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最低的工資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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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身,牛飛過了兩個月,依然單身。
由於吃住家裏,牛飛的工資基本上沒有動過,每當發工資,牛飛都是存起來。
作為一個普通家庭的孩子來說,工資是自己的最重要的經濟來源,也是生活持續最根本的保障。
其實,說白了,一個工人上班,就是為了掙錢,而選擇煤礦這個行業,就圖一點,一旦正式上班,工資就會和老工人沒有多少區別。
而在2010年那個時候,煤礦這個行業,可是熾手可熱的,工資也是讓別人羨慕的。
當然,這還是國企,說出去都有麵子。
而作為煤礦子弟,第一選擇,就是回到這個煤礦上。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從事這個行業一年之後,牛飛突然發現。自己看不到未來,理想被拋之腦後。
這讓他非常的恐懼,難道要這樣三點一線一直工作下去,直到退休。
他有些迷茫了。
而每個月準時到賬的工資,是他唯一堅持的理由,因為他知道,離開這個煤礦,至少要奮鬥兩年才能達到現在這個工資水平,兩年或許都達不到這個水平。
這一年,他都處在迷茫之中。
又到了開開支的時候了,十幾個人擠在工資單前,認真的看著工資,有些人還在算著什麽,有些人則和同工種的比較著。
“你的工資又是最低的?”金華在一旁問著牛飛。
牛飛看了他一眼,點點頭。
金華是剛來了三個月,上班卻很不正常,按照他的說法,這是家裏讓他來上班的,來混日子,他的收入來源,不是工資。
牛飛和他沒有辦法比。
“嗯,三個月了,和他們相比,都是最低的。”牛飛有些疑惑的回答道,說話的時候,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工資單。
他要和其他人對比一下工資。
“開會了,開會了,下班再看。”此時,在一旁坐著的副班長胡鐵板著臉說道。
牛飛沒有理會,當做沒有聽到。
胡鐵抬頭看了一眼值班萬副區長“開會的時候幹其他的事,被礦上查出來,罰值班的錢,你們替他們拿啊?”
其他人都鄙視的看了一眼胡鐵,值班區長都沒有說什麽,你這樣說,簡直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大家關注工資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不過,現在開會了。”值班副區長萬誌輝微笑著提醒道。
所有人都朝著胡鐵投來了鄙視的目光,這狐假虎威的本領可是不小。
牛飛走到一邊,和金華坐在了一起,金華小聲的在牛飛的耳邊說著什麽,牛飛點點頭,撅噘嘴,鄙視的笑了笑。
此時,胡鐵正看著牛飛,牛飛和金華兩個人的動作,他都看在了眼裏,牛飛雖然沒有直接看著胡鐵,不過,從餘光之中,可以看到他正在關注著他們兩個人。
今天正班長沒有來,胡鐵帶班,牛飛和金華兩個人下井之後,就嚐到了開會時竊竊私語的後果。
所有的重活,體力活,都交給了他們兩個人,其他人都要閑死了,他們兩個人卻在拚命的幹活。
心裏不平衡,但是他們兩個人都心照不宣的知道原因。
“上去看看你的係數就知道了,估計,今天又得降係數。”金華雖然上班不正常,不過,人還是不錯的,夠義氣,而且,和牛飛的關係還不錯。
“我估計,他以前降我的係數了。”牛飛雖然有這樣的懷疑,但是沒有真憑實據,他也不好說。
“早就降了。”金華十分意外,驚訝的看著牛飛,“你不知道?”
牛飛搖搖頭,他沒有想到,副班長胡鐵居然會幹這樣的事情。
“我上班不正常,也不靠這個工資發家,不過,我這個幹活了,就得給我這個係數,不然,我弄死他,上次我找過他一回了,警告過他一次了。”金華小聲的說著。
有些事情,不必要讓第三人知道。
“我沒有注意過這個事情,上井之後,我得去看看。”牛飛此時才知道,原來,這其中還有這樣的道道,怪不得,自己的工資在大家之中,都是最低的。
“我看過,你上個月,被降了好幾次了,我的從來沒有正常過。”金華有些不屑的說道,“不過無所謂,我是混日子,給我這點係數,我就幹這點活。”
牛飛一聽點點頭,這是一個普通人的心理,他可以理解,給的錢少了,當然要少幹,積極性就差了很多,積極性差了,工作量就少了。
這可是一個惡心循環。
這對一個普通工人來說,無所謂,畢竟一個普通工人,關心的隻是自己。但是對於一個班組來說,就不是這樣了,畢竟一個團隊,最重要的就是團結合作,共同努力。
一旦形成了這樣的風氣之後,對於班長管理班組,是有一定的阻礙的。
可以說,副班長這樣做,有點坑正班長。
所謂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那我得去看看前幾個月的。”聽到金華這樣說,牛飛絕得,自己有必要知道前幾個月工資為什麽也這麽少。
“那天我指著他的鼻子罵了幾句,他連個屁都沒敢放。”金華很不屑的說道。
金華仗義,所以,他有些仗義的朋友,可以說,和他玩的好的朋友有不少。
“這人欠揍,要不找幾個人給他提個醒。”金華是不願意吃虧的,雖然上次罵過了,但是,還不解氣。
“沒有必要,大家都是一個工區的,都是來掙錢的,鬧僵了,捅到礦上,對誰都不好。”牛飛覺得,事情還是不能鬧大。
“以後他要是在敢找事,給我說,我找人收拾他。”金華很認真的說著。
“嗯。”牛飛點點頭,雖然牛飛答應了他,但是牛飛知道,有些事情,武力不是最好的辦法,還有其他的辦法來對付他們的。
疲憊的一天很快就結束了,下班的步伐,總是比上班的時候快很多。
牛飛上井之後,就直奔會計房間裏去了。
“王哥,把上個月的工作量本子拿來我看看。”牛飛客氣的說著。
“在窗台上,你自己找。”會計指了指身後窗台上的幾個工作量本。
牛飛快速的找出了自己班組的本子。
“怎麽,對我給你們劃係數不滿意,找後賬來了。”此時胡鐵看到牛飛拿著工作量本子,板著臉說道。
牛飛沒有和他說話,打開繼續看,會計都同意看了,你說不讓看,就不讓看。
牛飛看著係數,變化很大,而這變化之中,藏著貓膩。
當然,對於當時的牛飛來說,他能看到的隻是係數的變化,而真正的貓膩,是後來才知道的。
“老胡,什麽事?”此時大司機石岩也來了,他掏出一盒煙,遞給會計一根,遞給胡鐵一根,自己叼了一根。
牛飛沒有抬頭,他知道,這石岩和胡鐵本身就是穿一條褲子的,他們經常在一起喝花酒,對於牛飛,當然要一致對外了。
“找後賬那,看上個月的係數那。”胡鐵當然不希望牛飛看工作量本子了,畢竟,其中有太多的貓膩了。
“這樣人不能用,幹那點活,還想要係數,給點係數就不少。”石岩在一旁添油加醋的說道。
牛飛沒有說話,看完係數,放下本子,轉身就離開了。
魯迅說過,最大的蔑視是無言!
牛飛想用這樣的方式回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