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原來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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聰明的人能將所有的人玩弄於鼓掌之間,他們在鋼絲上行走,一個偏頗,就會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席昭然很佩服這樣的人,但卻也同樣忌憚著這樣的人,因為與這樣的人相處,你不知道對方什麽時候就會用同樣的法子來威脅你。
諾,一個她所陌生的人,一個她從未聽說過的名號。
“哦,對了,或許說他的另一個名字你就會很熟悉。”喬白道,“東方朔。”
“東方朔?漢朝那個不,不是,是那個以慈善而著名的慈善家?也同樣是以為很偉大的攝影師,年紀輕輕就包攬了所有頂尖獎項的那個人?”席昭然覺得這個世界上的事情很諷刺,很多的事情也很可笑。
但也正因為如此,所以人才會那麽的有趣,才能被稱之為人。
他們或許可怕,或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蛋,但不管如何,也總有一些人會做很多自詡為好人都不會去做的事情,你可以說你是沒有條件,你也可以說你是有心無力,但不管如何,諾所做的終究還是好事。
“這件事情很多人都知道嗎?”席昭然快速的平靜了下來,為了這樣的意外隻需要有短暫的失態就夠了,如果過多的走神,就連她都不會原諒自己。
“知道的人不算多,畢竟不管是東方朔還是諾,都很少在人前露麵。”喬白道,“我跟你說這些,是不想讓你不安,諾快回來了,別有什麽壓力。”
“我就那麽沒用嗎?”席昭然翻了一個白眼。
“不是你沒用,這是人之常情,你可以看看周圍的人到底都是一種什麽樣的反應。”喬白說道。
這是一種情緒,一種很正常的情緒。
怨恨跟畏懼,喜歡跟嫉妒,這樣的情緒其實一點都不違和,就像是人們明明在恐懼跟痛恨著魔鬼的存在,但卻仍然有不少的人投入魔鬼的懷抱。
諾對他們很多人而言都是魔鬼,一個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將自己拖進深淵的魔鬼,所以不少的人都希望諾去死,但卻也同樣有不少的人希望自己能成為諾的朋友,將這個魔鬼玩弄於股掌之中。
幾個小時好似很快就能過去了一般,城堡裏除了不能出去之外,所有的地方都在開通著,所以即便那些有怨言的人,心中的氣也順了不少,唯一看不順眼的也就隻有喬白跟席昭然了。
羅德說的很清楚,喬白跟席昭然是諾的朋友,即便已經聽過了喬的名號,但大多數的人卻不知道喬居然也會跟諾有關係,而且還關係匪淺。
緊閉著的門被人推開,陽光灑進,帶著清涼的風,沁人心脾。
眾人的目光都被門口的動靜吸引了,快步走過來的青年一身休閑服,發絲微微有些長,半遮住了雙眸,再加上那張娃娃臉,一點都看不出歲月的痕跡。
“喬,沒想到你真的來了啊。”
青年快步走到了喬白的身邊,張開雙臂給人來了一個大大的擁抱,耳垂上寶藍色的耳釘折射著耀眼的光芒,“我還以為你永遠都不會踏足這個地方了呢。”
“諾,好久不見了。”
喬白沒有拒絕對方的擁抱,“聽說你的生活挺精彩的。”
“怎麽說呢。”
諾鬆開了手,手指撥弄著額前的發絲,“這位就是昭然吧,久仰大名了,我叫諾。”
“諾先生”
“不用那麽客氣,喊我一聲諾哥就可以了,反正我比喬要大一些吧。”諾咧嘴笑了,白花花的牙齒露在了外麵,活脫脫的一枚清秀陽光少年的模樣,實在無法將他跟傳說中的那個人聯係在一起。
“這張臉太具有欺騙性了。”喬白看出了席昭然的想法,所以也就將人內心深處的想法說了出來。
“怪我嘍。”諾聳聳肩,手指捏著領口微微扯了扯,“咱們去房間聊吧,我想休息會兒,都好幾天沒閉眼了,再這樣下去,我覺得自己會瘋。”
他扯著行李箱,原本跟在他後麵的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各位,很抱歉了,居然給大家添了這麽多麻煩,稍後我會給大家一個交代的,諸位隨便,我先告辭了。”
諾微微頷首,然後拎著行李箱就朝著那扇門走了過去,沒有人敢有意見,就算是那些第一次見到諾的人也是好奇多過於憤怒跟意見。
他們都沒有想到,那個被成為魔鬼的人,竟然是一個長得如此清秀的青年,原本在腦海裏刻印下的印象轟的一聲就崩塌了,就像是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一樣讓人覺得覺得十分特別。
諾當然不會在乎他們會怎麽想,他現在很煩躁,整個人的神經都緊繃著,等待那條線斷裂的時候,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
“很抱歉,這次不能招待你們了。”
走在樓梯上,諾臉上的陰沉跟疲憊就顯現了出來,“喬,你們還是離開吧,等我有時間了,再招呼你們過來玩兒。”
“別說那種傻話,你嫂子是心理谘詢師,很厲害的那種,正好你也可以向她傾述一下。”喬白的手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弟妹還差不多,明明比我小。”諾不滿的嘟囔了一聲,不過語氣卻有明顯的緩和,“這可不是傾述就能解決問題的,那麽多的心理醫生都無可奈何,我早就已經放棄對自己的治療了。”
“我知道,我一直都有病,但卻無藥可治,即便有,也不會有人會願意留在我身邊。”諾搖搖頭,“這件事情你也早就清楚了吧?”
“我的確是早就知道了,不過以前我無法給你答案,並不代表我現在無法給你答案。”喬白道。
“如果弟妹離開了你,你要怎麽辦?”
諾扭頭看著他,神色肅然。
喬白微微一愣,他沒有說話因為他發現自己竟然沒有辦法回答這個問題。
“將人抓回來,哪怕是禁錮也好,哪怕是被她怨恨也好,都要將人留在自己的身邊,看吧,喬,其實咱們是一類人。”
諾臉上笑容燦爛,但卻帶著絕望的悲哀。
付出了一番真心,但卻得不到同樣的對待,如果對普通人而言,大概也就是借酒消愁或者不甘心的放手吧,可惜諾不是普通人,他也沒有那麽大方。
他想要得到的,他就一定會得到,哪怕是不折手段,哪怕是被人怨恨,他都會將人留在身邊。
性格這種東西不是一年兩年可以養成的,權力越大,想要得到自然也就越多。
愛而不得,卻又不想放手,那麽最後真正傷害的又是誰呢?可他又傷害了誰?
諾有些煩躁的揉了揉額角,他來可憐別人,那麽誰又來可憐他呢?
“所以你丟了的果然是女人嗎?”喬白問道。
“嗯。”諾點點頭,“如果是來興師問罪或者講大道理的那就免了,很多人都跟我說過大道理,可我就是無法放手,喬,你既然已經有了妻子,那麽就應該懂得那種感覺嗎?”
他將手放在了心髒的位置,黑色的瞳子熠熠生輝,“死寂的心髒開始重新跳動,那樣的誘惑,不是輕易能抵擋的住的,而且,我真的不曾勉強她做過什麽,第一次,是她纏著我做的,而不是我纏著她。”
“利用完了就想扔掉,喬,你覺得世界上會有這麽簡單的事情嗎?”
“方便告訴我那個人的名字嗎?”喬白問道,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會說服人,所以自然也就沒什麽可失望與心虛的。
諾說的很對,他們是同一類人,如果有一天席昭然說要離開他,那麽他也會不折手段的將人鎖在身邊,永遠都不會放對方離開。
所以喬白從來都不奢望諾能改變,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變了,那麽大概一切也都無法挽回了。
隻有心灰意冷,隻有對對方失望,才會有那樣解脫般的想法,但也或許對對方而言,那樣的解脫是幸運的,當然也有可能是不幸的,不過那一切都跟喬白沒有關係。
“你也認識,她叫左絮。”諾打開了一扇門,拖著行李箱走了進去。
“左絮?你就是她說的那個人?她命中的劫數?”席昭然訝異的道,當一個名字在耳邊響起的時候,記憶的鎖鏈就像是被打開了一般,一切蜂擁而來,一些話根本就不用思考便脫口而出了,那麽的自然,那麽的順理成章。
盡管能想起來,但這樣的感覺卻十分難受。
就好像自己是傀儡一般,背後有人牽引著繩子,一步步的帶著她朝前走,她根本就沒有反抗的能力。
“命中的劫數?”諾搖搖頭,“不是。”
他將行李箱放好,從口袋裏掏出了煙盒,遞給了喬白一根,喬白搖搖頭,他便咬了一根在唇齒之間,但卻沒有點燃,隻是叼著,眼神深邃,“那個劫數已經死了,我殺的。”
“她來找的你?”喬白蹙起了眉頭,“你怎麽就知道你不是她的那個劫數?”
“因為我不像是那些凡夫俗子一般身不由己,我自己的命運可以由我自己掌控,我不想做的事情,沒有人能夠勉強我。”
諾的話語猖狂而又自信,但卻是實話,他不想做的事情,能勉強他的真的寥寥無幾。
“其實我手上還是很幹淨的,除了我的敵人,沒有沾染過任何的無辜,而且我跟左家也沒有什麽恩怨,在遇到左絮之前,我曾經見過她的哥哥,也見過左家人,我們之間保持著友好的合作關係。”
諾輕聲說道,“但是那個男人就不同了,肮髒,卑鄙,利用左絮對他的感情,肆無忌憚的去做過分的事情,甚至還不惜將左絮推進罪惡的囚籠,你覺得到底誰才是劫數呢?”
“你好像不是多管閑事的人。”喬白肅聲說道,他了解諾,所以也自然知道這個家夥的血究竟有多麽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