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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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芸兮所走的方向,羞雲愁容滿麵,“娘娘……”

    “本宮剛回宮,自是要去拜訪一下太後,否則失了禮數,又要落人把柄。”芸兮看出了羞雲的吞吐,也不掩藏。

    羞雲驚愕,“娘娘隻怕這樣太過激進。”

    芸兮不以為意,絲毫沒有駐足改路,“早晚的事,左右不過這兩天,麻煩就會上門。她本就容不下我,豈是我避其鋒芒就能安然無恙的。現如今,我又是這後宮裏,她們尹家最大的障礙,她更是不會放任我不管。眼中釘這種東西,總歸還是拔掉的好,太後恐怕就是這麽想我的。”

    羞雲苦笑,娘娘說的全然在理。惱月滴溜溜的轉著眼,似乎明白卻又不太明白。

    還有一點,芸兮沒有言明,那便是三公主的事。榮王兵敗之後,褚寒秘密潛回北境,卻傳來書信告訴她,三公主被人劫走,他也因此險些喪命,要不是來人沒有追殺,褚寒恐怕也沒了命。

    再說,太後懿旨,要捉拿褚寒,處處拿褚寒逃婚藐視皇威之事大作文章,毀褚寒前程不說,還想要褚寒的命。爺爺不方便明麵上抗旨,但她卻不能坐視不管。

    天空陰沉,連帶禦花園的鬆柏都多了幾分暗沉。角落裏傳來的驚叫,震的樹梢的積雪恰巧砸在芸兮的絨鞋上。一抖腳掀開積雪,側首望去,一個僵硬的小身板伏跪在地,手背已被凍得通紅,旁邊立著個滿臉驚懼的宮女,被打翻在地的玉盤零散在她的腳邊。

    兩個五大三粗的背景,看起來有些狼狽為奸。

    其中一人狐裘裹腰,想來是冠國三皇子,另一人,似乎眼熟。

    芸兮皺眉,冠傑這人,她不想招惹,還是繞路吧。卻不想另外一個似曾相識的人,一對招風耳聞聲而動,轉過頭來,瞧見芸兮,大嘴一咧,便吼道:“這不是芸妃娘娘嗎?”

    芸兮麵色微醺,這一嗓子叫她完全想起來了,此人是六王爺,晉王,兩人有過幾麵之緣。

    芸兮被這一叫,隻得硬著頭皮過去。

    “你這宮裝穿的倒是有板有眼。”晉王似乎沒太多禮節。言語間的自來熟叫芸兮好生尷尬。

    “晉王爺,今日怎麽有雅趣來禦花園?白雪禿禿,有什麽好看。”芸兮笑著,心裏卻啐著。

    “自不是來看雪景,太後邀眾王爺到後宮一聚,本王也來湊個熱鬧。”晉王哈哈笑著。

    太後邀眾王爺?昨日才聚過,今日又紮堆,感情好還是有所謀?宮裏這麽大,這消息卻沒傳到她耳朵裏,想必有人不想讓她知道今日宴會之事。芸兮心中冷笑,眯起眼膜,笑道:“本宮正好要去給太後請安,不若一道。”

    晉王應下,回頭瞧了眼依舊伏在地上的人道:“芸妃娘娘稍等一下,本王還有件小事要處理。”

    “這奴才衝撞了貴人?”芸兮瞥了眼地上的人,是個男孩,又小又瘦,卻無一絲一毫的顫抖,寒風也不過是讓他的身體僵硬了幾分,“不知這奴才怎麽得罪了三殿下?”

    芸兮笑問,看向冠傑的眼睛卻平淡如水。

    冠傑心中一驚,她遠比那一晚所見的還要有壓迫了,看上去人畜無害,實則沒有深淺,目光似刃如水。

    “這奴才走路不長眼,撞翻了宮女手中的藥膳,濕了小王一身,卻又不肯賠禮,隻好罰他跪幾個時辰。”冠傑道。

    跪幾個時辰?要是在夏日,怕是極寬恕的懲罰;在冬日,卻是中殘忍的折磨,這是要活活凍死這孩子。

    “倒是便宜了這奴才。”芸兮縮了縮肩,“雛菊,快快回宮去取一件裘衣來,本宮冷。”

    冠傑臉色煞黑,芸兮這是啪啪啪的打他臉,礙著身份,偏又發揮不得。

    芸兮怎會看不出冠傑的怒意,隻是覺得事情有些奇怪,站著的宮女雖有恐懼,卻像是驚嚇所致,不是害怕所帶來的那種恐懼,而她沒有受跪伐。

    “宮裏自然有宮裏的規矩,本宮雖無治理六宮之權,卻好歹是個主子,這奴才的事,拖下去仗責四十便是。”芸兮說的清淡,少年的身子終是顫抖了一下。

    “娘娘,饒過他吧,他……”

    芸兮冷眼一瞪,便嚇住求情的宮女,那眼神仿佛在說,再求情,便連你也杖斃。

    冠傑看不透這女人想做什麽,四十仗,這少年必會被活活杖斃,這女人真狠。

    “芸妃娘娘想這麽處置,小王自是沒有任何異議。”冠傑笑道,眼睛疑慮,卻沒在多說。

    她說話雖淡,卻有著不容置喙的鏗鏘,這樣處置一個冒犯他的奴才也算得上給麵子了。

    “惱月,你去監刑。”

    惱月領命,瞄了眼芸兮的側臉,見她沒什麽神色,心中泛起嘀咕,娘娘隻是讓她去監刑?隻是這樣?

    芸兮抬眼看向顫巍巍的宮女,她顫抖的淚水漣漣,卻不敢多求情。芸兮下巴微仰,“打哪來回哪去。”

    宮女怔愣間,芸兮以跨步離去,晉王和冠傑緊隨其後。驚愕轉頭,那位娘娘已經走的老遠,宮女錯愕,自己居然未受一點刑罰。

    太後抬眼,看到隨晉王和冠傑一道來的芸兮,眼神一沉,哪裏都少不得這女子!

    見禮之後,太後讓三人起身,目光自始至終都頂在芸兮身上。

    “芸妃怎麽到哀家這來了?”

    “自是來看望太後,臣妾雖然粗鄙,卻也懂孝為何,皇上日日忙碌,臣妾便要勤快些才是。”芸兮不緊不慢道,對太後的不喜之意視而不見。

    “芸妃有心了,哀家身子骨健朗,你也別每日瞎跑了。”太後心中冷哼,皇上忙?!大權都在她手裏,皇上能忙什麽?可笑。

    眾人暗笑,太後語氣不好,言語間更是透露對芸妃的不喜,想來日後芸妃在後宮的日子不會好過。

    芸兮並不在意,隻是笑著應下,隨後退到一邊。眼尾掃視了一圈,幾位在京的王爺都來了,禹王陰測測的瞧著她。

    芸兮心知肚明,離京前她借蘭狂的手構陷了禹王,這事足夠他恨死她好幾回,他沒用眼神把她看出個窟窿來,也算是能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