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暴風雨的降臨

    陽光透過薄紗，斜射在床，顧言祁很久沒有睡得如此心安過，他睜開眼，夏知睡得還很熟，他用下巴蹭了蹭夏知的頭發，輕輕起身，生怕吵醒夏知。

    衣櫃邊的紅雕漆的架子擺放著昨晚夏知為他挑選的西裝與領帶，今天，他和同蘇家商談臨城項目的進一步規劃。

    夏知迷糊糊睜開眼，發現枕邊人不見蹤影，一時慌張，竟脫口叫出了聲。坐在桌前，審查件是否存在漏洞的顧言祁聽見夏知的叫聲，立刻衝了進來，我在這兒，別慌。

    夏知如釋重負，抓了抓頭發，心裏暗怪著自己怎麽變得如此的患得患失，明明兩個人都很好。夏知抱歉地笑了笑，她不希望自己在顧言祁麵前顯得太過敏感與脆弱。

    今天的早餐很豐富，由管家爺爺精心調飲的早餐茶，取印度茶之濃鬱，取錫蘭茶之美味，取肯尼亞茶之色澤，帶著淡淡的花香，用牛奶調和，味道讓夏知很舒心。夏知發誓這是她吃過最地道的茄汁焗豆，在夏知正津津有味地品嚐著一道道美食的時候，管家爺爺對顧言祁欠身微笑了下，示意請顧言祁到餐廳外。

    少爺。老爺今早來電話，請您回家。

    好，我今晚回去。顧言祁皺起了眉頭，心想著那老謀深算的家夥不知道又在盤算什麽。

    不，少爺。老爺請您立刻過去。管家爺爺再次說明。

    哎，好。我現在過去。顧言祁歎了口氣，轉頭看了眼，還深陷於美食無法自已的夏知。

    夏小姐，我會安排人負責送她去公司的。對於這個還在牙牙學語由他照顧到大的小少爺，管家爺爺還是非常清楚的，隻是少爺一個舉動，他便明了其心思。

    顧言祁很信任管家爺爺，畢竟是從小悉心照料自己的人，而且一直把自己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條，夏知交給他，自己很放心。現在毫無顧慮，可以輕裝陣，應戰老狐狸了。

    今日的早餐，夏小姐可滿意管家爺爺慈祥地問夏知。

    夏知意猶未盡地擦著嘴巴，揉著鼓起來的小肚子，兩眼放光地盯著管家爺爺，一副恨不得成為他親傳弟子，承襲他一身廚藝的架勢。瞥見對麵空空的板凳，未動的餐具，這才沒良心的問：顧言祁呢

    今天是臨城項目啟動的關鍵性一天，少爺先去籌備了。夏小姐，司機已經在門外等候，隨時可以出發。管家爺爺早已經妥善安排好了，考慮到夏知會不免多想擔憂，於是隱瞞顧言祁的真實去向。

    美味的早餐帶給夏知滿滿的動力，在管家爺爺含帶笑意的眼神，蹦蹦跳跳地坐了車，開始對新的一天的期待。

    籠罩在顧言祁心頭的陰霾，隨著離家路程越近，變得越厚重。他仔細想了一遍近期的事情，並沒有什麽漏洞，自己與夏知的事情保密工作也是盡善盡美，自己的保密是出於不想被太多事情而煩擾。在下車前，他又將事情反複思索了一遍，確信沒有任何問題後，他自信的來到了老爺子家。

    還真是悠哉呀。顧言祁打量了下庭院，發現又多載了幾株嘉蘭，紅得似火，管不得人們稱它為榮耀百合。顧老一向看重家族名譽，視家族的利益為製高點，那些在顧言祁眼徒有虛表的東西。

    少爺回來了仆人恭恭敬敬地為顧言祁開門，夫人，很想您。讓您與老爺議事後，去找她。仆人囑咐道。

    顧家的仆人也開始安排起主子的事情了一清早被老爺長，老爺短的瑣事弄得不耐煩的顧言祁終於受夠了，他厭惡被人所支配，所轄製，這個家讓他很不舒服。

    當然不敢。隻是少爺，您是家長子有些事情也怪不得他是長年跟在顧老身邊的秘書，才敢這樣跟顧言祁說話。

    你是誰顧言祁語氣冷峻。

    顧家的公仆。孫秘書露著常年混跡生意場的偽善笑容更讓顧言祁心裏惡心。

    那做好自己本分的事顧言祁不怒而威地氣勢讓孫秘書有些心驚膽顫，孫秘書本以為他隻是個初出茅廬的富二代經不起多少風波，看樣子還是挺沉得住氣的。

    顧言祁來到父親的書房，書房是用青竹搭建在室外的小屋，裏麵按照日本枯山枯水的風格裝飾，古樸，清幽。顧老正焚著香，伏案臨摹王羲之的碑帖。顧言祁見狀，安心坐在蒲團，順手拿起書架的一本古書讀了起來。顧老潤了潤筆，力道剛勁，完美地收了尾，按章子，輕咳一聲，顧言祁放下手的書，等待父親的下。

    顧老看了眼他，沒有說話，走到內閣的茶室，顧言祁跟隨在父親身後。

    顧老的臉看不出絲毫波瀾，專注地用茶針翹著茶團，顧言祁見父親這樣，也便欲擒故縱，同樣平靜，看誰能演得過誰。

    看看吧。顧老將一份傳真放在桌角，便拿起小蒲扇扇動著陶爐裏煮水的火。

    顧言祁拿起件，審視一遍，猶如晴天霹靂，不敢相信得重複看了一遍，確信無疑後，他放下件。

    件白紙黑字得標注著，因建碩地產公司投標價格更為合理，所以蘇氏與華東合作臨城項目有待考慮，延期推遲。

    這件事情是顧言祁毫無預料的，他設想過的所有事情更糟糕，明明是運籌帷幄，有百分之一百二十的把握怎麽會這樣顧言祁的心如一團亂麻，自己有最精湛的科技人員與金融師，龐大而精密的情報，已經準備估算出最小偏指的投資金額，不可能出現這種失誤，除非是有人泄密。

    想到這，顧言祁止住了，他不敢繼續推理下去。因為，這個世，能知道最終保底價格的人，隻有兩個，一個是他，另一個是夏知顧言祁的表情複雜起來，怎麽會，怎麽會，怎麽會夏知不可能背叛自己，這對她也毫無好處，建碩地產公司是剛剛起步的市場的黑馬，但論資曆與在城市的實力人脈資金流動程度都無法與華東抗衡，夏知也同建碩地產公司毫無瓜葛，但怎麽解釋這次的泄露事件。顧言祁的頭隱隱作痛，他清楚這個項目對於華東在未來幾年內發展的至關重要性，成敗在此一舉，可現在這麽大的窟窿，該怎麽去補。

    喝茶。顧老為顧言祁倒了一盞清茶，顧老仍是不動聲色，他很好自己這個一直試圖自力更生雷厲風行的大兒子此時此刻的反應。

    我會去調查清楚。顧言祁保持著冷靜，用往常一樣的語氣說道。

    哦調查清楚，有什麽用。結果會改變嗎顧老把玩著從拍賣行裏新得到的宋朝天青杯，問著顧言祁。

    這個項目，我策劃了很久，我想做，一定會做成功。

    你拿什麽保證現在蘇家正和建碩地產公司談判，也許要不了多久合同簽訂了。我很好，你有什麽通天的本領顧老輕放下茶杯，語氣顯示出自己的咄咄逼人。

    所以，你把我叫來是為了這件事情老爺子是老爺子，我是沒有通天本領，可是你有。華東的總負責人都不知道的事情，你先知道該不會是你把公司賣給別人的吧。對方既然出招了，那自己也要開始應對了。

    你清楚你在跟誰說話嗎顧言祁不屑一顧，狂傲的姿態激怒了顧老，他怒目圓瞪，重重得拍打著桌子。

    您輕點拍，別把杯子震掉，打碎了。這筆生意黃了，以後有沒有錢再給您老買這麽好的杯子，還是個未知數。顧言祁輕抿了口茶，他要扳回局麵。

    顧老平複了下心情，轉而平淡，哼，華東現在是你當家，但別忘了，華東姓顧。

    顧老將顧言祁的茶沏滿，接著說：挽回的辦法也不是沒有，現在有條路在你麵前。

    這句話充滿著陷阱，顧言祁不動聲色，繼續聽著，顧老頓了頓說：蘇家的長女似乎跟你走得很近。

    生意關係。顧言祁已經聽出了顧老的言外之意，斬釘截鐵地回答。

    您老本應該安度晚年，兒子不孝，勞您費心了。公司的事情，我會處理好，自己的生活也會打理好。您還要囑咐什麽事情嗎沒有，我該去收拾這攤爛攤子。說完後，顧言祁飲盡杯的茶，直徑走了出去。

    顧老看著兒子離去的背影，撥通了蘇家的電話，與蘇老通了話，生意場的事情，我也無心打點，全權交給年輕一輩去折騰了。但兒女婚事，還是做得了主的。婉瑩，很不錯的女孩，言祁不懂事，以後還要多擔待。

    少爺，夫人她孫秘書等候在門外，見顧言祁出來，急忙迎去，可話還未說完，被顧言祁一把推開。

    顧言祁拿著車鑰匙，打開車，一路踩著油門開到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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