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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疑點？”蓬烊問。

    “一，防護網為什麽突然消失？”唐銘清眯起眼睛問。

    “這個問題很簡單啊，肯定是因為舊的防護網壞了唄。”蓬烊說。

    “按照原計劃，至少要在兩三年之後才會更新防護網。而新的防護網早就準備好了，為什麽不直接用新的防護網取代舊的防護網，而是單獨將硯池隔離出來。”

    “為什麽？”九夜問。

    “你這麽一說倒是很奇怪，硯池作為諾亞最東麵的城市，一直作為一個旅遊景點來發展，而且還各種招商引資，在防護網落下之前，誰都不會想到，新的防護網竟然會將硯池拋棄在外——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在他們的預計中，硯池經濟或者整個環境會有一次大崩盤，所以他們提前放棄了硯池？”蓬烊問。

    “你認為兩三年內的發展是不可預測的？”唐銘清問。

    “那是什麽情況？你不是在國家情報局嗎？難道你就沒有得到什麽內部消息？”

    “內部消息？”唐銘清回想他在奉命前往收費站執行任務的時候，那天早上，他也曾問過為什麽要放棄硯池，當時上麵隻說了一句話：“特工的工作是執行命令，而不是發問。”

    但是當他離開的時候，他聽見辦公室裏麵傳來踹翻桌椅的聲音。

    現在想起來，也許上麵的人也是剛知道這件事。

    每個人的思緒都被拉回事發當天，隻不過除了蓬烊隻能去想那天的夜班是他工作了大半個月之後，也不知道離開了硯池的話，工資還會不會給他結。

    九夜又想起了那天上午的那個噩夢，噩夢之後她下樓吃東西，爸爸在打電話，然後他瘋了似的把全家人叫起來，開車離開。

    她還記得到了收費站的時候，收費站外麵排著很多的車，那些車都是很好的車子，下來的人大部分也都是在硯池有頭有臉的人物，如果防護網的事件是可預測的，他們應該更早收到消息，而不是在事發的時候才被通知離開。

    “硯池，是被匆忙中放棄的。”九夜說。

    “沒錯，一定是有什麽原因讓他們不得不放棄硯池。”唐銘清說，“新的防護網建立之後，最遲需要三天時間就該建造出出入口，但是他們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把出入口建出來。也許，並不是他們不想建立，而是，有人存心不讓他們出來。”

    “誰？”蓬烊問。

    “一個，想要諾亞的政府失去民眾支持，繼而打垮整個諾亞的人或者組織。”唐銘清說。

    蓬烊忍不住笑了：“照你這麽說，這個組織能力也太強大了，諾亞是一個黨派自由的國家，這什麽組織真有這麽大的能耐，為什麽沒見當選？”

    “原因很簡單。”唐銘清說，“這並不是防護網裏麵的事情。”

    “不是防護網裏麵的事情，難道是外麵的不成？”蓬烊忍不住貧了起來，“你是說由白尾獸、雷獸、硨鳴組成了一個怪物聯盟，而這個怪物聯盟正在試圖摧毀諾亞？”

    “對。”唐銘清點頭。

    蓬烊噗嗤笑出聲來：“你腦子沒毛病吧？是不是這兩天追那個偷窺者給追傻了？”

    唐銘清繼續說下去：“把你所說的怪物聯盟換一個說法，一群防護網之外的人。”

    “防護網之外沒有人！諾亞是唯一的有人類生存的大陸，這件事就連三歲小孩都知道。”蓬烊說。

    “也許黑色諾亞的故事是真的。”九夜說，“也許在我們的國家之外，真的還有好幾個諾亞，也許精靈族、獸人還有擁有人類情感的智慧型機器人真的存在呢？”

    “他抽風你怎麽也跟著不正常了？”蓬烊無語地說，“黑色諾亞的故事我也看過，但那隻是一個。再說了我們又不是遠古人類，還在鑽木取火，我們是互聯網信息時代，如果外麵真的還有其他智慧種族，我們怎麽可能不知道？”

    “因為你見識短淺。”唐銘清言辭犀利。

    “就你知識淵博。”蓬烊說著拉開了紗窗，外麵藍天白雲中，時不時有怪物掠過，“如果真的像你說的，在原本的防護網之外，還有其他智慧種族，為什麽他們沒有出現在這裏？連怪獸都能找到咱們這，為什麽沒有見到他們找過來？”

    唐銘清無法回答這個問題，蓬烊像是取得了勝利似的，他攤開手：“你也不能解釋，那我來告訴你，那是因為黑色諾亞的世界原本就是虛構的。”

    等了幾秒，不見唐銘清回答，蓬烊優哉遊哉地站起身：“你繼續你天馬行空的想法吧，我去刷碗了，哎，我說唐銘清，你為什麽不去寫呢？也寫個黑色諾亞，說不定能火，然後你就成了有名的網絡作家了，然後出書簽售，拉個橫幅‘本世紀最富想象力的異人類新銳作家唐銘清’！”

    唐銘清起身走到陽台的玻璃門旁，打開了玻璃門：“你過來。”他衝蓬烊說。

    “做什麽？”蓬烊傻乎乎地走過去，然後就被唐銘清一把抓住了領口，“我們來打個賭吧，你猜我把你丟出陽台需要幾秒？”

    “啊啊啊啊！我錯了！我去刷碗！”蓬烊拚命掙脫了唐銘清的手腕，然後逃也似的衝到通往走廊的門口，衝了出去，順手砰地將門摔上。

    九夜忍不住笑了：“他還真以為你會把他丟下嗎？竟然嚇成那個樣子。”

    “我不是嚇唬他。”唐銘清說，“我準備壓一秒鍾。”

    九夜沒有和他爭辯，但是她知道唐銘清其實是一個外冷內熱的人，他本身並沒有他看起來那麽的冷漠。如果他剛才真的想要殺了蓬烊的話，蓬烊是不可能輕易掙脫他的鉗製逃掉的。

    “你昨天做夢了麽？”唐銘清突然問。

    “沒有。”九夜想起之前唐銘清說過，新人類是不會做夢的，但凡做夢都像是一個預警。

    她下意識地站直了身體：“你做夢了？你夢見了什麽？”

    “黑色諾亞的故事，就要發生了。”唐銘清說。

    “什麽？”九夜想要追問細節，唐銘清卻隨手拿起了外套，“我出去一趟。”然後就拉開門走了出去。

    蓬烊洗完飯盒進來的時候，就看見九夜坐在氣墊床上，整個人看起來失魂落魄的。

    “九夜？”蓬烊叫了她幾聲，九夜才回過神來。

    “怎麽了？”九夜問。

    “這話是我想問你的，你怎麽了？”

    九夜下意識地想要把唐銘清說的黑色諾亞故事即將發生的事情告訴蓬烊，但是又想到剛才蓬烊的態度，蓬烊不相信黑色諾亞的存在，那麽和他說就沒有什麽必要了。

    “沒什麽。”九夜說。

    雖然口中說著沒什麽，但是九夜心中確是無法釋懷這件事，這讓她今天一整天都心神不寧的。

    晚上吃完的時候在想這件事，洗澡的時候還是想著黑色諾亞的事情，就連睡覺的時候都在想黑色諾亞的事情，她的手機來了之後一直沒有開機，這會兒打開手機，依舊是沒有信號。

    九夜翻來覆去睡不著，就把《黑色諾亞》的翻出來又看了一遍，三萬多字，隻用了不到半個小時就看完了，看完之後，九夜更加難以入眠了。

    如果黑色諾亞的故事是真的，這就是說在諾亞之外真的有別的國家？他們也像他們一樣，在整個大陸上麵籠罩一塊防護網當做天幕，在天幕之外也有哪些怪物在徘徊？

    所有的中，都有正義的英雄和黑暗的反派，黑色諾亞自然也不例外。

    難道現實中真的存在想要毀天滅地隻為了一己之欲的大反派存在？

    各種猜測充斥在九夜的腦袋之中，弄得她心煩意亂。

    她坐起身，在黑暗中摸到了桌邊的水杯，坐在桌子前麵喝了幾口冷水。

    大樓的夜晚很安靜，外麵月光清冷地透過紗窗照進來，因為沒有開燈，所以九夜並沒有將遮光用的窗簾拉上，睡覺之前隻把紗窗拉了起來。

    九夜穿著拖鞋，幹脆將紗窗也拉開，再將玻璃窗打開十公分透透氣，在桌子旁坐了一會兒還是覺得悶，幹脆打開門走了出去。

    一走出去，外麵微風拂麵，漫天星空璀璨，整個人心情都覺得舒暢起來。

    九夜穿著一件長袖的長睡裙，裙擺一直垂到小腿，黑色的長發柔順地披在肩上，被風揚起的時候，還能嗅到洗發水水果的清香味道。

    站在大樓的陽台外麵，眺望著這座城市，整座城市被月光籠罩，陷入熟睡。

    這讓九夜有一種錯覺，就好像她是這個城市裏唯一醒著的人。

    九夜深深吸了幾口微涼的空氣，準備回去繼續睡。

    然而當她轉身要回去的時候，卻清楚地看見在另一側通往樓梯露台的拐角，一個人影突然躲到了牆後。

    那一瞬間，九夜一怔，心髒都漏了一拍，這人像是個鬼影一樣一閃而逝，在這個所有人都在睡覺的時候，讓她有些恐懼。

    九夜飛快衝進屋，然後立刻把門關了起來，鎖好，再鎖好窗戶，最後把兩道窗簾都拉了起來。

    等做好這一切的時候，九夜的心髒還是突突跳得厲害。

    是誰在外麵？是那個偷窺者還是奚一月說的小偷？

    他走了嗎？

    九夜走到走廊那一側的門口，把耳朵緊緊地貼在門上。

    一個很輕的腳步聲，從外麵傳來，就停在她的門口，九夜寒毛直豎，她屏住呼吸不敢發出一點聲音，直到兩分鍾後，那個腳步聲才再次響起，聽起來似乎是下樓去了。

    與此同時，一個危險的想法從九夜心中冒出來。

    她想要出去看看這個人究竟是誰！

    九夜猶豫了幾秒，就打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