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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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哢——”骨喰藤四郎的身體倒了下去。
“為什麽……”他身後, 白發的小男孩雙眼噙著淚水, 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幕。
但是事已至此, 不由得他不相信了。骨喰哥為了保護他已經倒下了,現在這裏就剩下他一人。
麵對咄咄逼近的來人,五虎退還是很害怕的後退著, 直到背靠著一棵大樹退無可退, 隻能閉著眼睛, 身體輕微顫抖著, 扭過頭不敢去看。
雙手地擋在胸前,微微蜷縮起來, 這是這具身體的本能表現。雖然閉著眼睛, 但是五虎退還是感受到來人在自己麵前停下腳步, 一雙手就這樣向他伸過來。
感受著光影的變動,五虎退靜靜的閉著眼睛, 太過用力眼角流出生理性的淚水。感覺著那雙手貼過自己的頭發,像是拂去一片樹葉一樣從五虎退頭上劃過。
“拿到了。”
來人, 也就是衝田總司,笑眯眯的從五虎退頭上拿下一個像角一樣的東西,在手中上下拋動著。
“……我輸了。”失去了角, 就意味著“鬼”失去了參加遊戲的資格, 五虎退小聲說道。
“啊啦,大將太狡猾啦~”亂藤四郎從樹林之中走出來,語氣似抱怨又像是在撒嬌,他身後還跟著幾把粟田口的短刀們。
粟田口運氣不錯, 這次遊戲抽到了紅組,也就是當鬼的角色。短刀們歡天喜地的將角戴到頭上,正準備開始抓人,就被衝田總司截了個正著。
那個時候大家還不知道衝田總司是‘鬼牌,’一口一個“大將”叫的正歡,結果……
聞著傷心見者落淚。衝田總司一邊微笑一邊從他們頭上搶奪角的模樣,亂藤四郎表示不想見到第二次。
一期哥……大將切開黑怎麽辦,急,在線等。
“唔,頭好痛。”鯰尾藤四郎將骨喰藤四郎扶起來,見到骨喰用手撫頭的動作,鯰尾有些心疼的對衝田總司說道:“大將下手太重了。”
“哈哈哈,抱歉抱歉。”衝田總司雙手合十,向骨喰藤四郎道歉說道。
“不過,大將,紅組還是有人幸存的。”藥研藤四郎推了一把眼鏡,嘴角揚起一抹笑容:“太大意了,可不好哦。”
“哈哈,說的也是啊。”衝田總司聞言,想了一下,突然抬起手在故作老成的藥研藤四郎頭上狠狠揉了一把,將少年柔軟的黑發揉的亂七八糟,在藥研驚訝的目光中說道:“既然如此,那我也要去找同伴匯合了。”
“再見。”說罷,衝田總司朝著樹林深處跑去,很快消失在他們麵前。
“藥研哥,怎麽辦啊!”五虎退將目光投向信賴的兄長。
“……別擔心,一期哥還在。”藥研藤四郎說道,因為太大意了才會讓大將有了可乘之機,不過現在大將暴露了,一期哥那邊,應該會有所堤防吧。
“鶴丸先生,我們要怎麽做呢?”今劍乖乖跟在鶴丸國永身邊,看著白發的付喪神悠閑的在樹林裏閑逛。
“哈哈,不要著急嘛!”鶴丸國永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突然,像找到了目標似的眼睛一亮:“哦呀,這不是已經來了嗎?”
“和兼桑分到一組真是太好了。”堀川國廣亦步亦趨的跟在和泉守兼定身邊,看上去十分開心。遊戲的結果對他而言並不重要,隻要能和兼桑在一起,他就心滿意足。
“嘛!雖然你要這麽說我也沒辦法。”已經充分了解堀川國廣迷弟屬性的和泉守兼定看上去有些無奈:“不過真奇怪啊,怎麽過了這麽半天都沒有見到紅組的人?”
雖說是白組,但是和泉守兼定一開始就是打著將紅組的角奪過來的念頭,隻要能力足夠,沒有誰規定鬼一定是抓人的角色,對吧?
正麵剛才是和泉守兼定的風格,抱著這樣的想法,和泉守兼定一開始就沒有躲藏的想法。
“不愧是兼桑啊,想的真是周到。”堀川國廣崇拜的說道,突然臉色一變:“小心!”
不用多說,和泉守兼定自然也感受到了來自背後的攻擊,“哼,這點小事還難不到我。”和泉守兼定這麽想著,自信撇過頭躲開。
“哢……”襲擊物掉落在地上。
“誒,石頭?”和泉守兼定看著地上的小石子,是紅組嗎?這種不痛不癢的試探……
“兼桑!上麵!”堀川國廣大聲說道,和泉守兼定抬頭,正好看到白發的付喪神帶著鬼麵具出從上方跳下來。
“嘖。”和泉守兼定嘖了一聲,後跳躲開。鶴丸國永撲了一個空,雙方正式見麵。
“原來如此。”和泉守兼定看著鶴丸國永的鬼麵具說道:“原來鶴丸先生是‘鬼牌’啊!”
既不屬於紅組也不屬於白組的刀劍男士,既然出現在這裏,那麽就隻能是‘鬼牌’了。
“哎呀?”鶴丸國永拿開麵具,露出那張清逸的臉:“原來和泉守君已經認出我了啊!”
“拜托。”和泉守兼定突然感到有些無力:“我們可是同在一個屋簷下的同伴啊!是什麽給了你帶個麵具我就不認識你的錯覺?”
“況且,”和泉守兼定瞄了一眼鶴丸國永標誌性的白衣說道:“你好歹換身衣服我也當你努力過了啊!”
“是嗎?”鶴丸國永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無所謂的說道:“看樣子,和泉守君是不打算乖乖被抓咯?”
“啊,那是當然!”和泉守兼定看了一眼小石子,戰意沸騰:“用那種東西當誘餌吸引我的注意力是不會成功的。”
“上吧!國廣!”
“那個……”沒有等到熟悉的配合,和泉守兼定隻聽到堀川國廣弱弱的聲音,回過頭,發現堀川國廣弱弱的待在一邊,舉起手,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抱歉,兼桑,我好像已經被抓住了……”
“誒?”戰意澆熄大半,和泉守兼定發出棒讀的語氣。
“誒嘿嘿,我抓到你了哦~”今劍像一隻小天狗一般靈巧的從堀川國廣身後鑽了出來,臉上洋溢著興奮的神情。
“哈哈哈,被嚇到了吧,和泉守君。”鶴丸露出惡作劇成功的笑容:“從一開始,我才是誘餌哦。”
“原來如此啊,鶴丸先生吸引我的注意,今劍再過去抓人。”和泉守兼定點點頭,在這種茂密的樹林裏,短刀自然非常好隱匿身形。
“好吧,我認輸。”和泉守兼定幹脆的收起刀刃。
“兼桑……”堀川國廣有些難過,都是因為他,兼桑才輸掉遊戲的。
“笨蛋。”一雙大手揉上堀川國廣的頭發,堀川國廣抬頭,發現和泉守兼定還是那副自信的神情對自己說道:“遊戲如果在意輸贏的話,那就失去了遊戲本身的意義了啊!況且這種遊戲,一個人玩的話未免太過無趣了。”
“哦哦,兼桑……”堀川國廣感動的說道,這就是他印象中的兼桑,強大又灑脫,自信又驕傲,渾身就像散發著光一樣。
“咳咳,那啥,你們慢慢玩,我們先走了。”鶴丸國永看著眼前的兩人,不知道為何覺得眼睛發酸。
“哈哈,真的好有趣啊!鶴丸先生。”在成功嚇住好幾位刀劍男士之後,今劍也感受到了作為‘鬼牌’的樂趣,不受規則的束縛,自由自在的遊逸於紅組和白組之間,在作為‘鬼牌’之前,今劍也擁有著紅組‘鬼’的身份,自然可以抓白組的人。而淘汰紅組,隻要拿到他們的角就可以了。
隨著遊戲的推進,不管是紅組還是白組,都有人逐漸被淘汰。最後,剩下的人集中在樹林之中一個較為空曠的地方,呈四角對立麵站著。
咻——
風卷過草地,倒是有一種決戰之前的肅穆氣息。
“哦呀,這就是最後了麽?”鶴丸國永看著樹林之中幸存的兩人,開口說道:“長穀部君、一期一振君,真是巧啊!”
“啊,當然巧了。”壓切長穀部露出笑容,可是心裏明白這裏的情況對自己很不利:看樣子整個遊戲就剩下他、一期一振、鶴丸國永和今劍了。這裏一期一振是紅組的‘鬼’,鶴丸和今劍是‘鬼牌’,隻有他,貌似在食物鏈的最底層,情況很不妙啊!
“長穀部君。”一期一振突然開口說道:“我們暫時聯手吧。”
“什麽?”
“如果最後鬼牌存在與場上的話,不管紅組和白組都是贏不了的。”一期一振冷靜的分析著目前的情況:“如你所見,現在‘鬼牌’有兩個人。不管我們誰先退場,剩下的一個肯定處於非常不利的地位。與其這樣,倒不如我們先聯手逼退他們,才有贏得可能。”
“哼,原來如此。”壓切長不顧笑了笑,拔出刀劍:“既然這樣,那就暫時聯手吧,我要將勝利,獻給主殿。”
“哈哈,看上去做了非常明智的選擇呢。”麵對紅白兩組的結盟,鶴丸國永倒是沒有一點驚慌:“不過不要擔心,我們還有王牌。”
“……王牌?”壓切長穀部輕聲重複道,就看見衝田總司緩緩從樹木的陰影之中走了出來。長穀部不由睜大眼睛:“主殿?!”
“喲!”衝田總司笑容滿麵的打著招呼:“很遺憾呢,‘鬼牌’有三個人,我也是‘鬼牌’之一哦!”
“對,就是這樣,所以說即便你們結盟,人數上還是處於劣勢啊!”鶴丸國永露出一微笑。
“啊!可即便如此,我們還是要上吧!長穀部君。”麵對困境,一期一振倒是顯得鎮定從容,雖說對方人數多,但是己方並非沒有一拚之力。
明明聽到了自己的話,可是壓切長穀部卻並沒有動做。
“長穀部君?”一期一振有些好奇,卻見長穀部突然像自己揮刀,似乎沒有想到前一秒結盟的盟友下一秒就對自己刀刃相向,一期一振躲閃不及,“哢嚓”一身輕響,頭上的角掉落在地上。由於事發突然,一期一振整個人還是有點沒有反應過來。
“我說過吧,要將勝利,獻給主殿。”壓切長穀部緩緩走了過來,將地上的角撿起來,拋給衝田總司。
“……”突如其來的神展開讓一期一振心情格外複雜:原來我不是二打三啊,是一打四。
#正所謂隊友是對麵派來的臥底#
“哈哈,所以說,最後贏了的,是‘鬼牌’組咯!”聽著一期一振講述著遊戲的結果,短刀們都覺得非常的有趣。
“唔,那麽獎勵,是什麽呢?”亂藤四郎一手托著腮,好奇的說道,他還蠻感興趣的。
此時,大家結束遊戲,從森林之中歸來,在本丸的庭院裏集合。
夕陽的餘暉灑落在這裏,給本丸帶上一抹金黃,留下一絲暖意。
“啊,貌似是我們贏了啊!”衝田總司看上去十分開心,他本身就是一個非常容易滿足的人,哪怕隻是小小的遊戲,也會讓他很高興。
鶴丸國永選擇的獎品是一套墨鏡,雖然衝田總司覺得其中某些品味實在不敢恭維。今劍選擇的是三個月份的三色丸子。
輪到衝田總司的時候,他看上去很傷腦筋的樣子。
“啊,我並沒有什麽特別想要的啊。”衝田總司頗為苦惱的說,突然,像想到了什麽似的,白皙的手指輸在身前:“對了,那我就許一個願望好了。”
“願望?”這下子所有的刀劍男士都有些好奇,雖然這裏是衝田總司的本丸,他們也是他的刀劍,但是衝田總司一般很少要求他們什麽,更不提‘許願’這麽沉重的字眼。
“恩。”衝田總司點點頭,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我希望,你們不要為過去所累,不要過分的被刀劍的身份束縛,當你們被召喚出來的時候,就已經不光是刀,更多的是人了,所以,比起刀劍,我更希望你們可以作為人類而活,我希望你們——”
“生而自由。”
“我知道這很困難,”衝田總司說道:“但是凡事都要有一個開頭。”
衝田總司想了想,突然露出孩子一樣的笑容,臉上還有兩點紅暈:“如果開始感覺困難的話,就當這是你們玩遊戲輸給我的懲罰吧。”
夜,已經深了,明月高懸於天際,今天是接近滿月啊,月亮的銀輝灑落在本丸之中,本丸的大家應該都已經睡下了吧。衝田總司一個人坐在屋頂之上,看著皎潔的明月。
這裏是安定曾經告訴他的地方,說是在這裏可以欣賞到本萬之中最美麗的月色。
“哇!哈哈哈,嚇到了吧!”衝田總司就這麽安靜的坐著,突然身後傳來驚嚇的聲音:“抱歉抱歉。”
鶴丸從衝田總司身後翻了過來,在衝田總司身邊坐下:“不過今天主殿的話,可真是嚇了鶴一跳啊!”
月色灑在鶴丸國永身上,整個人仿佛都在散發著銀色的光輝,猶如點點星子散落。看著鶴丸國永,衝田總司突然開口說道:“鶴丸君,真的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啊!”
“在新撰組的時候,我們雖然受到嚴苛的局中法度製約,但是我們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麽,我的心是自由的。隻要手中有劍,隻要同伴還在身邊,就不會迷茫。”衝田總司突然說著和前言完全不搭的話語,可是鶴丸國永卻沒有打斷,隻是安靜的聽著。
“——雖然也遇到過痛苦的事情。”
雨夜之中,阿步姐受盡屈辱/淩虐的的屍體像垃圾一樣被遺棄在大街上,衣不附體,死後還要被人唾棄。
“——雖然也有恨不得殺死自己的時候。”
親手為敬愛的山南先生介錯,在對待自己猶如師長一般和藹親切的山南先生微笑著說出“拜托了總司,快一點,我很痛耶。”的時候,自己能做的,隻是憑借自身所學,揮出最快的一刀,解除山南先生的痛苦。
“可是啊,我還是覺得,”衝田總司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輕輕笑起來:“還是向前看,比較重要啊!”
“曾經,我的時間啊,非常寶貴,所以覺得,沉溺於過去太過浪費了。”衝田總司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發:“真是抱歉啊,又自作主張了。”
“……不。”鶴丸國永露出一個笑容:“人生還是需要一些驚嚇啊,如果盡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心會先於身死吧。”
正式因為作為刀劍的數千年的時光猶如一潭死水,鶴丸國永才更加明白,如果不做些什麽讓心活過來,人生未免太過無趣了。
不過,主殿啊!你說我是一個溫柔的人,你自己才是吧……
因為受過痛苦,所以才用更加包容的心包容別人,因為有過悲傷,所以才會用更燦爛的笑容麵對別人,因為上過戰場,所以才對生命更加珍惜,因為直麵過死亡,所以才會希望每一個人都活的幸福快樂。
鶴丸國永抬頭,和衝田總司看著同一片月色,享受這片刻的安寧,低下頭,在衝田總司看不到的地方,白色的鶴的嘴角,輕輕翹起來。
無需多言,月色靜好。
作者有話要說: 我對姥爺絕對是真愛,一出場就這——麽——多的戲份
足足五千字的大章啊朋友們,我感覺姥爺和總司都是非常溫柔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