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9 番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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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她從他麵前倒下,向來自詡冷靜的顧城,隻覺得腦袋“轟”的一聲,渾身的血液都在逆流,心髒更像是瞬間停止了好幾秒。

    至於周圍是怎樣的境況,他完全都不知道了。

    直到他跟著搶救陸琦、容嘉以及付曉菡的急救車去醫院,他才搞清楚那個時候危險緊張的狀況。

    如果不是她在關鍵時刻奮力向前撲去擋槍,給保鏢們創造了朝凶手開槍的幾秒時機,或許他當場就可能中槍而亡。

    可他寧願當時中槍的人是他!

    他真的很後悔沒有護好她,又一次讓她受了重傷。

    看著急救室裏一直亮著的紅燈,顧城指甲狠狠掐進肉裏,眼圈隱隱泛著紅。

    從來都知道生命渺小如斯,但沒想到這次竟如此牽動他心。

    以前,他一向自負,認為隻要是他想要得到的東西,玩弄人心、用盡一切手段都能夠輕而易舉地得到。

    但直到此刻他才明白,他所求不多,唯一想要求得的便是她。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對於顧城來說,這是他一生中最為煎熬和痛苦的時刻。

    除他之外,他最好的朋友以及戀人全都進了急救室,並且生死未卜,而他除了等,別的什麽都不能做。

    心頭漫上的無能為力感,幾欲令他胸口堵塞、窒息。

    三人的手術進行了很久,久到他感覺,自己仿佛孤獨地站在黑暗的盡頭,周圍沒有一絲光亮,隻有陰冷的風不斷地吹打在他身上,深入骨髓般的冷。

    從急救室裏最先推出來的是付曉菡。

    醫生告訴他們,付曉菡的手術很順利,子彈已經從她的左肩處成功地取出,用不了多久應該就會醒來。

    確定付曉菡沒事後,一旁焦急等待著的付父付母總算是鬆了口氣,但顧城緊繃的神經卻依舊沒有得到徹底地鬆懈。

    他坐在手術室外麵的椅子上,表麵雖然強作鎮定,但難以控製微顫的手已經泄露了他內心的緊張與擔憂。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室的燈終於滅了,容嘉和陸琦先後被護士推了出來。

    顧城緩緩地起身,目光緊緊地落在被護士推著的擔架床上。

    醫生走到他身邊向他交代了下兩人的病情,意思大致就是手術整個過程都很順利,但目前尚無度過危險期,還需要再送到重症監護病房裏密切觀察一段時間,至於什麽時候醒來,得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聽完醫生所說的話,顧城懸著許久的一顆心,總算能暫時地卸下。

    沈雅蘭得知自己女兒再次出了事,訂了最早的一班飛機趕了過來。

    在她看到女兒又一次地躺進重症監護室,忍耐多時的眼淚瞬間洶湧而出。

    顧城走過去向她道歉:“阿姨,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然然。”

    沈雅蘭用手背擦了一下眼淚,哽咽著問道:“醫生怎麽說?”

    “醫生說手術順利,但然然還沒度過危險期,術後需要再密切觀察。”顧城把醫生的話重複了一遍給沈雅蘭。

    沈雅蘭卻倏地抬頭,泛紅的眼睛直視著顧城,咬著牙一字一句道:“到底是誰做的?凶手是不是又是那個顧子期?”

    顧城沉默。

    這次的凶手非常奇怪,混在賓客中,首先要殺的人竟然是容嘉,他朝容嘉開了兩槍,明顯是想要致容嘉於死地。

    但在付曉菡撲到容嘉身上擋住一槍後,那人卻沒有繼續再開槍,而是把目標轉到了他的身上。

    這說明凶手並不打算殺付曉菡,隻是想要他和容嘉死。

    “持槍行凶的人被保鏢開槍擊中,同樣也受了重傷,等他醒來,我們就知道派他來的幕後主使者是誰了。”

    沈雅蘭聞言愣住:“你的意思是凶手不一定是顧子期,也可能是別人?可我想不出來還有第二個人跟然然有仇恨。”

    “阿姨。”顧城垂下眼眸,聲音微沉:“其實凶手並不是衝著然然來的,而是我和容嘉,他想要致我們兩個死。”

    公司加溫珂歆的事,足以讓顧子期對他是舊仇添新恨,可容嘉跟他無冤無仇,他沒道理先要殺的人是容嘉?

    總覺得事有蹊蹺,沒有那麽的簡單。

    他一定要把這件事查清楚,不會放過傷害陸琦、容嘉以及付曉菡的人!

    陸琦汪瑩然在重症監護室裏一連躺了好幾天,都沒有蘇醒的跡象。

    而在她躺著的這幾天裏,同樣在重症監護病房的容嘉已經安全度過危險期,轉入進普通加護病房。

    “醫生讓我們在探視的時候,多和然然說說話,努力喚醒她,但這都過去一個星期了,為什麽她還沒醒來?”和顧城從監護室裏探視出來,沈雅蘭又因為擔心而抹起了淚。

    “阿姨,然然會醒的,她一定會醒的。”顧城安慰她道。

    其實他何嚐不擔心,但他堅信她絕對不會有事,她的生命那麽頑強,連死都捱過去兩次,又怎麽可能會醒不過來呢?

    事實也正如他所料,於兩天後,“陸琦”從昏迷狀態中蘇醒。

    但醒來後的“陸琦”,看向他的目光卻帶著疏離,對於他的態度也不見往日親昵。

    甚至在他私下裏喚她“陸琦”的時候,她會用一種無比奇怪的眼神打量他。

    這樣的她,似乎有些熟悉,又極其陌生。

    不止顧城有這種感覺,沈雅蘭也覺得自己女兒又恢複到對她態度漠然的時期。

    “我怎麽會在這裏?”這天她突然開口問沈雅蘭。

    “然然,你都不記得了?”沈雅蘭聽她這麽問,心裏升騰起不好的預感,難道這次重傷的後遺症是失憶嗎?

    她點點頭,緩緩地說:“不記得了。”

    沈雅蘭看著她,深深地歎口氣:“在付曉菡和容嘉的婚禮上,有人持槍行凶,開槍打傷了容嘉、付曉菡,還有你。”

    “付曉菡結婚?”她的眼裏有驚訝的神色閃過:“不是和那個劉淳?”

    “劉淳是誰?”沈雅蘭被她問的愣住,心裏越發擔憂她的情況。

    劉淳這個名字從未聽過,她到底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