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血月當空陽褪陰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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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龍兒已經反應過來縱身跳起,雙手緊握板斧,淩空從上而下直奔綠毛僵屍的腦袋一板斧劈下。這僵屍也確實皮厚,龍兒全力一擊,也是隻把其腦袋劈成兩半,斧頭卡在了鎖骨上,再也無法下探。綠僵仿佛感覺到了自己受傷,更加瘋狂,竟然掙脫金光的束縛,揮爪就向龍兒抓去。

    龍兒見狀,隻得鬆開板斧,向後翻身,躲開攻擊。此時風雪祭出最後一張水符,再度將其困住,拿出陰角尺後風雪對龍兒喊道:“龍兒,這北水符不知能困他多久,若它破陣而出,你幫我盡量拖一會兒,我弄個簡單的殺陣。”

    不料風雪話音未落,綠毛僵屍就已破水牢而出,左右雙肩上各耷拉著半個腦袋,褐色血汙遍布全身,樣子甚是恐怖,此時的綠僵已然瘋狂,晃動了兩下被劈成兩半的腦袋,身上還卡著板斧,就直直向龍兒衝去。

    風雪見狀大急,可是身上已無底牌,不得已隻好拿出陰角尺,一咬牙,將全身修為灌入其中,希望能激發出陰角尺第二種變化,龍叔說這陰角尺有四四一十六種變化,但卻也不知具體會有那些變幻,但情況緊急風雪隻能賭了。

    隨著風雪法力灌入,陰角尺逐漸變化成一把三尺長劍,風雪見狀趕忙用手指沾了胳膊上的鮮血,一邊畫一邊念道:“九幽之火,隻取青藍,灼血為媒,獻以陰靈。”

    隨著篆符刻完,青色的火焰,纏繞長劍全身,此時的龍兒已經被逼到退無可退,頗為狼狽,風雪大喊一聲:“龍兒,接著!”

    隨後將長劍擲向龍兒,龍兒握住劍柄,纖腰微轉,三劍招式瞬間揮出。風雪見狀心中懸著的石頭落了地,心中暗讚:“龍兒修習的三仙劍法成了!”

    三劍過後,龍兒飄然躲開,綠毛僵屍身上的細碎劍痕伴隨著火焰冒出,一陣轟鳴過後,綠毛僵屍被焚燒的隻剩些許黑灰。

    “能夠斬殺綠僵,你們也算是有了自保之力,可以去外麵闖闖了。”龍叔在聽完風雪眉飛色舞的講述後語重心長的說道,隨後又說:“如果真如你們所說,這抓走綠毛僵屍之人,又將其放跑,好像在試探你倆的實力一樣。”

    風雪撓了撓頭說道:“龍叔啊,想不明白的不想就是了,到時候自然就明白是怎麽回事兒了,我和龍兒現在連斬殺綠毛僵屍都不在話下了,我們倆是不是天才!”

    龍叔摸了摸風雪的頭笑著說道:“雪丫頭在卦和陣方麵確實天賦異稟,道法修習又有家傳功法,如果你能沉下心來好好的將你父親留下的書細細研讀,日後成就必將不俗,風家崛起有望。”

    風雪嘟著嘴說道:“龍叔啊,你是不知道,我爸留下的書也太多了,多到根本不可能看完。比辭海還厚的一本書,竟然隻是全套書的目錄和簡介!這麽扯的事情我隻在喜劇電影裏看到過。”

    龍叔點點風雪的腦袋笑道:“那是你修為不行,精神力不夠深厚,若你願苦心修煉,到了一定境界,自然一目十行、過目不忘,看完那些書當然也不在話下,風家修行方式獨特,若能了解一二便足以叱吒風雲,你父親當年便是如此,隻可惜”

    風雪低著腦袋不說話,龍叔拍了拍風雪的暗自想道:這道法修習確實枯燥,也異常辛苦,風雪自幼性子跳脫,修習到現在的層次已是不易。隻是風雪是風家唯一的傳人,擔子極重前路再艱辛也得繼續走下去。

    龍叔說罷轉頭對龍兒說道:“龍兒,你雖是我龍家後人,卻隨了你的母親,是天生的武學奇才,你懷有一顆赤子之心,怕是和你母親一樣,終生不懂何為市井練達,何為人情世故,所以我才讓你跟著雪丫頭,你倆自幼一起長大,性格又正好互補。”

    龍兒的想法也很簡單,她最信任的父親都這麽說了,而且她從心裏也很信任風雪,倆人從小一起長大,這是一種本能的信賴。龍兒隨即問道:“爹,為何最近僵屍逐漸多了起來呢,我們這倆月接了十多個生意,竟然碰到了四次僵屍。是風水變了嗎?”

    龍叔眉頭微皺說道:“不隻是風水流轉這麽簡單,而是因為千年之期將至。這也將是天地運行的必然。你們去看外麵的月亮,有什麽不同?”

    風雪疑惑的與著龍兒來到陽台,隻見近農曆十五月亮已圓,且分外明亮,而奇怪的是,本應皎潔的月亮,仔細看卻縱橫著許多斑駁的紅色紋路,像極了血痕,分外詭異。

    龍叔說道:“血月當空,陽褪陰衝,百獸奔襲,道法無極。”

    龍叔又繼續說道:“無極,道法演化到無窮,道法的極致就是無極。而任何事情演化到極致,就意味著消亡,這預言,就快應驗了。”

    風雪問道:“龍叔,這預言說的是什麽意思啊?”

    龍叔無奈說道:“龍家參悟數百年也未能將這預言內容推演出來,許是天地道法大成,也可能是我們身死道隕,具體我也參不透。你們現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苦修道法,盡快提高修為,就算預言成真,也能有一博之力。”

    風雪有些鬱悶的拉著龍兒回屋睡覺,她本就是一個胸無大誌的人,多賺錢,買喜歡的東西,去喜歡的地方也就滿足了,偏偏生在了一個沒落的家族還要擔負起家族崛起的重任,想起這些事就讓風雪時時感覺喘不上氣來。龍兒倒是平靜的多,大約是因為心思單純,很少能有什麽事情讓她有心理波動,除了極美味的食物,倒真是一個敬業的吃貨。

    時間一天天過去,這幾天雖然出奇的平靜,而風雪心中卻莫名愈發不安,風雪每晚都會去看月亮,過了農曆十五,月亮倒是逐漸殘缺黯淡,但那不顯眼的血痕卻愈發明顯且開始逐漸擴散,眼看著就要填滿整個月亮。

    這日晚上,風雪正抱著龍兒在小店裏呼呼大睡,隻覺天地震動,忽然的嘶吼之聲愈加強烈,直至震耳欲聾,風雪驚詫的看著已經醒來的龍兒,不知所措。

    風雪趕忙拿來卦盤,但是卦盤卻不斷抖動,風雪灌入道法後,卦盤卻金光瞬間消散,好像這天地法則已經混亂到無法卜算,風雪趕忙穿衣服喊道:“龍兒,快穿衣服,我們去找龍叔,我的卦盤已經沒用了,怕是要有大事發生!”

    風雪倆人跑出小店,一聲更加強烈的聲音傳來,風雪感覺自己的腦袋都已經被震暈,腳下虛浮,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龍兒畢竟習武,雙腿微屈,一隻手扶著風雪穩住身形。

    就在這最強的一聲巨響過後,天地好像瞬間安靜起來,時間、空間仿佛都也已經凝固,風雪目光所及之處,一片煙塵所有的建築都化為了廢墟。

    片刻寂靜之後,天地再次躁動,人們的哭喊聲,求救聲,咒罵聲,爭吵聲不絕於耳,人們四散著逃命,想要救親人的人卻無助的哭喊,人類在這天地的力量麵前,顯得如此渺小。風雪嘴唇哆嗦的看著周圍的一片狼藉,空氣中殘肢斷臂的血腥味已經混合著土腥味彌漫開來,風雪雖然看不到那些遇難者的鮮血和屍體,但風中的血腥氣已經讓風雪幾欲作嘔,一滴淚水從龍兒眼中滑出。

    風雪哭著給龍叔打電話:“龍叔,你快來,好多人被埋了,好多人死了,你快來救救我們,你快來!求求你了,快來,快來!”

    風雪的哭聲越來越大,電話信號也斷斷續續的,她畢竟還隻是一個剛剛二十出頭的小姑娘,何曾見過如此慘烈的景象。

    龍叔稍顯平靜的聲音從電話的另一頭模糊的傳來:“冷靜一些,我現在過不去。你是有修為在身之人,要肩負起你該有的責任,去盡可能的救人吧,用你自己的方式。”

    風雪一邊哭一邊說道:“龍叔,我不行,我辦不到,你快來吧,發生了什麽?怎麽會突然這樣?”

    龍叔歎口氣說道:“還記得我說過的預言嗎?剛才的震動就是百獸奔襲帶來的,我正在跟一些朋友想辦法控製獸潮,我們都是修道之人,你就盡你所能去救他們吧。”

    說完,龍叔掛掉電話,風雪呆了一下,再想撥打電話時,手機已經徹底沒了信號。風雪眼淚奔湧而出,龍兒蹲下來握著風雪的手,也默默流淚。大約一刻鍾後,風雪逐漸收拾心情,眼淚停了下來,一邊抽搭著一邊跟龍兒說:“咱們去救人吧。”

    說罷死死的拉住龍兒,生怕龍兒離她而去,倆人一起走向廢墟。風雪運起道法為傷者療傷,龍兒一身怪力,幫忙救人忙活了小半天,在周圍未散去想要救人的一眾人中,儼然成了領頭人。

    風雪見眾人又餓又累,拉著龍兒來到之前超市的廢墟中,挖開一角,運氣頗好的弄出來不少食物,本想自己留點然後分給眾人,不料剛一拿出來,蜂擁而至的人群就開始搶奪食物,為給自己囤積食物扭打起來。

    風雪歎了口氣與龍兒黯然離去,就在二人剛走兩步,身後一個怯怯的聲音說道:“姐姐,能打擾一下嗎?”

    風雪二人扭過頭來,隻見一個身穿碎花小裙的女孩不安的低著頭,雙手擺弄著那已被泥土弄得分外不堪碎花小裙,等著兩人回話。

    風雪問道:“小姑娘,有什麽事情嗎?”

    那女孩眼眶發紅的說道:“姐姐,我叫心柔,剛才看到兩位姐姐救人,想求求兩位救救我的哥哥,求求你們救救他!”

    說罷眼淚簌簌而下,風雪又一次眼眶微紅說道:“你哥哥?”

    心柔點點頭說道:“我哥哥是縣中學的學生,就在那邊被埋在教室裏麵,求兩位姐姐幫我救救他好嗎!”

    風雪兩人沒有拒絕,趕忙隨著心柔來到一片廢墟之前,學校的大門倒是沒倒,果然是縣一中。

    此時好多家長圍著廢墟哭喊,不少人刨廢墟導致雙手一片血汙。

    風雪轉動卦盤,圍著教學樓廢墟走了一圈,對心柔說道:“這下麵好像埋了幾十人,你哥哥在裏麵嗎?”

    心柔連連點頭說道:“恩,不會錯的,哥哥是高三,他們兩個班在一起上晚自習,其他的學生都放學了。”

    風雪看了看周圍點了點頭,指著前方說道:“龍兒,從這裏把這幾個石頭搬開,然後右手邊有個承重牆,不要動,繞開把那個空調機箱搬開,應該就能有個能讓一人通過的洞了。”

    隨著風雪不斷地指引,龍兒將碎石塊搬開,很快如風雪所言清理出了一個能讓一人通過的洞口,埋在下麵的學生哭著一個個爬了出來,沒有發生擁擠打鬧的情況。風雪兩人清理出幾個洞之後,心柔的哥哥最後一個爬了出來,身上滿是血汙,沒有哭也沒有笑,隻是目光有些呆滯。

    心柔擔心的喊了聲:“哥哥!”然後緊緊地抱住了那個男孩。

    心柔的哥哥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呆呆的點了點頭,也沒說話。

    這時,一個婦女發瘋似的跑過來,一把拉住心柔的哥哥說道:“小偉呢?我的兒子呢?你看見我兒子了嗎?”

    心柔的哥哥沒有反應,倒是旁邊一個男同學哽咽的說道:“小偉,死了。”

    那中年婦女發出一聲尖銳的哭喊聲,眼淚鼻涕混著臉上的泥土分外滑稽,卻沒人能笑得出來。

    文琳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