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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何不敢！”

    四個字，風輕雲淡，似乎什麽人都可以說出來。

    可是，麵對借用了楊塵身體的黑袍人，能說出這四個人便不隻是勇氣，更是實力。

    撲通一聲。

    三頭影狼跪倒在地。

    不是雙膝跪地，而是整個趴在地上，五體投地，一張臉埋在土地上，久久不敢抬頭。

    盡管隻聞其聲未見其人，但是這種來自血脈的感應不會錯。

    這是影狼的祖先，那位曾經推到了銀狼女王的冥府妖犬，見了自己家的老祖宗，行什麽禮都是應該的。

    “起來吧！能和昔日魔龍破軍交手，這是你的榮幸。”

    語不驚人死不休。

    麵對黑袍人，這個聲音顯得太自負，自負近乎猖狂。

    讓自己的後背出戰。

    顫顫巍巍站起來，影狼看向楊塵完全是一副畏懼的樣子，他很清楚，現在占據著這幅身體的人揮揮手就能碾死自己。

    “老祖，我……”

    影狼的話並沒有說完，但是那顫抖的聲音已經表達了所有的意思。

    “無妨，我助你一臂之力！”

    一臂之力，當真就是一臂之力。

    “啊！”

    血光飛濺，在影狼痛苦的哀嚎中，一條手臂被齊肩斬斷，隨手另一條手臂有憑空而來，接在斷臂之處，完美無缺，恍若天成。

    見狀，楊塵冷笑道：“你這是看不起我！”

    虛空中的聲音道：“不是，惜材而已。若是我本尊親自，這孩子的性命怕是保不住了，我一隻手，戰你一縷殘魂，不算占便宜，也不算吃虧。你不惜脫離本體，自殘神魂為的就是那件事情，若是不讓你了卻心願也是麻煩，相識多年，我不願你走上貪狼的老路，你好自為之便是。”

    聞言，楊塵抬起龍爪，冷笑一聲。

    “一戰便是！”

    話音落下，偌大的山洞土崩瓦解，以楊塵為中心，強悍的氣勢摧枯拉朽版將一切摧毀，所過之處悉數被磨平。

    原本草木繁茂的山穀，生生被變成了一片平原。

    一己之力能夠如此，當真是舉世無敵的存在。

    “無趣！”

    麵對楊塵如此狂暴的氣勢，影狼顯得很平靜，隻是抬起了那隻剛剛接上的手，所有的氣勢到了這隻手前麵便戛然而止，地麵縱橫的龜裂來到影狼身前便如同遇到了克星，一點也不能夠寸進，隻好蜿蜒向外蔓延。

    啪啪啪啪！

    一滴水落在地上，隨後是兩滴，三滴。

    漫天大雨瓢潑而下，雨中，影狼的背後，一道模糊的影子忽明忽暗。

    “你們兩個小家夥看好了，接下來的戰鬥，能夠領悟多少，就看你們的造化！”

    話音落下，楊塵頓時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生生將自己的魂魄從身體中拉出來，漂浮在一旁，正好能夠看到整個戰場。

    這……

    在這種根本無法反抗的力量勉強，楊塵選擇了臣服。

    反正，不能反抗那就好好享受吧。

    正如那虛影所說的，這場戰鬥絕對是難得一見。

    此刻的情況很奇妙。

    兩個莫名而來的強者都是依靠著別人的身體在戰鬥，但是卻又有為妙的不同。

    黑袍人是用自己的身體，而虛影則是反其道而行之，用身體的一部分帶動影狼。

    此刻兩者雖然都沒有動，但是較量已經開始。

    不得不說，這是一種很奇怪的遭遇。

    楊塵並非碌碌無為之輩，可就是如此才他才看不懂虛影的打算。

    固然以靈魂占據別人的身體戰鬥會有諸多不便，不能夠使用自己的力量，隻能夠以占據身體本身的力量發揮，可即便是如此，也可以做到隨心所欲，畢竟黑袍人原本的實力在哪裏，經驗和見識絕不是影狼可以比擬的。

    將自己的力量嫁接道影狼身上，這樣固然力量強大，但是操控起來都是影狼自己，這樣的做法如何能夠戰勝黑袍人。

    是虛影對於自己的實力太過於自信，又或者是對於自己的後背放心。

    楊塵不懂。

    而這時，一直不動的兩個人終於有了變化。

    影狼先抬起手臂。

    黑袍人大概是自恃身份，所以一直沒有先攻擊，畢竟但從紙麵上的實力來講，黑袍人是處在下風的，搶先手才是正道。

    一手抬起。

    漫天暴雨齊齊改變了方向，化作萬千飛劍朝著黑袍人激射而去。

    你既然是真龍，我便屠龍。

    真龍，天火，涅槃，汐火掌，戰龍劍。

    看著自己最熟悉的身體施展出自己最熟悉的招式卻發揮出完全不同的威力，楊塵再一次認識到自己的不足。

    影狼並沒有使用那隻來自虛影的手臂，甚至，除了最初抵擋黑袍氣勢之外，他至始至終都在用自己僅存的哪隻手臂在戰鬥。

    萬千雨劍，化作一劍。

    隱約間似乎和當日那白袍老人的拳法殊途同歸，將自己優勢最大化，可是其中又有不同，和老者拳頭比較起來，這些雨劍分明更加揮灑自如，似乎每一劍刺出都留有餘力，不疾不徐，不慌不忙，隱約間，楊塵仿佛抓到了什麽，卻有看不通透。

    久而久之，楊塵沉浸在雙方的戰鬥中無法自拔。

    似乎，他們的每一次舉手投足都帶著一種奇怪的韻律，那些自己最熟悉的招式在黑袍人的手中發揮出難以想象的力量，楊塵不懂，卻又似乎懂了什麽。

    平衡……

    靈光一閃的念頭在腦海中飛快劃過。

    楊塵想起了蘇星河前後的變化，那種和楚默然戰鬥時的閑庭信步。

    從山壁歸來的蘇星河戰鬥方式和此刻這兩個強者何其相似。

    蘇星河數十年修煉的淩厲劍術轉而修道，影狼放棄了憑空得來的手臂，黑袍人放棄了自己所有招式中強力的攻擊。

    也正因為如此，他們才能夠遊刃有餘，進退自如。

    忽然，楊塵感覺到自己的精神世界裏麵有什麽東西離開了，古樸的天玉再一次發生了變化，奇怪的口訣映入心中，天火訣第三重心法。

    隻是和前兩次相比較起來，楊塵並沒有喜出望外，恍然間，他想到了更多的東西，更遠，更深奧。

    原來，得失之間便可見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