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二章:親自剝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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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2章:親自剝臉

    顧傾城看著那張木然的臉,冷冷道:

    “風十三娘,我不明白,你既然是身份高貴的仙姬公主,卻為何要化身風十三娘,在風塵裏打滾那麽多年?”

    仙姬公主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眸眼裏,卻有掩飾不住的震驚。

    仙姬公主也不直接回答顧傾城的問題,語氣不無訝異道:

    “你就如此篤定,我是風十三娘?難道,就因為這張一模一樣的臉?”

    “因為你那雙明豔動人的眸眼,我記人,一半記臉,一半,記她的眼神。”

    顧傾城說這話時,她倏然想到兩個人。

    拓跋餘與秦少卿。

    她也不知為何,數次將這兩個人重合。

    那兩個好像風馬牛不相幹的人,若將他們的眼神疊合在一起,便好像嚴絲合縫。

    “即便是渡劫的聖姑,也不容小覷啊。”

    仙姬公主語氣帶著蒼涼。

    緩緩坐下八仙桌旁的椅子,又蕭索的道:

    “我聽說,男人其實不喜歡規行矩步的名門淑媛,內心裏真正喜歡的,是風塵中的狐媚女子。

    我為了他不惜墮落風塵,學會了所有狐媚之術,他卻依然坐懷不亂,對我不屑一顧。”

    如此,她終於算是承認,自己曾是風十三娘了。

    也證明,顧傾城那些猜測都不錯,拓跋是被逼娶她的了。

    更證明,那些千萬年前飄渺的夢幻,其實是真實存在的了。

    “原來,霓裳公主失了神籍,貶為上仙。

    霓裳上仙最後又墮仙成魔,魔能聚氣而生。

    此生,你非人非魔,果然還是糾纏上我們了。”

    “聖姑,天無二日,老天爺既造了你,就不該再造霓裳。而既有霓裳,就該滅了你,這些恩恩怨怨,才不複存在。”

    此刻,她們都敞開心扉,打開天窗說亮話。

    顧傾城看著仙姬公主那張麵無表情的臉,漫聲道:

    “罷了,我若真是那九重天聖姑,我這張老臉,也不知千年萬載了,仙姬公主,就確定你還想要麽?”

    “當然,聖姑這張臉,不僅男人可以為了你赴湯蹈火,就連我身為女子,也是愛不釋手。”

    仙姬公主看著她,不無羨慕道。

    顧傾城摸摸自己的臉,仿佛有些受寵若驚。

    繼而感慨的輕笑:

    “沒想到這張幾十萬年的老臉,還能給殿下送給側妃作聘禮,果然還是有點用處的。”

    “聖姑放心,霓裳會好好愛惜你這張臉,當然,也會好好與曾經愛你的白無瑕,在人世間共渡餘生。”

    仙姬公主恬不知恥道。

    “好吧。”顧傾城風輕雲淡,“我剝下來這張臉,就當是去死皮,你可要好好愛護,可別不到一天,就弄得皺巴巴了。我這裏,即便可以做到送貨安裝,卻是沒有送後服務的。”

    仙姬公主傲然的笑道:

    “這張臉既然能長在聖姑的臉上,難道霓裳就維護不了麽?

    聖姑縱然是聖骨仙胎,霓裳也曾是天之驕女呢!”

    “數萬年前,你尚算是天之驕女。可你早已墮仙成魔,到如今,你連人都不是!”

    顧傾城凜冽的看著仙姬公主道。

    “你!”

    仙姬公主霍然站起來,粉拳緊握,後牙槽明顯的緊了緊。

    半晌,又伸出顫抖的手,情不自禁的輕撫上自己的臉。

    顧傾城看著她,不疾不徐道:

    “風十三娘被拓跋打下那個窟窿時,他也同時潑了火油。

    將風十三娘燒得毀容,她才會迫不及待的,用盡一切肮髒手段,想要我這張臉。

    因為她每日捂著這張完全不透氣的人皮麵具。

    她被燒毀的臉,潰爛得越來越嚴重,早已流膿發臭。

    即便,她把沉檀龍麝,各種名香,一股腦的,全佩戴在身上,即便她再香豔再芬芳,還是掩飾不住其中那股惡心的腐臭。

    若說太恒山初見仙姬公主,隻是對你的懷疑,方才從你進門的那一刻,我便徹底知道,你究竟是誰了。

    若拓跋知道你是風十三娘,他會如何的,將你一片片,撕碎?!”

    顧傾城的話,將仙姬公主擊打得倒退幾步。

    趕緊抓著就近的椅子,才能站穩。

    一雙明豔到極致的眸眼,露出駭然和怨毒的神色:

    “原來,曾經清純如水,不染塵埃,不諳世事的聖姑,每過一世,都會變得越來越聰明。”

    顧傾城微微冷笑,冷冷的聲音又響起:

    “我知道,你肯定是抓了拓跋最重要的軟肋,來要挾拓跋。

    否則,即便是納側妃,他也不會答應,更不會拿我的臉,給你作聘禮。

    而拓跋最重要的軟肋,便是他視如瑰寶的我。

    而我最在乎的……當然,是我的至親。

    我在乎的……自然,也就成了拓跋的軟肋。

    我奉勸你一句,好自為之,別玩火**!”

    顧傾城一邊分析,到最後,凜冽的眸眼,向仙姬公主射出冷厲的眼刀。

    仙姬公主心裏明知道,無論如何也得不到拓跋的心,嘴角卻依然帶著勝利者的笑,看著顧傾城:

    “聖姑,當年在九重天,本公主能與白無瑕成親,逼得你跳誅仙台,還剜了你的眼睛。

    後來在仙界,本上仙也能逼得你師徒不能在一起,逼得你挖心剝皮削骨。

    如今在人界,本公主也能令拓跋娶我,而放棄你,還剝了你的臉,給本公主作聘禮。

    隻要有本公主在,你們生生世世,都不可能在一起!”

    她的臉,依然波瀾不驚。

    但她的眸眼,卻帶著蝕骨的嫉恨。

    這生生世世,積攢了千萬年的恩怨情仇啊,也是時候該了結了吧。

    顧傾城嘴角牽起一抹淡淡的冷笑。

    “當年在九重天,你偷盜了天後的幻化鈴。

    才幻變出連神仙都看不穿的假象。

    才騙得聖姑傷心欲絕,跳下誅仙台。

    你即便剜割了聖姑的眼睛,白無瑕也毫不留情的將你打下誅仙台。

    在仙界,你利用自己是執法上仙,處處為難小蝶。

    令她挖心救師,令她剝皮削骨。

    可是那師傅卻拋下天下蒼生,與那徒兒雙雙殉情,生生世世,不離不棄。

    你先是失了神籍,又作惡多端,已然墮仙成魔,永除仙籍。

    魔能聚氣重生,你此刻,也不過是人神唾棄的魔障罷了!

    此生,你也是用卑劣的手段,逼迫拓跋娶你。

    即便,我不告訴拓跋,你便是風十三娘。

    即便,我的臉長在你的臉上。

    即便,你風情萬種,傾國傾城。

    相信拓跋,也不會瞧你一眼!”

    顧傾城每一句話,都深深刺中仙姬公主的痛處。

    她氣得渾身顫栗!

    緊握的拳頭,指甲掐進了肉裏。

    “你就這麽自信?!”

    仙姬公主自牙縫裏拚出一句。

    此刻,失去了所有的雍容高雅。

    緊接著,她又冷冷的,不甘心的繼續:

    “由古至今,都是看臉的世道。

    別把你的情郎,想得多麽的情深義重,千載不變!

    世上最靠不住的,就是男人的感情,什麽恩愛永不朽,什麽生生世世,不過是一時的甜言蜜語!

    你沒了臉,就會變得人不人鬼不鬼,別說拓跋不會瞧你一眼,恐怕連鬼,都要退避三舍!”

    顧傾城負手而立,悠然的看著仙姬公主。

    那氣度,活脫脫便是九重天的聖姑。

    活脫脫就是失落凡間,睥睨天下的女神。

    她粲然一笑:

    “好啊,那咱們,不妨擊掌為誓,請天上諸神見證,來賭上一局?

    看看我的臉長在你臉上,拓跋是瞧傾國傾城的你一眼,還是留戀在我這人不人鬼不鬼的臉上。”

    “賭注是什麽?”

    仙姬公主倒也是快人快語。

    “輸的,永遠灰飛湮滅!”

    “好!”仙姬公主也不遑多讓。

    她斷不相信,拓跋不瞧顧傾城那傾國傾城的臉,而去留戀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有你便沒我,有我便沒你,就讓這千萬年的恩怨,做個來結吧!”

    “那麽,有請天上諸神作證……”顧傾城點點頭。

    她們伸出手掌,互擊了三下。

    三掌過後……

    轟!……轟!……轟!……

    陡見天外,轟隆隆,平地響起三道驚雷,仿佛要毀天滅地。

    她們倆都不禁咽了口口水。

    “聖姑,蒼天為證,倘若拓跋看我一眼,你便要灰飛湮滅!永生,不得再糾纏於他!”

    仙姬公主語氣冷厲,仿佛勝券在握。

    “彼此彼此,你我的賭約,驚天動地,誰輸誰贏,自有諸神,執法分明!”

    顧傾城說罷,素手一揚,一把撕開了仙姬公主的臉。

    我的個老天爺噢!!!

    顧傾城看著麵前那張……臉。

    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立刻幹嘔起來。

    那已經不是一張臉,幾乎是腐爛的骷髏骨。

    顧傾城說得不錯,風十三娘那張深度被燒毀得已經潰爛的臉,每日還捂著一張不透氣的死臉皮。

    早已經長蟲生蛆。

    蛆蟲每日啃噬著那些腐肉,每日都在惡化。

    把原有的好肉也啃噬得隻剩破洞。

    嘔吐完了,顧傾城看著那張臉,不禁扼腕:

    “縱有再多的罪孽,這每日被蛆蟲啃噬的滋味,也真是夠懲罰了。”

    仙姬公主顫抖的手,想撫摸自己的臉。

    卻連她自己,都惡心得下不了手。

    她眼淚落下,帶著蝕骨痛恨的聲音低吼:

    “我這張臉,是拓跋親手毀掉的,我每日被蛆蟲啃噬,也是拜拓跋所賜!

    我恨你,恨上天對你的眷顧,更恨他對我的無情!我怎麽能讓你們幸福的在一起!

    你如今知道,為何我會如此卑劣,不擇手段要拓跋娶我。

    還恬不知恥的,要你的臉皮作聘禮了吧!”

    顧傾城看著那張慘不忍睹的臉。

    之前對她的恨和怨,也逐漸消弭了。

    但她倏然想到什麽,蹙眉問:

    “當初花想容就是在天上人間唱戲,與你交情甚篤。

    你們都能易容,也能變別人的聲音。

    你對拓跋有蝕骨之恨,難道,他母妃和他的姨母,是你易容成我的模樣,將她們殺害,而後嫁禍於我?!”

    那如骷髏的麵容裏,幽幽的聲音響起:

    “我縱然對他有蝕骨之恨,卻也有千萬年刻骨的愛。

    當年九重天初遇,一見傾心,在贏海深淵,他又救我於火海,雖知一廂情願,卻仍一往而深。

    女子,千萬莫要愛上任何人,因為真正愛上了,便千年萬載,刻骨銘心。

    我如此愛他,又怎會殺了他的母妃,讓他恨我?”

    那明豔的眸眼裏,溢出清冷的淚。

    “你要了他摯愛的臉,他也恨不得將你碎屍萬段。”顧傾城淡然道。

    “可是,當他看著這張臉,他愛了千萬年的臉,料他再恨,也舍不得傷害這張臉的主人了。”仙姬公主勝券在握。

    顧傾城默默歎口氣,這男人的心思,還真的拿不準。

    他如此愛那張臉,說不定慢慢的,也會愛上新換的主人。

    “那凶手易容變聲的手法,與你如出一轍,你總該知道是誰吧?”顧傾城微抬下巴,斜睨著她,“而且,這恐怕,也是你與拓跋交換的條件之一?”

    “聖姑,真是越來越聰明,甚至是狡黠了。”

    仙姬公主蒼涼的聲音再響起。

    那雙明豔的,與那骷髏骨完全不配的眸眼,哀傷的看著顧傾城。

    顧傾城輕輕點頭,不溫不火。

    “好吧,佛祖有割肉喂鷹的精神,今日,我就開開心心的剝下自己的臉送給你。

    別等你戴著張苦大仇深的臉,拓跋更加不願意瞧你一眼。

    但願你得到你想要的,也對拓跋兌現你的承諾。”

    方才戰英他們,早把她的藥箱搬進來,刀具藥物一應俱全。

    她讓仙姬公主躺下軟榻。

    仙姬公主看著她澄澈如聖泉的眸眼,如此的眸光,隻消一眼,便讓人沉淪。

    她忽然又想據為己有。

    卻不無疑惑的問:

    “姑姑,霓裳當年取了你的眼睛,可是我的眼睛,終究不似你那般水靈澄澈。

    是否霓裳的醫術不精,才沒把眼睛安裝好?

    你既然舍得這副容顏,不妨,再親自把眼睛換給我?”

    顧傾城看著她,鄙夷的冷笑:

    “公主,眼睛乃心靈之窗,眼瞳落在心地純潔的心靈上,自然就純潔如水。

    落在肮髒的溝渠上,自然就渾濁不堪。

    一切與眼睛無關,隻關乎你的心靈是否純淨!”

    仙姬公主微微撇嘴:“有你這麽損人的麽?姑姑的嘴,可是越來越刁鑽了!”

    顧傾城幹笑兩聲,又耐心道:

    “公主的眼睛已然換了一次,若這次再把你的眼睛摘下來,恐怕,你就要瞎了。”

    “哼!你故意危言聳聽?其實,是舍不得那眼睛?”仙姬公主冷哼。

    顧傾城淡然笑笑:

    “我即將失去容顏,留著眼睛看著自己那副醜八怪的尊容,隻會徒增傷心。

    公主若不怕變成瞎子,不妨試試。”

    仙姬公主看著她半晌,見她說的似乎不假。

    終於打消再要她眼睛的**。

    “好,即便我沒有你那澄澈的明眸,可我有了你的容顏,這世間上唯一的容顏,拓跋便永遠匍匐在我的腳下!”

    “但願公主,得償所願!”顧傾城冷笑。

    仙姬公主終於安靜的躺下。

    顧傾城看著那張毛骨悚然的臉,幾乎頭皮都發麻。

    “你臉上的肌肉完全腐爛,我得先幫你清除這些腐肉,讓新肉生肌,才能與新臉融合生長。”

    她拿出止痛的麻沸丸,要她吃下去。

    “動刀的過程,會很痛,你還是吃些麻沸丸吧,一覺醒來,就會是顧傾城了。”

    仙姬公主遲疑的看著她手中的藥丸。

    “你會不會,趁機讓我永遠醒不過來?”仙姬公主遲疑著不吃藥。

    又狠狠的威脅:“我若醒不過來,第一個痛不欲生的人,就是你顧傾城!”

    顧傾城揚起手,猛然就想給她一個大嘴巴。

    手停在半空中。

    看到那慘不忍睹的骷髏骨,她又忍住,恨恨放下。

    “哼!我沒你那麽卑劣!”顧傾城冷哼。

    又看著手中的藥丸,想放回瓷瓶。

    “你愛吃不吃!等一下動刀,削肉剜骨,你可別喊痛!”

    仙姬公主劈手奪過藥丸,毫不猶豫的就丟進嘴裏。

    不消片刻,她闔上眼睛,昏睡過去。

    顧傾城忍著惡心臭氣,小心翼翼的剔除那些腐爛臭肉。

    刺破自己的手,以自己的血,徹底給她消毒,生肌。

    眼看著那些新肉在一絲絲的逐漸生長,填滿那些窟窿。

    下一步,便要將自己的臉,剝下來貼在那骷髏骨上麵了。

    她照著妝台的鏡子,看著裏麵那張熟悉的容顏。

    那張跟了自己不知有千萬年的容顏。

    很快就要親手移植到另一個女人臉上,取悅她的愛郎。

    真的,有太多依依不舍!

    胸腔裏陣陣的抽搐,陣陣撕裂的痛。

    她把心給了他。

    如今,還要把臉給了他去做聘禮!

    五味雜陳的淚,滾落她的眸眼。

    最終,她含淚在頭部紮滿銀針,以此止痛。

    但這樣的止痛,也隻能是隔靴搔癢,剝皮削肉的痛,如何能止。

    她不能吃麻沸丸,否則她會像仙姬公主那般睡過去。

    別說給她移植臉了,連剝下來都不可能。

    所以,她承受的痛,幾乎是生生剝皮。

    這令她又想起第一次和拓跋去天牢。

    看見那張剝下來像蝴蝶般的人皮。

    薄刃在空中一閃。

    她從額頭開始,沿著鬢邊至下頜,再至另一邊……

    這剝臉皮是個超技術活,不能厚薄不勻,更不能有一絲破損,否則安裝上去就不完美了。

    她痛得咬緊牙關,嘴唇都被她咬破……

    所謂切膚之痛,便是如此……

    而最痛的,是自己親自剝下臉,給那女人換上,與自己的愛郎洞房花燭……

    人世間最悲催之事,莫過於此吧?

    跨過了刀山。

    過了火海。

    走過了煉獄。

    越過鬼門關。

    她完整的剝下了那張美麗的臉。

    那張朝夕相處,陪伴了多少年的臉。

    她含淚輕輕吻了吻自己的臉。

    別了,自己。

    看著鏡子裏血肉模糊的自己。

    看著那沒有臉皮慘不忍睹的怪物。

    眼淚奪眶而出。

    老天爺,為什麽要給她那麽多的劫難?!

    就隻因為,她與他相愛?!

    逆了天嗎?!!!

    她重重的吐了口濁氣。

    收拾好破碎的心情。

    細心的把自己血肉模糊的臉燙貼平滑,再包裹好,拔去頭上的銀針。

    整個頭臉,隻露出一雙眼睛,這樣包裹著,總算沒那麽驚悚駭人了。

    而後,她再忍痛走過去,將那張新鮮,還帶著她餘溫的臉,細心的貼在仙姬公主那骷髏骨上。

    她眼前,便赫然出現另一個自己。

    她最後依依不舍的撫摸了一下那張臉,那張不離不棄追隨了她千萬年的臉。

    她親手剝下來送人了!

    終究是自己的臉,她也希望這臉也能安然的活下去。

    她再重新給仙姬公主包裹好。

    這樣,將養一夜。

    應該能嚴絲合縫的生長了。

    做完這一切。

    她早已經痛得全身無力,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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