那體型，走路都帶喘氣的，更別說跑了。

    他才跑了幾十米，就感覺自己要斷氣了似的。沒有辦法，他隻好停下腳步，一屁股坐在了路邊上。

    小子，說吧，你到底想幹啥？”大白鵝抬起頭，盯著蕭凡，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怎麽就你一個人，老綿羊呢？”蕭凡停下車子，看著對方，好奇的問。

    我跟他鬧崩了。”大白鵝有些憤怒的說：“他以為我不夠兄弟，可是，我那天真的沒有騙他。”

    我知道，我知道。”蕭凡點頭：“大白鵝，我知道你沒騙他。”

    你知道有個屁用，老綿羊現在壓根就不相信我了。”大白鵝無奈的搖頭，感覺有些沮喪：“我和他打小就認識，在一起共事了這麽多年。他說不要我就不要我，說趕我走就趕我走。他就不知道問問自己，我這麽多年來什麽時候害過他，我大白鵝是那種會害人的人麽。”

    大白鵝，難道你放高利貸還不算害人？”蕭凡突然冷笑著反問了一句。

    見蕭凡的語氣有些不對勁，大白鵝的心裏一下子就突突了起來。他艱難的爬起來，又準備逃跑。

    大白鵝，我就不明白了，你除了逃跑之外，還能幹什麽？”蕭凡一副不解的樣子。

    還能幹什麽？其實，他現在啥也幹不了。

    他歎了口氣，終於放棄了逃跑的想法，不解的問了一句：“小子，你說吧，你到底想怎樣？”

    上車。”蕭凡沒回答，隻是打開車門，示意對方上車。

    有什麽話你就說，讓我上車幹嘛？”大白鵝反問，不願意上車。

    他知道這小子有些古怪，那還有自投羅網的道理。

    哥讓你上車，你是拒絕的。這樣一來，哥心裏不爽，那是肯定的。”蕭凡一字一句，慢條斯理的說：“其實，哥不是壞人。哥就是看你如今落難，想幫幫你而已。這車子呢，你今天上也是上，不上也得上。”

    你想幫我，你想幫我什麽？”大白鵝才不會相信他的鬼話。

    幫你賺錢，幫你出人頭地，幫你飛黃騰達。”蕭凡淡淡的說：“當然，前提是你得過來幫我做事。”

    小子，我大白鵝可不是那麽好忽悠的。”大白鵝搖頭。

    大白鵝，會就在你的眼前，你不嚐試一下怎麽就知道是假的？”蕭凡反問他：“再說了，你現在已經落難，如一隻喪家之犬，無家可歸。老綿羊容不了你，其他的人也看不起你。你在高利貸這一行已經沒有辦法繼續混了，你在這個城市恐怕也沒有辦法混了。”

    蕭凡的話猶如一把匕首一樣直接戳了大白鵝的心髒，他表情有些扭曲的瞪著蕭凡，想知道他剛才說的那些話到底哪些是真的，那些是假的。

    最終，他仿佛打賭似的，突然躥上了小卡車，坐在了蕭凡的旁邊。

    這個結果，讓蕭凡有些意外，也有些驚喜。

    他笑著看了對方一眼，伸關上車門，再次啟動了小卡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