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煙一掌劈向蘇冬瀟，將她打倒在地，揍個半死，差點沒要了她的命。要不是精神精靈及時出聲製止，恐怕蘇冬瀟就要被打死了。

    然而倒在地上，被揍得頭破血流的蘇冬瀟，仍然露出笑容，牙齒沾滿了血跡，笑容驚悚，聲音卻帶著不可名狀的愉悅：“煙兒姐姐，憤怒吧？恨我吧？恨我就對了，我這輩子就是不讓你好過，你越難過，我便越開心。即便你打死了我，我的亡靈也不會放過你的！”

    說罷，她便仰天大笑起來。一連串的笑聲，從她滿口鮮血的嘴裏發出，於寒風中帶著刺骨的嶙峋，仿佛要將人的肺刺穿。

    蘇雲煙卻並沒有因為她的猖狂而憤怒，相反，她隻是平靜地佇立在原地，嘴角緩緩勾出一抹邪氣的笑來。

    那笑蕩漾在眼底，延伸出的是毫無懼色的冷靜，甚至於冷靜中還有些許的同情與可憐。蘇冬瀟看著蘇雲煙的眼睛，笑聲戛然而止，笑容猛地凝固在嘴邊，一瞬間似乎忘記了自己在做什麽。

    蘇雲煙緩緩開口，聲音沉靜又安穩，不帶一絲慌張與怒氣：“你以為這樣，就會觸動我的怒氣，令我發狂？”

    她冷靜的口吻讓蘇冬瀟驚訝地張開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麽，仿佛心裏的算計全被看穿似的驚慌。

    蘇雲煙繼續道：“可是，我並不覺得生氣，我隻是為你感到可憐。”

    為你感到可憐……

    就六個字瞬間點燃了蘇冬瀟心裏暴躁的因子，她一切的計劃，她心裏的想法，全被蘇雲煙看穿了，而這個看穿一切的人，竟然還可憐她。

    為她感到可憐……

    蘇雲煙，我殺了你！”蘇冬瀟不顧一切地撲上去，換來的卻隻是蘇雲煙無情的一踢，她踉蹌後退，又吐了幾口血。

    怎麽？被我說中了？生氣了？”蘇雲煙繼續挑釁她。

    蘇冬瀟抹了把嘴邊的血漬，眼神裏充滿著憤怒與仇恨。但是憤怒到了盡頭，竟化成了蒼涼。她徒然地笑著，直到無力，倒在地上。

    蘇雲煙……”蘇冬瀟撐著一口氣力說道，“你永遠都不可能知道，十年前你身上發生過什麽，因為沉香草，沒有解藥。哈哈哈……”

    她的笑聲回蕩在半空中，蘇雲煙剛想走近一步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麽，一個身影突然衝過來，推開了她。

    蘇雲煙怔在原地，看著來人，愣愣地說不出話來。

    蘇雲南趕緊蹲下查看蘇冬瀟的傷勢，吩咐一旁的侍衛喚太醫，處理完畢後，才麵向蘇雲煙。

    蘇雲煙永遠忘不了那天，他的眼神。

    蘇雲南看向她的雙眸，眼底裏充滿了複雜的神色，有責備，有憤怒，有失望，有不理解……

    唯獨沒有的是——關心。

    他的關心給了另外一個，傷透了她心的人——蘇冬瀟。

    大哥……”蘇雲煙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聲音有些怯怯的。雖然她知道她沒有做錯，但當她看到蘇雲南的那個眼神，她便知道，自己不能再跟他對著幹。

    為什麽……”蘇雲南的聲音有些顫抖，“你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你怎麽會變成這樣……”

    蘇雲南的聲音無力而又淒涼，代表著他對這個妹妹徹底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