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確診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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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5章:確診中毒

    顧傾城隻默默給李雙兒包紮了手臂的傷,而後頭也不回的離開那別院。

    她飛馬狂奔回宮,一邊讓人趕緊找來拓跋濬去禦書房。

    拓跋濬與她幾乎同時出現在皇帝麵前。

    顧傾城臉色慘白,讓陛下拚退所有內侍,包括宗愛,都要遠遠退開。

    皇帝與高陽王同時中劇毒,他們都是大魏的擎天柱,這樣的大事,絕不能對外透露。

    否則敵人將趁虛而入。

    “丫頭,你這麽緊張,是出什麽事了嗎?”

    拓跋燾看著如臨大敵的顧傾城,也緊張的問。

    “是啊,傾城,你這樣急匆匆的叫我來,鮮少見你如臨大敵,是出什麽事了?”拓跋濬也緊張的問。

    顧傾城聽他們如此一問,眼淚就忍不住吧嗒吧嗒的滾落。

    這兩個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一個是她的摯愛,一個她視若慈父,也許連半年命都沒有了。

    她的血即便能解百毒,可也會有意外,就像隔三秋,她就無能為力。

    而且,他們所中之毒,都是自己識人不明,認毒蛇為姐妹,才害得他們中毒的。

    “你們先坐下,我給你們號號脈。”

    顧傾城聲音有些嘶啞道。

    拓跋燾與拓跋濬依言伸出手,見顧傾城憂形於色,也預感到什麽了。

    顧傾城先給陛下號脈,再給拓跋濬把脈,從脈象表象看來,還真的未顯示出來有中毒跡象。

    這才更加嚴重。

    此毒果然能隱藏半年後方發作。

    但陛下的身體,即便沒有中毒跡象,卻已是外強中幹,嚴重虧空。

    她去廣陵之前,太醫院的院判宋遠道和副院判劉思源,為了陛下到底是腎陽虛或者腎陰虛而爭執不下。

    她記得陛下那時的身體,隻是略微腎虧,不至於被掏空的。

    顧傾城臉色更加凝重。

    “傾城,你是否以為,我和皇爺爺都中毒了?”拓跋濬蹙眉問。

    顧傾城點點頭。

    來不及多作解釋:“我要先放你們的血看看。”

    又趕緊拿出銀針,將銀針紮在他們的手指上,取過兩個幹淨的玉盞,讓他們的血液分別流到玉盞裏。

    她從未試過紮針,雙手會打顫,此刻她幾乎連銀針都拿不穩。

    顧傾城即便什麽都不說,她如此緊張凝重的表情,還放他們的血。

    皇帝的可是龍血,輕易不能放的。

    拓跋燾和拓跋濬至此,也知道大概發生什麽事了。

    她將銀針一端放進血液裏浸泡,又端起兩隻玉盞,再次認真的嗅著血液。

    那血液,除了正常的血腥鐵鏽味,憑她那個比狗還靈敏的鼻子,居然未能嗅出什麽毒來。

    女人心,無色無味,能潛藏半年。

    顧傾城抬眸看著他們,聲音略為嘶啞道:

    “應該是中毒,要仔細檢驗這些血液,才能確診。”

    “我們都中毒了?”隻聽得拓跋燾心驚肉跳,凝眸看著顧傾城。

    拓跋濬卻道:“我並無感覺有任何不妥啊?”

    “……朕雖偶感疲憊,力不從心,卻沒感覺有中毒跡象啊?”拓跋燾也愕然。

    “號脈沒有跡象顯示中毒,這些血,憑我也嗅不到異味。無色無味,隱藏體內,才更加恐怖。”顧傾城慎重道。

    稍頓,她又道:

    “而且我方才給陛下號脈,陛下的龍體,與我去廣陵前,大相徑庭。

    看似精力旺盛,實則外強中幹,已經被掏空,一旦毒發,便如山陵崩塌,一發不可收……”

    “竟然還有連你都瞧不出端倪的毒藥?”拓跋濬臉色凝重。

    顧傾城無奈的看一眼拓跋濬:

    “此毒陰險之極,若是一般見血封喉之毒,我立馬便能瞧出來。

    可這毒幾經提煉,有些煉毒之人,甚至將毒藥喂在蟾蜍身上,再把毒性提取。

    這毒性一轉變,就分不清下的是何種毒了。但若真的僅僅是毒藥,還好辦。”

    拓跋燾不知道顧傾城的血,能解百毒,因而不明白她為何說若真的是毒藥,還好辦。

    “這下毒之人,竟有如此高深的煉毒之術?”拓跋燾咬牙惱怒道。

    血液裏麵的銀針剛開始沒什麽反應,他們說話間,才變成黑色。

    三人都麵麵相覷,心裏下沉,知道果然是中毒了!

    但拓跋濬並不擔心,他知道傾城的血液能解百毒。

    顧傾城再出去命內侍立即送一碗牛奶進來。

    不一會,牛奶很快送到。

    顧傾城端著牛奶進來。

    拓跋濬看著她手上的牛奶,奇怪的問:

    “這牛奶能解毒?”

    心裏想著,莫非牛奶解毒之效,比傾城的血液還厲害?

    顧傾城默默搖頭,將牛奶直接倒進玉盞裏麵,與血液混在一起。

    過了一會,兩盞混進牛奶的血液,開始變黑。

    顧傾城臉色冷凝:

    “無色無味,能令人迷幻癲狂,迷失本性,女人心的外皮,果然有天仙子的成分。”

    “天仙子?……”

    拓跋濬和拓跋燾同時道。

    拓跋濬不禁駭然:“如此好聽的名字,誰能想到居然是劇毒。”

    顧傾城給他們解釋:

    “天仙子又名莨菪,經牛奶泡浸,牛奶呈黑色。

    莨菪、雲實、防葵、赤商陸,皆能令人狂感。

    此毒能使人迷心竅,蔽其神明,以亂其視聽。

    若光這味毒藥話,甘草、升麻、犀角便能解。”

    拓跋燾焦急道:“那趕緊命禦醫準備甘草、升麻、犀角解毒啊。”

    “陛下別焦急,若真是這些毒藥的話,傾城自能解之。

    此毒名為女人心,能潛藏在人體半年,也就是說,這僅僅是毒藥外皮滲出來最淺表的毒性,裏麵一層一層,毒性迥異,還有其他未知的毒物,還未爆發開來。”

    “女人心?……”

    拓跋燾和拓跋濬又不約而同,驚愕的問。

    顧傾城點點頭,略為思忖,抬眸問拓跋濬:

    “您可曾記得你父王當時中毒,是何症狀?”

    顧傾城當時在太恒山冰室,是檢查過拓跋濬父王的血液,但裏麵的成分,有些無色無味,即便有些異味,也難分辨所有的毒性。

    拓跋濬看看皇爺爺,回憶道:

    “記得崔浩的手下舉報他貪墨巨款,皇爺爺傳他回平城受審。

    他氣得幾近癲狂,每日開始辱罵皇爺爺,甚至……不堪入耳。

    後來在回來路上,卻是七竅流黑血而亡。”

    顧傾城緩緩道:

    “看來,故太子早在被舉報半年前,已中了此毒。

    隻是不得不佩服那下毒之人,算時機算得恰到好處,不偏不倚。

    讓所人以為太子不滿陛下,聽信奸佞之言而令他含冤,他被逼瘋癲辱罵陛下。

    陛下盛怒之下毒殺親子,便不足為奇。”

    “不手刃此惡賊,誓不為人!”拓跋濬血管都氣得暴突起來。

    顧傾城又道:

    “此毒能潛伏在身體半年之久,藥丸外皮就有天仙子的成分,最快滲入血液的,便是天仙子。

    所以毒發之際,最先的症狀是失去理智,狀如癲狂,最後整個藥丸爆發,毒入髒腑,無藥可救。

    而且事隔半年之久,想追查下毒者,也無跡可循。

    所謂最毒女人心,便是如此。”

    顧傾城如此仔細解釋,

    皇帝猶如晴天霹靂!

    “可恨!”拓跋燾勃然大怒,一拳砸在龍案上:“是誰如此歹毒,竟然悄無聲息,就在朕和濬兒身上下毒?!”

    拓跋燾忽然想起方才顧傾城離開禦書房,就直接去那別院見李雙兒,回來就知道他們中毒。

    “是李雙兒!是她下的毒?!”

    拓跋燾裹挾著滔天巨怒的看著顧傾城。

    “是不是她,李峻通敵叛國,派她來下毒,是不是?!”

    皇帝再喝問,整個人散發出淩厲的殺氣。

    此刻若顧傾城說出便是李雙兒和安陵緹娜給他們下的毒,李雙兒和安陵緹娜必死無疑。

    李雙兒有孕在身,而安陵緹娜也將命不久矣。

    終究是姐妹一場,難道就真的讓陛下將她們挫骨揚灰麽?

    顧傾城遲疑道:“是……是鬼王在幕後操控。”

    拓跋濬卻看著傾城遲疑的臉色微微蹙眉。

    “……鬼王?”拓跋燾震驚的問。

    顧傾城點點頭:

    “此毒能潛伏在體內半年,毒發之初,會令人神誌亢奮,甚至管不住自己的言行。

    而後毒性吞噬心髒,身體開始暗黑,露出中毒跡象,最後吐血而亡。

    如此詭異的下毒手法,也隻有製毒高手鬼王能辦到。”

    拓跋燾頹然的倒在龍椅上,難道他和太子一樣,半年後便死於非命?

    “你說的症狀,就像父王當年毒發的一樣。李峻也交代是鬼王對父王下毒。”

    拓跋濬咬牙切齒:

    “如此說來,父王當時所中之毒,也是女人心。”

    “應該是同一樣的毒。”顧傾城點頭道。

    “也就是說,幕後下毒害父王,還有皇爺爺和我之人,都是那鬼王所為!”拓跋濬氣得氣血翻滾。

    “可惡的惡鬼!朕定要將他挫骨揚灰!”

    拓跋燾氣得咬牙切齒,一拳捶在龍案上。

    顧傾城隨即割了自己的手腕,幾乎放了兩盞血,她的臉色已經慘白。

    拓跋濬早就想阻止,卻乃不過傾城,趕忙心疼的幫她包紮。

    “來,陛下,你們先把這些血喝了。”顧傾城把血推給他們。

    拓跋燾驚愕的看著顧傾城:

    “丫頭,你為何要我們喝你的血?”

    “陛下,那女人心之毒,並未完全爆發,我暫時還查不到裏麵都有什麽毒,也就不能對症下藥。”

    她一邊道,又瞥了一眼拓跋濬,繼續道:

    “傾城自小被師傅灌的千百種解毒藥材,身上的血……能解百毒。希望喝了我的血,能解除這女人心的所有毒性。”

    “真的?”拓跋燾又驚又喜又感動,眸眼濕濡。

    方才眸光裏的凶狠陰鷙,也因為對顧傾城的感動而消減了些。

    “聽李雙兒交代,那女人心無藥可救,連鬼王本人也沒有解藥。”

    顧傾城道,稍緩,再囑咐:

    “你們暫時每日喝我的血,先控製毒性,我再慢慢研究,看看其中會不會有我的血,解不了的毒。”

    “每日都喝你的血?”拓跋濬眸眼裏是深入骨髓的心疼。

    再斷然道:

    “若皇爺爺聖躬不豫,你每日放些血做藥引便可,我就不用你每日放血。

    你也不是江河,取之不竭!瞧瞧自己的臉色,都像白紙一樣了!”

    “……好了,我之後無需大量放自己的血,隻用自己的血做藥引,每日給你們服用即可。”顧傾城安慰他們。

    稍頓,顧傾城再看著皇帝,遲疑道:

    “陛下,您當日的龍體,雖略有腎虧之症,並不至於如此虧空。我懷疑,有人在你的膳食藥湯裏,做了手腳。”

    “還有人給朕下毒?”拓跋燾又氣哼哼道。

    顧傾城默默點頭,再緩緩道:

    “醫術高明者,能將藥性相衝,配伍禁忌,十八反十九畏的虎狼之藥,變成看似滋補的膳食。一旦長期服食,再加上……”

    她稍微遲疑,看看他們再道:

    “房事不節製的話,即便沒有那女人心的劇毒,陛下的龍體,也會山陵駕崩,而且外人隻以為陛下,是不懂節製而薨。”

    “太陰毒了!”拓跋燾氣得幾乎吐血。

    拓跋濬也臉色凝重:

    “整個皇宮,能接觸皇爺爺膳食的,都有可疑,得先從懂這些醫理的人下手。

    當然,恐怕禦醫,便脫不了幹係。皇爺爺,這事,稍後讓濬兒去查吧。”

    “好……”拓跋燾氣得捶胸頓足。

    眼眶看上去都驟然黑了一圈。

    拓跋濬疑惑的問傾城:

    “傾城,你說這下毒者,是鬼王在幕後指使?你一早去見李雙兒,難道是她告訴你的?”

    拓跋濬隻知道她一早去見李雙兒,並不知道李雙兒已被陛下秘密藏進了小別院。

    拓跋濬靈光一閃,似乎想起什麽,臉色驟變:

    “是李雙兒下的毒,就是她那晚,先讓我喝了迷失性情的情人淚,誤以為她是你,再給我下的女人心,是不是?……”

    麵對拓跋濬的追問,顧傾城終於沉重的點點頭。

    “她與李峻,果然是一丘之貉的親兄妹!”

    拓跋濬拳頭緊我,痛恨得闔上眼。

    他原以為,李雙兒隻是自幼癡戀於他,沒想到她也心如蛇蠍,竟然給他下毒!

    他之前還把她看高了!

    顧傾城黯然的歎道:

    “她給你下毒,是被安陵緹娜誘騙,以為那是能令你愛她的藥丸,押解回平城後,她才知道,那是無藥可救的劇毒。”

    “安陵緹娜?!”拓跋燾跳起來。

    也想起來與安陵緹娜在一起,他麵前出現的也是顧傾城,他便沒有任何戒備之心。

    她給什麽,他就吃什麽。

    他恍然頓悟:“朕知道了,朕所中女人心之毒,是安陵緹娜那賤人所下!她們都與鬼王勾結!”

    顧傾城痛心的,默默點頭。

    拓跋燾震驚得腿腳打軟,又跌倒在龍椅上。

    想到騙了她幾十年的閭青蘿,還有瞞著他與自己的兒子拓跋翰苟且的赫連充容。

    再有在他麵前千嬌百媚,風情萬種,卻心如蛇蠍的安陵緹娜。

    不由得痛恨交加,狂怒令他麵目猙獰:

    “太可怕了!那些女人,一個個貌若天仙,卻口蜜腹劍,心如蛇蠍!

    若把她們打發去做戲子,定比花想容的演技還出色,準保個頂個的,都是絕世名伶!”

    顧傾城與拓跋濬,何嚐不是深有同感。

    “沒想到朕南征北戰,鷙勇驍強,廊定四表,飲馬長江!也算英圖武略,事駕前古!

    沒喪身刀光劍影的戰場殺戮,沒被波譎雲詭的權謀算計,卻栽在這些女人的溫柔鄉!”

    拓跋燾裹挾著滔天巨怒的咆哮,再咬牙切齒道:

    “朕要將她們的肉,一片片剮下來,將她們剁碎喂狗!”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飄渺傾城》,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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