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第160章 始料未及的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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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章

    舒宇剛剛更新完微博,辦公室的門便是被敲響。 w w w  v w

    回過頭來,見門口站著一位衣著西裝,濃眉深眼眶,留著一頭似是代表精英人士的二八分背頭的男人。

    章總。舒宇笑著打招呼。

    來人正是騰訊集團副總裁,騰訊微博創始人,騰訊視頻自製分類主負責人章曉龍了。

    章曉龍是代表騰訊與友聲的同一首歌進行合作,故而他還帶來了幾個有著豐富經驗的隊伍。

    友聲出錢出節目,騰訊出人力出宣傳,這是雙方這次合作的方式。

    同一首歌節目策劃雖然看似沒有多少創意,但章曉龍卻顯得很是重視,他總隱隱有種感覺,同樣是做慈善演出,舒宇做,效果一定會別人做的好。

    這種事情,你沒必要立即回複的。章曉龍顯然是衝著舒宇剛剛更新的微博而來。

    舒宇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麽。

    看到那些評論,我也很生氣,什麽時候,寶島台灣不屬於國了章曉龍歎了口氣:國人總是這樣,一麵喊著寶島是我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又一麵打心眼裏把寶島當作國外。前一陣子我去寶島談業務,在分享了一下行程,結果有好幾個朋友羨慕我工作福利好,還可以出國玩,哦,對了,大學那會,來了一個寶島的交換生,我見過好幾個同學第一次與人家見麵,首先充滿敵意的問他承不承認自己是國人。

    章曉龍語氣憤憤然的說到這裏,注意到舒宇深以為然的神情,暗道自己說的有些過了頭,便是連忙話鋒一轉:但你要知道,既然我們能看出來,會友很多理智的人看出來,你這樣立即回複,會讓那些本來或許能理智為你發聲的人來不及思考,而那些思想錯誤或者根本是帶著惡意煽動輿論的人更有話可說。

    這點我明白的。舒宇微笑點頭,然後歎了口氣,又道:可是,我如果不及時這樣說,不用這樣的方式吊足民胃口的話,恐怕會引起退票熱潮。這裏的孩子們,還等著錢過冬呢。我們的友聲藝人們,還等著在大舞台露臉呢。不能因為那些偏激者的言論,把所有人的努力全都付之一炬。

    章曉龍聽舒宇這麽說,先是一愣,想要說什麽,卻終究沒有說出口,最終隻得是無奈的歎了口氣:好吧,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怎麽答複,你一定要把握一個度。

    明白。舒宇咧嘴一笑。

    2009年1月1日下午兩點,來自全國各地的兩萬名觀眾湧入了日光城藝心大劇場。

    現場氣氛極其熱烈。

    下午三點,同一首歌第一期正式開始。

    然而,令任何人都意想不到的狀況發生了。

    當主持人舒宇和趙朵朵登台後,觀眾席仿佛像是被什麽人刻意引導一般,頓時產生了混亂。

    舒宇,請給我們答複

    你是不是想脫離祖國

    對,你選擇在西藏這個敏感地區搞活動,是不是像宣布改國籍

    不給答複,我們退票

    退票

    正式演出還未開始,甚至連主持人都還未說話,觀眾席便是如此鬧哄了起來。

    這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舒宇,直播還沒開始,你先下台來,以防發生危險。舒宇的耳麥,傳來了章曉龍的聲音。

    舒宇右手在背後輕輕的擺了擺,暗示一切照常進行。

    這章曉龍看到舒宇的手勢,臉出現驚訝的神情,他不知道舒宇是怎麽想的,但此時的他真的恨不得獨斷專行一回。

    按照他說的辦吧,相信他。章曉龍身邊傳來一個聲音,章曉龍望去,卻見說話的是空英知秋。

    章曉龍無奈的點了點頭,歎了口氣,示意各團隊繼續照常運轉,心則是不斷的祈禱,舒宇不能有事,這個演出畢竟在騰訊視頻做了最大力度的推送,表現出了騰訊和友聲的第一次深度合作,如果還沒開始出狀況,那不出幾分鍾會通過互聯飛速傳播,成為全國的一大笑柄。

    章曉龍暗暗捏緊了拳頭,這可是拿騰訊的名譽在賭啊

    與此同時,觀眾席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一個體型肥胖戴著鴨舌帽的年男人,微微勾起嘴角,拿出手機,發送了一條短信:苟總,一切順利,全場都鬧起來了,舒宇已經嚇傻在原地了。

    手機短信很快傳來回複:幹的不錯,這次事成,一定給你這個原藏曲縣教育局長在威娜一個順心的職位

    放心吧,這次讓他們一輩子都翻不了身戴鴨舌帽的年男人發完這條短信,將手機關機,然後一臉得意的看著台沉默著的舒宇。

    戴鴨舌帽的年男人,正是剛剛被辭退的原藏曲縣教育局局長屈雲,被辭退後,正在他心灰意冷之際,一個電話找到了他,電話那頭正是威娜音樂的苟向前。

    苟向前隻用短短的幾句話,打動了屈雲,達成了合作意向,這一次的同一首歌不僅對舒宇,對騰訊意義重大,同樣,因為這一期的同一首歌主題是關注貧困民族兒童,邀請的嘉賓還有西藏教育廳廳長,以及空英知秋,這兩個人,是除了舒宇外,屈雲同樣憎恨的兩人,一次合作能讓三人顏麵掃地,能讓自己去威娜音樂那樣的大企業任職,自己有什麽理由拒絕呢

    哼,早在藏曲這個窮地方呆夠了,早不想和嘰哩哇啦的藏族人接觸了,早不爽空英知秋的趾高氣昂了,這一次,我要狠踩你們,然後遠離這個鬼地方

    屈雲興奮的血壓都有些增高了。

    台,趙朵朵給舒宇投去一個關切的,詢問的目光。

    舒宇卻是給趙朵朵投回一個胸有成竹的笑。

    然後,隻見舒宇拿起了話筒。

    我想,你們搞錯了一件事情。舒宇的聲音由音箱傳遍場內。

    啊我們搞錯了

    是你搞錯了吧

    賣國賊狗漢奸

    舒宇不理會觀眾們的謾罵,重新拿起了話筒,語氣鏗鏘有力了一些:西藏是國的,台灣也是國的。故而,西藏人是國人。台灣人也是國人。你們發自心底的不接納他們,又生怕他們離開,你們把他們當作什麽是你們真正的血肉同胞,還是一個地位不如你們但涉及你們顏麵的下等人

    震人發聵。

    舒宇的聲音傳到了台下每個人耳,通過騰訊視頻直播,又傳到了每個質疑者的耳。

    幾乎每一個質疑者,此時都在捫心自問,是啊,我們把他們當什麽了

    我們這麽說,這麽做那麽多年,他們會不會很心寒

    台下頓時安靜了。

    舒宇給後台打了一個手勢,燈光打在帷幕,舒宇和趙朵朵在黑暗下了台。

    帷幕被徐徐打開,一群穿著者表演服裝,神情還看得出很是緊張的孩子們出現在了舞台央。

    觀眾們立刻反應了過來,觀眾席再次議論聲四起。

    這是他的答複

    雖然有些道理,但怎麽連幕也不報

    讓一群十來歲的孩子台開幕,能行嗎

    那幾個小孩我見過,是藏民孩子,還在慈善小學讀書,這是要唱藏語歌曲嗎

    報以同樣想法的,還有這些知道內情的工作人員和嘉賓。

    這節目是昨天臨時改的,這些孩子的漢語水平,能在一天之內換一首合唱歌曲嗎

    突然把這個節目放到的開幕,孩子們緊張嗎

    如果孩子們沒有表演好怎麽辦

    在議論聲愈來愈大的時候。

    隊伍最前列的藏族小女生嘉央拿起了話筒。

    我們是東海捧出的珍珠一串,琉球是我的群弟我是台灣。

    我胸還氤氳著鄭氏的英魂,精忠的赤血點染了我的家傳。

    嘉央那稚嫩清脆且一塵不染的歌聲傳遍全場,雖然她的漢語還是很不標準,卻是正因為這種不標準,才能將舒宇從前一世搬來的聞一多大師的七子之歌台灣演唱出該有的味道。

    觀眾們還未回過神來,嘉央後退一步,然後舞台,所有的孩子們,都拿起了話筒。

    齊唱

    母親,酷炎的夏日要曬死我了。

    賜我個號令,我還能背城一戰。

    母親我要回來,母親

    所有觀眾們都驚呆了。

    這首歌這歌詞

    他們受過太多書麵的愛國教育,也知道在很多年前,寶島與大陸還是一家的時候,曾經是協同作戰,抵禦外寇。

    那時候,真的是一家人啊

    可什麽時候,兄弟變成了他們眼的仇人,什麽時候,他們開始戴了有色眼鏡,去麵對那些渴望回家,又礙於政治原因不能回家的台灣人。

    不對,不僅僅是台灣。

    西藏,新疆,蒙古,這些地方情況台灣要好得多,他們一直屬於國。

    可我們,又是怎麽對待他們的呢

    歧視,戒備甚至開語言地圖炮惡意傷,我們這樣做,還未歸家的台灣,還敢輕易嚐試叩響家的房門嗎

    我是不是錯了

    我覺得我也錯了。

    這歌聲,怎麽突然讓我有種想落淚的感覺

    這歌詞,才是讓我感慨

    太感動了

    單是這一首歌,這八百塊錢門票,值了

    我們這些門票錢算什麽這些孩子唱的多好啊但聽說他們生活仍很艱苦,不我們內陸的孩子,讓他們好好過個年吧

    哎,以前總教育自己孩子,說小心新疆的孩子,新疆的孩子愛偷東西,小心西藏的孩子和蒙古的孩子,因為西藏和蒙古的孩子愛打架。聽了舒宇的話和這首歌,才發現,是我錯了,偏見導致貧窮,貧窮引發偏見。

    哎,我們誰不是呢,其實說到底,這樣的惡性循環,是我們自己造成的

    隨著副歌部分的重複,有越來越多的觀眾忘記了之前對舒宇的質疑,跟隨著旋律,一起舞動了起來。

    歌曲結束,燈光亮起,孩子們手牽著手,鞠躬致謝。

    名叫多吉的男孩,大概是太過緊張,鞠躬足足別人慢了半拍,但沒有一個觀眾投來嘲笑,而是,給以這些孩子們,最熱烈的掌聲。

    成了章曉龍一排手,透過後台的門,看著舞台旁,有些緊張卻在強作鎮定的舒宇,為自己剛才質疑舒宇而趕到後悔。

    這個舒宇,還真的總有能化腐朽為神的力量啊。

    與此同時,民族關係委員會主席張振義,也看到了這個同一首歌的直播。

    快給我接一下首長電話,我有事要匯報。什麽,央視的台長正在和手掌談話國台辦國安局協的領導都在排隊他們有什麽事那麽急啊也都是為了同一首歌的事情

    舞台的舒宇當然並不知道這些事,待孩子們下台後,舒宇鬆了一口氣,和趙朵朵緩步從舞台兩邊台匯集。

    小時候,鄉愁是一枚小小的郵票,我在這頭,母親在那頭。音樂的伴奏沒有停下,舒宇的聲音傳便全場。

    長大後,鄉愁是一張窄窄的船票,我在這頭,新娘在那頭。趙朵朵的聲音隨之而來。

    後來啊,鄉愁是一方矮矮的墳墓,我在外頭,母親在裏頭。

    而現在,鄉愁是一灣淺淺的海峽,我在這頭,大陸在那頭。

    用餘光的鄉愁朗誦,為孩子們七子之歌台灣來結尾,舒宇覺得很是合適。

    七子之歌台灣是一種孩子的呐喊,而鄉愁則是一種成年人的無奈。

    果然,舒宇和趙朵朵的詩朗誦,讓台下觀眾聽的是如癡如醉。

    舒宇鬆了一口氣,其實任是他,之前也沒有想到觀眾會如此過激,還好在演出前,他在洗手間偶然聽到了外麵觀眾的議論,才臨時起意增加了b號緊急預案,如果出現失控,收到暗示後,將七子之歌台灣提前到開幕。

    現在的舒宇,總算是把心放回到了肚子裏。

    然而,之前的狀況或許可以算是有一點點的心理準備,而十幾秒後的這次混亂,卻讓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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