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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開玩笑嗎？”
    九夜錯愕地望著唐銘清，明明她的母親，這個叫做溫茜的女人就站在她的麵前。雖然這其中還有很多她無法解釋明白的事情，但是她的確長得和照片中的她一模一樣，並且她在說話，她在看著他們，她的眼神裏也有困惑，如此鮮活的一個人，怎麽可能已經死了？
    “莫伊用了他的方法黑進了絕密檔案裏，那份檔案連唐銘謙都沒有權限查看。”唐銘謙說。
    九夜抿起嘴唇：“可是，她就在這裏啊……”
    “莫伊？是莫博士家的孩子嗎？”溫茜突然出聲道。
    “你認識莫伊？”唐銘清問。
    “當然，我們和他們很熟。”溫茜試探地問道，“既然你們和姍姍家很熟悉，和莫家也很熟悉，那我們應該算是朋友吧？你的槍是不是可以收起來了？”
    溫茜說著，看向唐銘清。
    唐銘清微微眯起眼睛，像是在思考，過了片刻，他將槍收起，然後走過去。
    “很抱歉，打擾你了，夫人。”唐銘清走過去，伸出手去，“請允許我做個自我介紹，我叫唐銘清，是燕鶴將軍的朋友。”
    唐銘清的舉動太反常了，這讓九夜都覺得奇怪，溫茜把孩子放在床上，伸出手去和唐銘清握手：“很高興認識你。”
    溫茜的這個舉動，讓九夜更是滿頭霧水。
    她的行為……說不通啊……兩個人突然闖入她的住處，拿槍威脅她，還說了一堆在她看來很奇怪的話，現在唐銘清隻是表現出一點友好的樣子，她就相信了？
    九夜正疑惑著，突然溫茜發出一聲驚呼。
    唐銘清的右手還握著溫茜的手，而他的左手多了一把匕首，匕首上沾著紅色的血跡。
    “唐銘清你做什麽？！”九夜衝過去，“你怎麽能——”
    她的話突然斷了，接下來的半句話再也說不出了，因為她看見溫茜的手背上劃出一道口子，她手背的皮膚就如同被劃開的紙一般開裂，露出半個手掌大的傷口，傷口滲出紅色的血跡，血跡中是金屬色的零件。
    “你果然不是人類。”唐銘清鬆了手。
    “也許……”九夜怔怔道，“她是機械人類呢？”
    在西諾亞，人們把身體的一半以上由機械體代替的人類叫做機械人類。莫伊的身體就有半邊是用機械替代的，也許溫茜也是這樣？
    “想要知道，很簡單。”唐銘清說，“隻要我們看看她的腦袋裏麵有沒有人類的大腦就知道了。”
    “你瘋了嗎？！”九夜攔住唐銘清，“你還想要切開她的大腦？萬一她就是機械人類呢？那可是我親生母親！”
    “並不一定要切開大腦。”唐銘清拿出透鏡，“隻要用透鏡看一看就知道了。如果是人類，透鏡就不起作用，如果是機器人，透鏡就可以把它當成機器，看清裏麵的構造。”
    他的話音落下，和九夜兩個人都看向溫茜，溫茜眼神複雜地望著這兩個想要研究她大腦的人，有些恐懼地捂著手退到牆邊。
    “夫人，我很抱歉——”唐銘清正要動手把人抓過來，溫茜突然道，“我同意。”
    “什麽？”唐銘清一愣。
    “我同意你把那個東西放在我的腦袋上。”溫茜望著唐銘清手裏的透鏡，“我也想知道……我究竟是……什麽……”
    當唐銘清把透鏡放在溫茜的額頭，九夜抿起嘴唇，看向溫茜。
    很快，溫茜的額頭變得透明，裏麵是金屬的齒輪在運作，在人類大腦的位置，那裏隻有一枚芯片。
    唐銘清看向九夜，九夜望著機器人溫茜，眼圈微紅。
    “我去外麵看看，防止諾亞王突然進來。”唐銘清按了按九夜的肩膀，“你小心一點。”
    九夜點點頭，唐銘清貼在臥室門口聽了聽動靜，然後拉開門走了出去。
    “我……”溫茜站在梳妝鏡前，望著鏡子裏的自己，兩隻手顫抖地放在腦袋兩邊，她清楚地看見自己的腦袋裏沒有人類的大腦，隻有一堆在運轉的金屬，她也看到了她的那枚芯片，她盯著那枚芯片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九夜就站在她的身後，她看著這樣的溫茜，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覺得自己很殘忍。
    “我……原來是……機器人啊……”溫茜喃喃道，“那我的九夜呢？”
    “你是說那個孩子嗎？”九夜站在一旁，說，“我想，她和你一樣吧……如果我沒猜錯，那個孩子是我的小時候，我在我養母家見過我小時候的照片，就長的這個樣子。”
    “我想看看——”溫茜站起身，懇求地看向九夜，“我想看看她是不是……好嗎？”
    九夜點點頭。
    她伸手從溫茜額頭上取下透鏡，餘光瞥見溫茜芯片旁邊有一根線沒有卡在卡槽內，她看了看那根線，忍住想要去接上的衝動，這才取下透鏡，然後走到床邊將透鏡貼在床上小孩的腦袋上。
    透鏡下，一顆金屬構成的小腦袋呈現在兩人麵前。
    九夜回頭看了一眼溫茜，溫茜雖然是一個機器人，但是此刻她猶如一個驚嚇過度的人類一般，呆呆地立在原地。
    九夜正在考慮要不要安慰她幾句的時候，突然一陣警報聲響起，回蕩在整艘母艦上。
    “發現入侵者，發現入侵者，請所有人回到各自位置——”
    九夜一怔，以為唐銘清出事了，還不等她出去，唐銘清就已經推開了臥室門衝進來。
    “他們暴露了，軍隊馬上就到，我們得走了！”唐銘清匆忙道，他掃了一眼溫茜，又看向床上玩著娃娃的小孩，小孩腦袋上貼著他的透鏡，唐銘清上前去取下透鏡，“九夜，走了！”
    九夜跟著唐銘清往外走，走了兩步又回過頭走到溫茜的麵前：“那個……你腦袋裏芯片有一根線離開卡槽了，如果你想要把它裝回去的話，開啟腦袋的開關應該在右耳朵裏，用一根棉簽撥開右耳朵一厘米處的開關就可以裝回去了。當然，前提是你想要這麽做的話。”
    九夜說完，跟著唐銘清向外跑去。
    “你怎麽知道開關在哪兒？”唐銘清拔出槍，和九夜從秘密的房間進入諾亞王的房間，問道。
    “莫伊給我演示過。”九夜說，“她認識莫伊的父親莫博士，我猜也許她就是莫博士製造出來的。對了，為什麽行動突然提前了？”
    “薑小希被發現了，她一緊張就發送了求救信號，現在一切都亂套了！”唐銘清說著指了指九夜的耳朵，九夜才想起她一直關閉了耳機，她打開耳機，裏麵是副隊長邵大衛的聲音，“已經切斷薑小希的耳機信號，其他人迅速回到戰艦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