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55 天涯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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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箬第二日還沒醒,徐棟的電話卻不期而至。
杜組長,今天去天涯海角,也沒多大意思,你如果身體不舒服就別去了,留在酒店裏吧。”
她睡得迷迷糊糊,看了下腕表,早晨7點而已。
徐經理,這樣不好吧,我覺得我還是去吧。”她其實已經很過意不起,來三亞這麽多天,她的精神狀態一直不佳,別說熟悉客戶了,連客戶的名字她都沒記住幾個。
可是徐棟卻很堅持,甚至用帶點懇求的口吻說:“沒什麽不好,就這麽定了吧,別讓我為難。另外喬總今天早晨六點的航班回桐城,他臨走前讓我多照顧你…”
杜箬尚處於迷離的睡意一下子全部被驚醒。
徐棟的意思已經很明顯,喬安明是毫不遮掩地要對她特殊照顧,可是他這樣做又能彌補什麽。
杜箬撐著身體從床上爬起來,揉著額頭,回複了徐棟一句:“知道了,我就呆在酒店裏。”
當天的三餐全部由服務生送到杜箬的房間,沒有任何海鮮,全是時令蔬菜和清淡的湯,不問都知道,肯定又是喬安明的刻意安排。
同行的人出去了,杜箬在房間躺得實在無聊,便換了輕便的衣服去了海邊。
下午海邊的人很多,大多是成群結隊的遊客,有情侶,有家人,但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愉悅輕鬆,杜箬置身其中,也漸漸被周邊的氛圍所感染,再加上彼時白雲藍天,一直陰霾了兩個月的心也漸漸放鬆。
她不能說這個結果就是她最想要的那個,但是至少沉積的委屈都已經講出去,誤會解開,也清清楚楚地跟他道了別。
之前一直是覺得前路模糊,現在至少已經眼前有了一條清晰的道路,那就是自己好好保重身體,順利將孩子生下來,然後帶著孩子重新生活。
感情的事裏本沒有對錯,她那樣愛過一場,哭過一場,最後留下一些傷,傷口會隨著時間的推移結疤,長成生命中最堅強的地方。
這個世界上,有人會教會我們如何去愛,有人卻教會我們如何去生活。
杜箬隨著海岸一路走過去,雙手覆在小腹上,在心裏對自己喃喃自語:“喬安明,謝謝你給我愛而不得的愛情,帶給我成長的力量…”
回桐城的那天,莫佑庭又騷包的去接機,隻是這次總算低調了一點,換了輛還算正常的車。
一路從機場開回去,杜箬都將頭靠在車窗上,輕輕地哼歌。
喲…孩子他娘,心情看上去不錯麽!”
是,剛旅遊歸來,當然心情不錯。”杜箬咧著嘴笑,她是真的心情很好。
莫佑庭也受她的情緒感染,將車裏的音響聲音調大,踩著油門開上機場路高架。
晚上有時間嗎?來我酒吧玩吧。”
不去,以後都別喊我去那裏了,烏煙瘴氣的,對寶寶不好。”杜箬講的是真話,感覺女人一旦懷了孩子,再一根筋的性格都會變得慢慢溫柔細致。
隻是莫佑庭望了她一眼,笑著繼續說:“去吧,今天樂隊有表演。”
表演?什麽表演?樂隊成立一周年?”
不是,樂隊解散,今晚是我們在一起的最後一次演出。”莫佑庭大概解釋了一下,眼睛看著前方開車,嘴角還帶點笑,但杜箬總覺得那一刻的莫佑庭身上帶著落寞,但她那念頭隻是稍稍一閃,很快她就推了推他的肩膀挖苦:“解散?挺能耐的麽,我之前預言你們的樂隊熬不過一個月,這樣算算你們已經熬了快半年了吧…隻是之前不是一直挺好的麽,怎麽說散就散?”
莫佑庭苦笑了一聲,回答:“不想折騰了,我下周開始去莫氏上班,酒吧還開著,但是樂隊肯定撐不了。”
你要去你父親的公司上班?那不挺好的嘛,又能學到東西,還能滿足你父母的心願…反正你是獨生子吧,以後莫氏也要交到你手裏,本來早該回去上班了,出來搞什麽酒吧和樂隊!”杜箬口沒遮攔地講著,卻發現莫佑庭的表情越來越沉鬱。
她又順勢輕推了他一把:“嘿…你是不是不想回去上班?”
莫佑庭繼續苦笑:“不想回去就可以不回去嗎?我自打從娘胎出來,身上就刻了莫氏的抬頭,回莫氏工作是早晚的事,我畢業到現在也在外麵按著自己的心思玩了好幾年,能夠熬到現在才回去已經很滿足了,況且…”他講到這裏的時候,表情和口氣都很無奈,隻是突然轉身又看了一眼身旁的杜箬。
她不明所以,問:“況且什麽?”
況且,人過了自由散漫的年紀,總該學著去承擔一些責任。我爸一直罵我不學無術混日子,我其實也明白這幾年真的就是混日子,但是經曆了一些事讓我漸漸懂得,有些責任無可逃避,有些成長必須自己經曆,所以突然就很想安定下來,去學點東西……”
當時高架上的風很大,從車窗灌進來,莫佑庭一隻手臂撐在車窗上,另一隻手扶著方向盤…
杜箬還記得第一次在酒吧見到他的樣子,栗色的頭發,橘色的毛衣,活脫一個騷包富二代的形象,可是經過這幾個月,她再次坐到他身邊,靜下心來觀察他,栗色的頭發染回黑色,白色的立領襯衣,已經有些棱角的側臉…
原來成長也需要時間,隻是有的人早一點,有的人遲一些。
因為杜箬有行李,所以莫佑庭一直將她送到她租的小屋門口。
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從他出現在潘瑋的房間裏,一直到瞞著她去三亞找她,兩人的關係已經從普通朋友莫名其妙地步入不清不楚的曖昧期,不行,不能再這樣下去,她怕走得越緊,傷害的人就越多。
所以杜箬站在房門口,接過莫佑庭手裏的行李箱,然後打開,從裏麵掏出幾包東西遞給他:“這是我從三亞帶的特產,雖然不是什麽好東西,但是我的一片心意,謝謝你這段時間照顧我,也謝謝你為我做了這麽多事……”她停了停,見莫佑庭站在原地不說話,便將那包特產直接塞到他手裏,換了更為輕鬆的語調道別:“行了,我先進去了,太累,想休息一下,所以就不邀請你請去了,晚上你的演出我會去看的,你也先回吧,晚上見…”
之後便很快開了門閃進去,空留莫佑庭站在門口,無奈加無力,最後隻能自我安慰地笑了笑,拿了那袋特產往樓下走。
杜箬給鄭小冉打了電話,那邊的背景很吵,一聽就知道估計那貨又在現場出任務,於是她便長話短說。
喂…我從三亞回來了,給你帶了特產,還買了禮物,今天晚上抽個時間過來拿一趟,我明天就回基地了。”
可是鄭小冉的回答比她還簡短:“你晚上去酒吧看演出嗎?去的話就把特產帶上吧,到時候給我就行,我實在沒時間專門去你那跑一趟!”
杜箬也不生氣,隻是笑罵一聲:“是,未來的鄭大攝影師,我給你帶到酒吧去!”
……
喬安明回到桐城之後一直沒有給顧瀾打電話,覺得心裏卡了一根刺,剔不出去,有些幹裂的疼。
如果杜箬是讓他傷心,那麽顧瀾絕對是讓他傷神,他現在已經有些不願意麵對她,一個與他同床共枕二十年,他始終以為羸弱善良的女人,竟然會背著他做出這麽多虛偽卑鄙的事!
就這樣想想他就覺得毛骨悚然,甚至有些不願意去相信,所以喬安明第一次對顧瀾選擇逃避,不給她打電話,也不回崇州。
至於杜箬,她早就已經成為他的難題,他也已經習慣這樣毫無頭緒的去思念。
工作到下午看了下時間,已經是3點,按照徐棟之前給他的航班信息,這個時候杜箬應該已經到了桐城,於是他拎了座機給徐棟打電話。
喂,老徐,到桐城了吧?杜箬還好嗎?”他直接問,已經到了直言不諱的程度。
徐棟也習慣了老板這樣不避諱的講話方式,像交代公事一樣回答:“飛機沒有晚點,準時到桐城,杜組長應該已經到家了,是之前去三亞找她的那個男人來接的機。”
喬安明愣了愣,“嗯”了一聲就掛了電話。
他其實已經料到莫佑庭會去接機,隻是自己親口確認,心裏還是有些隱隱的疼。
不過他也清楚,對於已經上癮的東西,戒的過程必定艱辛痛苦!
徐曉雅在娘家住了一個月之後,還是不情不願的搬了回去,倒不是薑浩請回去的,而是葉蘭芳厚著一張老臉親自登門去求的。
求”的過程有些心酸,徐峰林沒有給好臉,徐曉雅更是說了很多挖苦的狠話,最後要求薑浩出麵,當著雙方家長的麵簽下保證書她才願意回去。
最後葉蘭芳被逼無奈,還是把兒子逼上了談判台,簽下了“喪權辱國”的不公平條約,條約的內容可想而知,最重要的一條便是要薑浩發誓,從此不會再跟杜箬見麵,不會再跟杜箬扯上任何關係。
另外還附了一些細則,比如家務活薑浩包辦,下班之後必須回家,有應酬的話不能在外麵超過晚上10點,每天回來都要主動上繳手機,讓徐曉雅盤查……
薑浩還有點血性,這種毫不講理的“條約”他當然不願意簽,可是迫於徐峰林和葉蘭芳的淫威,他隻能忍痛簽了字。
顧瀾覺得喬安明這幾天有些奇怪,給他打電話他也似乎都是敷衍幾句了事,讓他主動給她打過來,他不是說太忙就是說忘了。
忘了……這麽不負責任的詞,怎麽可能出現在喬安明的字典裏。
隻是心裏再不安,她也不敢去多問,之前在他麵前演戲發病,再到找人去對杜箬下手,這些事情她雖然做得毫不後悔,但是事過之後心裏多少有些餘悸。
總有些擔驚受怕的,若他要是不信,或是不小心東窗事發了呢?最終自己的麵具被撕下,她還有什麽籌碼跟他繼續生活下去,所以顧瀾見最近喬安明對自己如此不上心,也不敢多苛責,她隻是心髒不好,腦子卻還好使,明白物極必反,弄巧成拙的道理,所以隻要他不做出格的事,她也可以保持緘默,就這樣讓日子一天天安穩過下去。
這或許就是顧瀾的聰明之處,永遠明白何時出擊,何時休兵,攻受都兼備,才是萬全之計!
莫佑庭樂隊的告別演出,場麵比杜箬想象的要轟烈太多,一大半全是莫佑庭的女粉絲,舉著禮物和花圍在舞台下麵尖叫,甚至有一些大膽的女粉絲直接衝到台上,抱著莫佑庭又親又哭。
杜箬被那場景有些嚇到,從來不知道莫佑庭這麽受歡迎。
小冉已經提前到,杜箬在吧台的角落裏找到她,她正握著一杯酒跟吧台後麵的調酒師玩篩子。
杜箬走過去用手肘頂了她的後背一把,問:“怎麽坐這裏啊,不到前麵去看演出?”
鄭小冉卻嘴角一笑:“不去,不想去跟那幫女粉絲擠,況且我就算去擠,也不一定擠得過。”很正常的一句回答,杜箬卻總感覺鄭小冉的口氣和表情都有些寒涔涔。
想到她與莫佑庭的關係,杜箬心裏又開始糾結。
所幸鄭小冉說完很快又轉過去跟調酒師玩篩子,一改剛才冷澀的表情,又恢複平日裏大咧咧的樣子。
杜箬當時手裏拎了一大包從三亞帶回來的特產,有些吃力,便也坐到鄭小冉旁邊的高腳椅上,問調酒師要了一杯清水。
舞台上的尖叫聲一直沒有斷,音樂嘈雜,大多數歌詞杜箬都聽不明白,不過無所謂,反正她就當來這裏散散心。
鄭小冉和調酒師玩得很起勁,啤酒喝了一瓶又一瓶,最後幾乎是脫了外套光著手臂要爬到吧台上去,杜箬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拖住鄭小冉,勸:“悠著點,你想幹嘛呢,喝這麽多酒!”
沒有啊,心情很好啊…杜箬,你好奇怪,平時嗜酒如命,今天怎麽一滴都不沾啊!”鄭小冉咯咯笑著,推來杜箬,有些站不穩地又坐回高腳椅。
杜箬想要跟她講自己已經懷孕,但周圍環境太吵,鄭小冉又喝得有些醉,這種狀態下實在不適合跟她聊這件事,所以她便敷衍了幾句:“沒有,身體不舒服,不想喝。”
那多可惜,反正在莫佑庭的酒吧喝酒不需要付錢,你虧了…”鄭小冉說著又要去拿酒瓶,杜箬直接搶過來,摁住她的手臂,問:“怎麽了?今天從進門開始就發現你情緒不對勁,有事瞞著我?”
沒有,沒有事啊……就是太開心了嘛…行了,你不喝就坐那吧,我自己喝。”鄭小冉推開杜箬,拿著啤酒瓶開始往嘴裏灌,玩得已經很熟的調酒師拍著手叫好,杜箬兩眼瞪了瞪,沒轍,隻能任由著她去。
台上的演出似乎已經進入高潮,一陣陣尖叫鋪麵而來,莫佑庭摘下麥克風走到舞台中間,魅惑地比了一個噤聲的手術,全場頓時安靜。
…感謝今天到場的各位,來陪我們走完最後這一程,今天的每一張臉,我們都會銘記於心…從樂隊組建到現在,有過低穀,有過輝煌,但是我們一直沒有放棄,因為始終相信未來的路還很長,隻是我想在這裏誠摯的說聲對不起,為你們,為我親愛的樂隊組員…”
莫佑庭說到這裏,對著舞台下麵深鞠一個躬,再回頭,對著站在身後的組員也鞠了一個躬,最後才緩緩拿起麥,繼續下去:“樂隊解散完全是因為我的個人原因,是我的自私導致樂隊不能繼續下去,所以我必須道歉…”
組員裏的男孩子表情都很沉鬱,而唯一的那名主場女孩,直接就別過頭去抹眼淚。莫佑庭深吸一口氣,又轉過身麵對觀眾:“我也很感謝一直喜歡我的朋友,但是人總要成長,然後去承擔逃不掉的責任,而相聚也總會有離散,所以不需要覺得有遺憾…接下來是我們以樂隊的名義為大家唱最後一首歌,陶喆的《手牽手》,唱完這首,希望所有人,好聚,好散…”
隨後便是流暢的吉他聲,所有組員一起站到麥前唱第一句……
這世界乍看之下有點灰
你微笑的臉有些疲憊
抬起頭天空就要亮起來
不要放棄你的希望和期待
……”
鄭小冉握著酒瓶從高腳椅上跳下來,走到杜箬身邊,看著台上的人,問:“你以前一直跟我講,他浮躁不負責任,但是現在會不會覺得你的話是錯的…他其實根本不舍得結束樂隊,也不想去家裏的公司上班…我明白的,他是為了你…”
為了我?他要回莫氏上班,跟我有什麽關係?”杜箬覺得這罪名有些大了。
鄭小冉卻苦澀一笑,沒有當麵回答杜箬的問題,隻是鼓著腮幫子大呼一口氣:“有些話我不想講,講了覺得太對不起自己…隻是還是希望你能夠用公平的眼光去看他,他有很多優點,不比任何人差…”
鄭小冉講到這裏,喝了一口酒,再次坐回高腳椅…
杜箬轉過身去看著台上唱歌的人,莫佑庭站在中間,身旁是他一起合作努力的將近半年的組員,眼前全是他的歌迷,而他在那裏跟他們作最後的告別,唱到最後,主唱的那個女孩子突然走到莫佑庭麵前,踮起腳尖就圈上他的脖子,吻也順勢而來,緊緊貼著他的唇,在他耳邊道:“謝謝你的好聚好散,其實很舍不得你,不過我明白,成不了你心裏那個人…不過好歹我們也好過一場,有句話送給你,愛要大聲說出來…喜歡就要讓她知道,你不像是這麽沒有自信的人…”
台下一片尖叫聲……鄭小冉坐在高腳椅上,看著台上被主唱抱住的人,自己輕輕笑起來。
愛上大眾情人,自然得有承擔這些場麵的小心髒。
最後一首道別的歌終於唱完,台下的粉絲哭成一團。組員都慢慢從舞台下來,莫佑庭卻依舊抱著吉他站在那裏,台下粉絲見他不走,以為有驚喜,全部屏息等待,整個酒吧靜到連呼吸聲都聽不到。
台上男人埋頭站在麥克風前,吸氣,呼氣,似在糾結什麽大問題,最後總算抬頭,看著台下所有人開口:“剛才有人告訴我,愛要大聲說出來,我不想讓她有壓力,所以借這個機會,唱首歌吧…”
他的話莫名其妙,台下的歌迷反應了幾秒才有些想明白,隻是沒有尖叫,沒有口哨,隻有大片期待和震驚的麵孔。
他是自彈自唱,很陌生的旋律,粵語歌詞……
收藏在眼眸 常徘徊左右 愛猜到沒有
愉快玩笑後 能全然退後 你開心就夠
這種感覺太親厚 講一千句也不夠
假使講了你聽到後 或會走
這種戀愛太罕有 不須真正擁有
成全 衷心祝福然後 就放手
……”
杜箬看著台上的莫佑庭,深情演繹,眼神也很溫柔,一直看著自己,而她隻能將手蓋在小腹上,太多不忍和感動。
而鄭小冉抱著酒瓶,慢慢趴到吧台上,嘴角一直含著笑,眼淚卻全部往心裏流…歌詞雖然她隻能略微聽懂幾句,但莫佑庭的表情和眼神她看得清清楚楚,她就是被他那雙總是淡淡笑的眼睛所吸引,總覺得眼神曖昧,卻誰都入不了他的眼,可是現在,即使隔得這麽遠,鄭小冉依舊可以看得見他眼神的焦點,頻頻看向杜箬,整顆心仿佛都隻住了她一個人。
愛情三人行,沒有圓滿,最後全部都被傷透。
喬安明又留在公司加班,顧瀾大概在7點多的時候給他打過一個電話,他沒有接,任由手機放在桌上響了一會兒被掛斷,之後收到她的短信:“在外麵應酬嗎?自己注意別太累,有空給我回個電話吧,有些想聽你的聲音…”
喬安明看了一眼那短信,直接刪除,之後眼梢瞥到麵前的台曆。
日期已經翻到5月,新的一個版麵,隻是上麵又多了幾條紅色的劃線,從7點開始窗外就開始打雷,但是雨卻一直下不下來。
他記得杜箬怕打雷,這個時候她應該在自己租的小屋裏吧,看樣子今天夜裏會下雨,而且雷聲會很大,不知道她一個人呆在家裏會不會害怕?所以好幾次喬安明都想給她去個電話,隻是那個耳熟於心的號碼反複撥了好多遍,還是沒有撥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