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別說一件，一萬件我都答應你。”舒宇笑著說，見唐雨音似是有些不悅的皺起眉頭，便是連忙止住了繼續開玩笑的念頭，給唐雨音擺了一個“請說”的手勢。

    “不論這件事成與不成，都不能影響你的心情和心境。”唐雨音鄭重其事的說出這樣一句話，著實是讓舒宇有些意外的，他是怎麽也沒想到，唐雨音提出的要求會那麽簡單。

    “放心，我逆商很高的，失敗向來無法影響我的心境。”舒宇拍著胸脯保證說。

    看到舒宇爽快的答應了自己的要求，唐雨音的心情好了許多，但此時如果有什麽微表情專家在場，一定會發現，舒宇此時的神情中，多的並不是堅定，反而是胸有成竹的成分更多些。

    舒宇壓根不覺得自己會失敗。

    他對自己完善版的《紅樓夢》信心十足。

    然而，僅僅過了幾天，舒宇便是明白了唐雨音的擔憂並不是毫無根據。

    “舒宇先生，我承認您的《紅樓夢》文筆很好，也很有深度，但老外不一定能看得懂啊。建議您可以研究研究以往貝恩哈德文學獎的獲獎作品，投其所好。”魯省的貝恩哈德文學獎推薦人這麽對舒宇說。

    “如果投其所好就能得貝恩哈德獎，那這獎就沒那麽權威了。”舒宇將書稿收回，笑著說道：“我相信貝恩哈德文學獎是一個莊重的獎項，而不是一個市場的、商業的獎項。”

    說罷，舒宇便是一轉身，走出了評獎辦公室，舒宇畢竟背後沒有長眼睛，自然便是看不到那個推薦人撇了撇嘴，不屑一顧的神情。

    而後，舒宇又來到老家皖省，找到了皖省的貝恩哈德文學獎推薦人。

    “誒呀，舒宇先生，真是不巧，您若早一個星期來的話，今年的名額一定是您。”那人對舒宇恭敬的點頭哈腰：“要不，您明年再來？”

    雖然此人對舒宇的態度畢恭畢敬，但舒宇卻看得出，對方的搪塞之意。

    萬不得已之下，舒宇隻得通過自己的人脈，找到了京都的貝恩哈德文學獎推薦人，這次比較順利，《紅樓夢》成為了京都今年推薦給貝恩哈德文學獎的作品。

    然而，舒宇的好心情並沒有持續多久，半個月後，文協的那位朋友就打電話過來：“大宇，其他省和地區的貝恩哈德文學獎推薦人，你有沒有打點一下？”

    “打點？”舒宇有些納悶。

    “哎，我就知道。”那人歎了口氣：“總共35個推薦人，有27人投了反對票。沒有通過。”

    舒宇一陣沉默。

    那人似是擔心舒宇不悅，便是又道：“因為投票是不顯示作者名字的，如果不是這樣，大宇你的《紅樓夢》應該情況能好一些。”

    舒宇不覺搖頭，一聲苦笑：“恐怕如果是這樣，情況不一定會好，還有可能更遭，畢竟為了保護投票人，采取的是匿名投票製吧。”

    大概是舒宇的話很有道理，對方幹笑一聲卻是無言以對。

    “好了，趙老師，還是要謝謝你在這件事上那麽上心。”舒宇笑了笑：“回頭請你和校長一起吃頓飯。”

    這個趙老師，的確與魯南師範大學的校長趙康仁是堂兄弟，與趙康仁一樣，也是任職於教育係統。

    這貝恩哈德獎在國內的現狀，顯然和舒宇前一世諾貝爾獎在國內的怪現狀異曲同工——地區推薦人往往都不是獎項圈內的，而大多是名校的教授任職。

    舒宇至今都搞不懂這樣做有什麽意義，現在他更是懶得去搞懂。

    說實話，當他接到這個趙老師的電話，聽到趙老師說這些以後，舒宇的確是有爆發的衝動，但是當他的餘光看到陽台邊正在收衣服的那道忙碌身影時，想起了不久前才答應過唐雨音的事情，旋即便是克製住了自己的心情。

    ……

    舒宇雖然人氣已是大不如前，但說到底，仍是在國內有著不小影響力的。

    他這兩天東奔西跑，自然不會不被人發現。

    很快，“舒宇疑似出關”的消息便是在網絡上傳出。

    一開始，舒宇的粉絲們還當這是假消息，畢竟過去這四年的時間裏，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類似的消息傳出。

    然而，很快的，關於舒宇出關的證據便是出現在了網絡上——各種被抓拍的照片。

    比如舒宇在京都機場的，比如舒宇在魯南大學的，比如在皖省某院校大門口的……

    最為證據確鑿的，是舒宇和唐雨音在某家情侶飯店的照片，放大那張照片，可以看到餐桌上的廣告牌寫的是2013年底酬賓的字樣，毫無ps痕跡，排除了這張照片是10年之前拍攝的。

    越來越多的粉絲微博@舒宇，詢問舒宇是否出關。

    而唐雨音的手機，也是不停的響起。

    舒宇正在為《紅樓夢》無法參加貝恩哈德獎評選，自己要輸給史密斯教授而一籌莫展，看到如此“熱鬧”的反應以後，卻是突然靈機一動。

    不如，就借此機會，順水推舟好了？

    當日晚上八點，在網上對舒宇是否已經出關的討論，以及他的出關意味著什麽的猜測如火如荼，甚至有了愈演愈烈態勢的時候。

    舒宇的微博更新了。

    是一個起點中文網的鏈接分享。

    雖然暫時還沒有封麵，但看到這個鏈接，大多數舒宇的粉絲便是瞬間想起舒宇四年前閉關的原因。

    他們意識到這是什麽以後，沒有拒絕的理由，便是點開了分享的網頁。

    書名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紅樓夢》

    而簡介更是簡單的不像是起點的風格：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都雲作者癡，誰解其中味？

    是的，舒宇之前所思的順水推舟，就是將《紅樓夢》發布。

    如果《紅樓夢》有著前一世的熱度，就算不自薦，恐怕貝恩哈德獎中國分會的那些人也會主動找上門來。

    如今，互聯網發布的傳播麵更廣，而舒宇現在仍在起點中文網掛職，所以起點算是他的老巢。

    《紅樓夢》自然而然，順理成章的就發表在了起點中文網上。

    舒宇的名並沒在起點中文網白掛，舒宇驚訝的發現網站已經給自己的作家帳號開通了特殊的權限，一是免審核直接發布，二是可以從作者後台可以時時觀看書籍的動態數據。

    一口氣發了前十回的內容，舒宇便是點開了起點作者後台，觀察起了《紅樓夢》的動態數據來。

    點擊量來勢很猛，十分鍾時間，第一回的點擊就已經破億，這不由得讓舒宇是信心大增。

    然而，舒宇的笑容並沒有掛在臉上多久，足足過了半小時時間，收藏才堪堪到達一萬。

    而第二回的點擊，僅有第一回的三分之一。

    第三回的點擊隻有第二回的十分之一……

    再看評論，除了舒宇粉絲無條件的支持和無意義的灌水外，大多的評論畫風都是這樣的。

    “好深奧啊，好多詞都不明白啥意思。”

    “也沒有故事性，不知道再講什麽。”

    “我倒是能看懂，但到底誰是主角？賈雨村還是甄士隱？還是那個小女娃？”

    “到底是神話還是什麽，搞不明白？”

    “等了四年，就等到這樣一部作品？”

    “這就是神作？”

    “有點失望了。”

    諸如此類的評論還有很多，這些都算是原本對舒宇有好感的人，所以也算禮貌。

    至於那些本身就對舒宇無感的人，評論更是冷嘲熱諷，或是惡毒謾罵。

    當然，也有真的看懂的人在認真的評論，解讀並推薦此書，但這樣的作者，猶如滄海一粟，掀不起半分風浪。

    起點跟進速度很快，雖然舒宇沒有提前打招呼，但也是迅速的做了一個古風的封麵，然後全站各種大推。

    點擊還在漲，但其他數據卻仍沒有起色，看的舒宇是直鎖眉頭。

    難道，是自己之前把好運氣都用完了？

    沒那麽邪乎吧？

    這時，舒宇聽到身後傳來唐雨音的聲音：“你還真是當局者迷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